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打起来了？”
舒望晴一愣。
后面才知道，是今日送来的急报，说是西戎突然出兵，在前线打了起来。舒瑜知道了这件事，便让人回来告知母亲和长嫂一声，以免后面知道事的丝毫没有准备。
舒望晴面不改色，心里却开始嘟囔起来。
大俞的国都与边界还有些距离，哪怕是八百里加急，这仗都已经打了几天了。再加上舒瑜虽然看上去皮，但实际也是很有分寸的，他让人给家里送信，怕是前线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这怎么有种或许下次见到大哥都已经阴阳两隔的感觉？
这想法一冒出来，舒望晴赶紧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她和大哥感情很好，实在不愿意瞧见大哥出事。
“二哥还有说些什么吗？”
舒望晴站起身来询问道，但那丫鬟也只是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舒瑜什么都没多说，还是黎文隽觉得小女儿知道也没用，便没让多说。
隔壁院子里的喧闹已经结束，也并未听到别的什么动静，大概是黎文隽在房里和二儿媳妇商议，要怎么把这件事跟大儿媳妇说。
舒望晴叹了一口气，二哥知道，那父亲肯定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提前让人回来把这件事告知家里。报喜不报忧这个道理他们不懂吗？
按照她一贯以来的想法与做法，既然这件事还没有定数，也没有什么好商议的，何必告诉其他人，来让人更加担忧了？
舒望晴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走去母亲房里，问问情况。
“小姐，夫人和二奶奶正在说事了，您要不先回去等一会儿。”
舒望晴刚走到母亲的院子门口，便被陈嬷嬷拦住，憨厚地对着她笑着，但好话说尽都不让她进去一步，大概是黎文隽提前吩咐了的。
夫人和二奶奶，大概是真的在商议要怎么把前线告急这件事告诉给大嫂听。
“罢了，反正我没事，便在这外面候着吧！”
“我的小姑奶奶，这可怎么行？”陈嬷嬷露出为难的表情，毕竟今日下的是鹅毛大雪，天气极为阴冷，万一给她冻着了怎么办。
“无妨，你就当我在外面玩就好。”
舒望晴一边说着，一边蹲到地上，自顾自地堆起雪人来。
“雪糕，你去帮我找几根木棍来。”
“哦，好。”
………..
最终，黎文隽还是做出了妥协，陈嬷嬷进去禀告了一声之后不久，就出来，说是夫人同意她进去了。
“望晴见过母亲，二嫂嫂。”
“你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怎么还是这般淘气。”
黎文隽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嗔怪的意思，但眼神中满是慈爱，摇了摇头，又让贴身丫鬟给舒望晴倒了一杯热茶。
“既然母亲觉得望晴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又何须事事都避着我了？”舒望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女儿不小了，是时候该替父母分忧了。”
黎文隽和柳青烟互相看了一眼，似乎还是有些犹豫。
“母亲，要不就告诉望晴吧？”
柳青烟对这个小姑子印象很好，知道她聪明机灵，思维和她们都不一样。刚刚的事没个下文，两人商议许久，都没有得出答案。
黎文隽没有说话，眼神里明显充满了犹豫。
“容望晴大胆猜一猜，母亲和二嫂嫂是不是正在商量怎么把边关开战的事告诉大嫂嫂？”
舒望晴放下茶杯，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想到大哥现在正在前线，刀光血影的，她便笑不出来。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怎么样，前线的战况又如何，古代最不好的就是这点，这信息传播速度太慢了。
两人一愣。
“既然二哥会特意传话回来，说前线开战，那么这场战役就必定不是一般的小摩擦。”舒望晴平静地看向自己的嫂嫂和母亲，表现得比她们还淡定，“毕竟是边疆前线，打仗非常正常，犯不着这么劳师动众。”
“若是战况不好，大哥在前线，提前告知母亲和大嫂，也属情理之中。”
舒望晴的话一说完，这房间里便没了别的声音，黎文隽低着头，而柳青烟却正在打量着这个小姑子，以前只是听闻了一些她的事迹，现在才是真的见识了她的本事。
只是有了一点点消息，便把事情全部猜了个透。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你说说，依你看，该如何告知大嫂这件事。”
柳青烟看了一眼自己的婆母，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后，目光又停留在了舒望晴身上，眉头微皱，眼神也是那般严厉。
这个小姑子，实在不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很简单，什么都不说。”
舒望晴平静地说出了这个从一开始便被两人抛弃的答案。
“现在前线战况未明，告知大嫂只会平添她的忧心。”舒望晴继续补充道，“更何况大嫂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帮助。”
“与其让大嫂忧心忡忡，还不如索性什么都不说为好。”
“望晴，你可知道这件事有多严重？”
就在舒望晴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黎文隽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语，她双眼泪汪汪的，看上去十分着急。
“皇上已经下旨，让临近的几个州安排粮草、甲胄前往援助了。”
柳青烟轻声叹了一声，眼帘下垂，她与宇文凌悦感情很好，也不愿意自己的妯娌难受。
“那大嫂知道此事，可对战事有所帮助？”
“没有。”
“若是大嫂不知道此事，会对整件事有所影响吗？”
“也不会。”
“既然如此，那为何一定要告知大嫂知道？”
舒望晴低下头，换了一种柔弱的姿态，继续补充道：
“大哥吉人天相，自有上天护佑，我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这样的话，告诉大嫂，只会让她忧心，并没有别的用处。”
“那如若……..”
柳青烟刚想把两人的担忧说出来，但一想到这种可能，便觉得难受。
这种事，怎能说出口。
“若真是如此，到时候再说也不迟。”舒望晴也低下了头，她和大哥感情极好，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便忧心。
舒望晴说完，转头看向窗外，雪花飞舞，一片肃杀之景。
就算是没有战争，在这种天气下，大哥也很难受吧？
而后，没几天便收到了前线大捷，西戎被打退的消息。而与这个捷报一起来的，是舒琛伤重，需要回京疗养的消息。
又是过了几天的傍晚，舒瑜急匆匆地回了府，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母亲那里问安，便匆匆忙忙地回到自己房里。
“青烟，我今日似乎看见大哥了，他似乎还带了一个西域女子回来。”
“怎么可能？我就算信你带了个女子回来，我都不信大哥会带个女子回来。”
柳青烟嗤笑一声，完全没把这件事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