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那名弟子还真死了,众人顿时一惊,屏息静气地等待丹心长老的回答。但一片片惊讶的目光中,却有一个人面无表情,眼中带着浓浓的讽刺,与平时笑语晏晏的模样大不相同。也亏得周围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丹心身上,没人注意他,才没露出马脚。众人的惊讶,也在丹心意料之中。虽然此事疑点不少,但他自信明凤舞与这件事绝对没有关系,告诉别人也无所谓,便实话实说:“没错,徐松若的确在刚才死在了刑笼之中。但关于他的死,蹊跷甚多,天启宗一定会查个明白,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待。”
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话语,众人最后一分疑心也都打消了。心道如果那姓徐的弟子真是死在天启宗手上,那他们一定不可能表现得这么坦荡。既然是意外,那也就没办法了。而且,即使是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但天启宗能愿意为一个谋害本门天才的罪犯出头,放话会找到真凶,这份胸襟实在难得,让人钦佩。想到这里,众人都连连点头,对天启宗不推诿的态度,又是满意,又是敬佩。热闹看到这里已经结束,所有人都准备回到飘云台,继续观看其他弟子的比试。但就在这时,一道隐约带着浑浊的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丹心长老刚才应该在刑笼中发现了一些线索吧,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们也知道?”
随着话语声,一名蓝袍玉冠的锦衣公子越众而出,施施然走到丹心面前。发现这人竟是药王阁的少主皇甫璃,众人不禁又停住了脚,再度疑惑:这位少主不是和天启宗的天算长老交好吗,为什么现在要来刁难同门的丹心长老?而且听这口气阴阳怪气的,似乎握住了什么大把柄一样。疑惑一起,其他人顿时都不愿走了,想留下来看个明白。丹心同样不知道皇甫璃为何会突然发难,但既然心中坦荡,便也不愿藏着掖着,而是痛快地说道:“对,我的确查到了一些线索。正如我民言,徐松若死状蹊我,具体表现在于:身体没有外伤,而且满面惊恐,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物。”
他以为说到这里,应该足以满足皇甫璃的好奇心了。没想到的是,皇甫璃不退反进,依旧看着他,用质问的语敢说道:“丹心长老,你应该不止发现了这些,还有别的内幕,也一起说出来,告诉大家吧。”
“内幕?”
丹心长老不悦地说道:“你是在影射我私藏讯息吗?”
“呵呵。”
皇甫璃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才说道:“有没有藏私,长老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想追究什么,只想听到真相。长老觉得,是自己说出来的好,还是让我和你对质?”
这时,陪皇甫璃一起过来的飞鹤终于察觉了自家少主的反常,不禁低声提醒道:“少主,你这样咄咄逼人,可是明摆着要给天启宗难堪啊。到时老阁主知道,一定会责怪你不顾两派交情。”
飞鹤以为皇甫璃一时好奇,问出了不合时宜的问题,自己提醒一句,少主醒悟过来,自然也就没事了。但没想到的是,听罢他的话,皇甫璃突然高声训斥道:“放肆!一个小小家奴,居然也敢对本少主指手划脚!”
说到这里,他狠狠甩了一记耳光过去,力道不大,但却分外响亮,而且侮辱的意思也格外明显,飞鹤还从来没有当众受过这样的难堪,整个人顿时都懵了!刚才他们俩的对话,旁人也听得一清二楚。皇甫璃甩出的这一把掌,自然被众人认为是杀鸡儆猴,打给天启宗看的,原本只是抱着看个热闹的心态,这下子都纷纷凝重起来:皇甫璃敢这么闹,一定是因为手头掌握了什么重大证据吧。难道,天启守当真隐藏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想到这晨,众人不禁若有所思,气氛顿时更加凝重了。一片肃然里,只有凌云长老兴高采烈,笑得小人得志:“哈哈哈!我早说过你们有猫腻!看见了吧,皇甫少主都看不下去,出面指责你们了!丹心,你还是不要隐瞒,老老实实把杀害松儿的弟子交出来,让我为松儿报仇!”
丹心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而是看着一反常态的皇甫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刚才在刑笼中看到的一切,都已告诉了诸位。不知皇甫少主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说的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罢了,真正的证据,你却一个字都没提。你说我会不会满意?”
皇甫璃邪气凛然地一笑,然后吩咐看呆了的一名药王阁弟子:“去,到飘云台把明小姐请来。”
那名弟子并不知道皇甫璃与明凤舞的事,傻乎乎地问道:“明小姐是谁?”
皇甫璃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还能有谁,当然是剑祖的弟子,明凤舞小姐。”
这个时候被叫来,可不只是看热闹那么简单。立即有人问道:“皇甫少主,你请她来做什么?她虽然是徐松若的暗算对旬,但应该和命案没有关系啊?”
皇甫璃没有回答,而是高深莫测地笑了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罢,他又催促愣在一旁的弟子:“还不快去!”
如果是叫本门的弟子,倒也罢了,可这无缘无故的,却要延请天启宗的祖师步,弟子不免有些为难,生怕得罪了人。听到催促,他偷偷看了一眼丹心长老,见对方并没有阻止的意思,迟疑一下,又注意到皇甫璃的眼神越来越不耐烦,赶紧应道:“是,弟子这就过去。”
皇甫璃这才满意,笑吟吟地取出一柄折扇,悠然自得地扇起风来。似乎这里不是刚刚死了人的刑笼,而是风景如画的效野。丹心长老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惊疑不定。刚才他之所以没有阻拦飞鹤,是因为,他从皇甫璃的神情中,看出他并非在虚张声势,而是当真掌握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