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宇文云策听着清月姑娘和百灵姑娘的小曲儿，小声询问着舒望晴。原本她们是应该再叫几个姐妹进来伺候着的，替两位公子揉揉腿，按按腰，陪着他们喝些小酒，但还没碰到舒望晴，便直接被宇文云策赶了出去。
这种地方，他可实在受不了。
因为刚刚发生的事，再加上他俩玩闹起来向来没有点分寸，被别人瞧见了，容易产生误会，舒望晴也容易露馅，所以便让人在中间立起了屏风。
现在他们只能听到外面的曲子，看不见两位姑娘，自然两位姑娘也看不见他们。
“嗯？”
舒望晴正在吃着点心，嘴巴上满是糕点渣滓，转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宇文云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舒望晴还在咽糕点的时候差点被卡着。
“其实吧！我感觉，大部分人都知道。”
舒望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拍了拍宇文云策的肩膀。
“不对，绝大部分人都知道。”
“你是在说这是我的问题？”
“不是不是。”
舒望晴一边摇着头，一边转身拿起了一个橘子，掰开来，把第一瓣喂给了宇文云策。
“那是什么？”宇文云策刚说出半句，嘴便被橘子堵住，略有疑惑地看着舒望晴了一会儿，直到橘子被咽了下去。
“你今天怎么会想着喂我吃？这不像你啊！”
“因为第一次来这里，我也不知道这里的水果酸不酸。”
宇文云策脸黑。
果然，就不该信她。
宇文云策摇了摇头，看着一旁几乎玩上头的舒望晴，长叹一声。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宇文云策眉头紧皱，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担心地看着舒望晴。按理说，按照舒漠那老顽固的思想，舒望晴怎么着都不该知道这个地方。
甚至可以说，舒琛、舒瑜和舒瑾，整个舒家的子弟，都不该知道这个地方才对，而舒望晴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自然是最不应该知道的那个。
而偏偏最不该知道的舒望晴，知道了。
“这不是应该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吗？”
舒望晴睁着眼睛，有些疑惑地看着宇文云策，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嘴里喂着橘子。
“应该就你不太清楚吧？毕竟从小在宫里长大，又是太子，”舒望晴靠在宇文云策耳畔，轻声说道，“也没哪个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你讲这些。”
“所以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给你讲的这些。”
宇文云策压着怒火说道。
舒望晴停下了正在咀嚼的小嘴，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宇文云策到底想要搞明白什么。
“元策，我记得我有跟你说过的啊！”舒望晴靠在宇文云策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抬头看着她，“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在我们那个时代虽说已经没有青楼了，但文化信息多很多，我自然听说过。”
宇文云策露出狐疑的眼神。
“你不信？”
“不信。”
“那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我之前进来逛过？”舒望晴从宇文云策身上起开，转过身来看着他。
宇文云策没有说话，眼帘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毕竟按照舒家的情况，舒望晴肯定不敢出来逛青楼。
而且他记得舒望晴之前说过，她一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钱，偶尔买些好看好玩的小玩意儿没注意，钱就没了，不可能会有钱来逛青楼。
“你不会真觉得我之前来过吧？”
“天地良心，要不是拖着你当挡箭牌，我怕不是想被我爹给打死。”
“所以你让朕陪你来，是让朕给你挡枪的？”
宇文云策压着声音，厉声质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舒望晴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尴尬地笑了笑。
“果真如此对吗？”
舒望晴点了点头。
要是现在被舒丞相抓包，舒望晴还能躲在宇文云策身后，靠着他皇帝的名头躲过一劫，要是没有宇文云策。
按照舒漠性格非得把舒望晴这个‘不守女德’、‘秽乱宫闱’的女儿拖到祠堂里打死不可。
“但也不全是，和你一起进来，我做了什么，你都清清楚楚，我可什么都不想瞒着你。”
舒望晴一边说着，一边靠在了宇文云策的肩上，静静地欣赏起曲子来。
晚风轻拂，门外时不时传来客人吵闹的声音，甚至偶尔会有一些不堪听的粗俗言语，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厢房内两人的心情。
“咯，”舒望晴又拿起一瓣橘子，放到了宇文云策嘴边，“别怕，我刚尝了的，甜的。”
“呵，你还知道提前尝尝？”
宇文云策嗤笑一声，看着舒望晴那温柔的笑颜，虽说脸上面无表情，但心里那是乐开了花。
舒望晴把橘子轻轻喂到了宇文云策的嘴里。
一咬下去，橘子里面的汁水澎涌而出，而也就这一秒，宇文云策直接捂着嘴，差点把橘子吐出来。
活这么大，他就没吃过这么酸的橘子。
“舒——望——晴。”
看着舒望晴笑弯腰的模样，宇文云策有些气恼，但毕竟现在是在外面，这么打闹下去，要是让人发觉舒望晴的女儿身，那便是惹了大麻烦了。
“说好了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都吃了一瓣，你不能不吃。”
“所以你吃了一瓣，还能装作无事的样子，就是故意诓我的对吗？”
“没有，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这个酸橘子。”
宇文云策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说赢过舒望晴的经历，这次继续说下去，大概也是这个结果。
“好了，不生气了，我回去给你做饭吃怎么样？”
舒望晴再一次吊在他的脖颈上，撒娇着说道。
“不信，你又骗我。”
“真的，我发誓，不然…….”
“算了，别说，我信你。”
因为不知道舒望晴会说些什么，宇文云策赶紧用手指堵住了舒望晴的嘴，免得她又发个什么毒誓。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元策，我们过去看看。”
“好。”
两人笑了笑，很快便来到窗前，靠着大街的位置。之间一群玩杂耍的人正在大街上表演，引得路人驻足观看，好不热闹。
而这两人，从来便是爱看热闹的。
宇文云策看着窗外精彩的杂耍，又看了看一旁看愣了的舒望晴，微微笑了笑。
只是他们都没有瞧见，自己已经被另外一位路过的人瞧见。那人有些震惊，但没有声张，只是放下马车上的帘子，气冲冲地让马夫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