“望晴，你怎么了？可是着凉了？”
宇文云策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舒望晴，赶忙问道。
“没事，还好。”
舒望晴眉头微皱，总感觉心里有些发慌，可又说不出是什么缘由。
“我就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慌，”舒望晴一边说着，一边靠到了宇文云策肩上，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今天的事，不会被人瞧见了吧？”
“就算被人瞧见，挨训的也是我吧？你慌什么？”
宇文云策搂着舒望晴，若无其事地说道。确实如他所说，那些大臣们大都只在舒望晴的皇后册封大典上远远地见过那个盛装打扮的她一眼，应该是认不出来的。
所以能被认出来的，也只有他这个皇帝了。
“而且，就算是被人瞧见了，恰好认识，看你现在的打扮，也只会认为你是舒瑜。”
在见到舒望晴的男装之前，宇文云策从未想过两兄妹能长得如此之像。舒望晴个高，只比舒瑜矮两寸，再加上那酷似的面容，一眼望去就像是一个人样。
“哈？”
舒望晴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后，她又发现不妥。
“你说咱们不会被二嫂撞见吧？”
宇文云策是皇帝，而跟舒家有来往的，要么是宗室勋贵，要么是朝廷栋梁，这些人，绝大部分都见过他。
所以，除非是柳青烟自己看见，谁也不敢随意地把这件事抖出来。
宇文云策低下头，沉默不语，他确实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毕竟柳青烟是女子，不可能会出入这种风月场所，两人又只在窗口站了一会儿，被撞见的概率太低了。
“要是被撞见了，就算是你二哥命里有此一劫吧！”
宇文云策摇了摇头。
“而且你二嫂应该也不傻，这种事，谁带妻族的人去？”
“这倒也是。”
舒望晴忍不住笑了出来。
马车最终停在了养心殿外，宇文云策牵着舒望晴下了车。
“不如今晚你就睡养心殿好了，不用回去了。”
宇文云策搂着舒望晴，温柔地说道。
原本他以为车夫会直接载他们到凤仪宫的，一时忘了这么多年来，宫里的习以为常规矩。毕竟养心殿才是皇帝的寝殿，自然应该来这儿。
“那怎么好。”
舒望晴靠在宇文云策身上，撒娇地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宇文云策一把抱起舒望晴，朝着养心殿里走了进去，“宫里既无太后，又无妃嫔，这宫里的主人就我们两个，你睡哪儿不都一样吗？”
话音刚落，两人都忍俊不禁，舒望晴靠在宇文云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进了养心殿。
整个皇宫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了虫鸣与蛙叫，也没有任何人的喧哗声，一切都这么宁静，寂静无声。
只是临安大长公主府内，便没有这么安静了。
自从先帝驾崩后，驸马朱长益便没了忌惮，算是直接和临安大长公主分了府，若不是她大长公主的名头还有些作用，估计早已经和离了。
这边的公主府寂寥无人，那边的朱府灯火璀璨，欢歌笑语。
“殿下，您现在可是相信微臣了？”
临安大长公主府内，齐安坐在昏暗的油灯下，小声地对着临安大长公主说道。
前些日子，宇文云策才以‘担心各府人不够’为由，给自己的叔伯姑姑家全送了些宫女，而且还是由宫里给月钱，不需要各府操心。
对于那些久不问朝政的宗室而言，这自然是一桩好事，毕竟多了伺候得当的佣人，还不需要自己掏钱。
但对于临安大长公主而言，她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宇文云策和舒望晴猜到了什么，趁此机会派人来监视她的。
所以一切行动，自然得特别小心。
“你可有实证？”
临安大长公主也不愿意轻易与这个已经继承了皇位的娘家侄子作对，毕竟这些年来她还能保住公主的殊荣，也是托了这个侄子的福。
虽然宇文云策不怎么过问她家的事，但每年该有的赏赐从未少过，各大宫宴也都按礼邀请她去，更没有找借口削减她的俸银和等级。
虽说都是小事，可正是因为这些小事，让宗室们都知道皇室并没有看轻临安大长公主的意思，自然而然也会给她一些面子。
“微臣敢以祖宗牌位起誓，那日微臣真的没有去找过郡主殿下。”
齐安信誓旦旦地说道，自从朱绾绾被宇文云策推下山崖，他被临安大长公主赶出府，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对这件事的调查。
从最开始去找舒望晴，随后便发觉这人不仅不知道朱绾绾坠崖的真相，甚至连宇文云策是太子都不知道，问了两次，都没问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而且这两次都险些被人抓住。
在第二次被舒瑾追到了临安大长公主府附近后，他自知可能已经暴露了行踪，便南下去了南楚，一直等到舒望晴与宇文云策成婚，这件事告一段落，才再次回京。
“唉。”
临安大长公主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心里满是哀伤。朱绾绾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心底最深的伤痛，这么多年来，她撑着一口气，就是想要知道真相。
她既相信齐安的话，又不相信他的话。
宇文云策那个时候确实恰好出现在朱绾绾那里，还没有旁人，但当时他说起整件事来，有条不紊，一点都不像撒谎的样子，也和她印象中的这个侄子完全不同。
更何况，宇文云策根本没有理由杀她。
“殿下，您可记得，先太后趁机赐给了郡主一纸诏书，要成朱家与皇室的婚事吗？”
齐安平静地说着，但心里却痛如刀割，一想到朱绾绾一边和他谈情说爱，一边想着嫁入皇家，他就觉得难受。
但只要想起朱绾绾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又觉得自己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了。
这么多年来，朱绾绾是唯一关心过他的外人，虽然她贵为郡主，却没有看低他的意思。甚至还对他说，自己的父亲也是平民出身，照样娶了身为皇室公主的母亲，怎么她就不能嫁给他了？
只是不知道是出于嫁与皇家的梦想，还是只是看不惯舒望晴，朱绾绾到底是去那个最疼爱她的外祖母那里求得了这遗诏，最终为她带来了杀身之祸。
临安大长公主凝眉，仔细回想着齐安的话，又想起宇文云策维护舒望晴的模样，若真是这样，似乎便说得通了。
“殿下您也不用着急，横竖妙怡小姐已经进宫了，若是有些什么消息，她自然会告诉您。”
“那既然这样，你今日来是为了干嘛？”
齐安微微笑了笑，伏在临安大长公主耳畔，低声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