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铃铃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既然那酒只是毒药的引子,并无乱性之用,那么,所谓的师姐未婚夫因为喝了这酒出轨的事自然也不存在。意识到这点,她又羞又窘,同时也愈发感到失望,不禁说道:“可是除了这点,我要不凤有别的方法可以确定他的身份。难道要把聚集到天启宗的数千名弟子,一个一个地看过去、排查出是谁吗?不对——”说到此处,傅铃铃蓦然惨白了面庞,骇然说道:“刚才说到排查时,我回想了一下他的脸,却发现是一团模糊!难道,我和他说了大半天的话,到头来却没有记住他的模样么?这根本不可能啊!我以前背药名的时候速度虽然算不上最快,但也是名列前茅,记忆力不错。平时和人打交道,也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怎么这次关键时刻,会突然记不得呢?”
“因为你笨!”
飞鹤鄙视地说道。一旁的男弟子也相当不满:“我遇见那个人时天色昏暗,加上只说了一两句话,一时没记清也就罢了。可你和他在大太阳下说了那么久的话,什么师姐师兄的八卦扯了一堆,怎么什么都没记住?你的聪明劲儿是不是都花在害人身上了?”
而皇甫璃虽然沉默不语,没有指责什么,但从他微皱的双眉来看,显然对傅铃铃的这个回答,也很是不快。傅铃铃原本就着急,再被这两人一喝斥,急得差点儿又哭了出来。潜伏在树上的那人听到这话,原本心中还在郁闷计划失败,但看到下面的人着急上火的模样,唇边还是勾起了一抹得意洋洋的笑容:了早在傅铃铃那傻妞身上做了手脚,就是为了防止这种状况出现。虽然这个局没暗算到明凤舞,不免遗憾,但至少,他保全了自己,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这时,却听明凤舞说道:“你们责备她也没有用。这个下手的人既然不怕在傅铃铃面前露面,又和她说了这么久的话,一定是因为有什么手段可以抹去关于他外貌的讯息。否则,他不会这么嚣张。”
听到这话,树上那人更得意了:这明凤舞脑子倒是不错,如果不是因为弟弟死了,却只有她独活下来的话,这种聪明的女人活着也不错。可惜的是,没有如果,明凤舞再怎么聪明,也必须死!这个早就进入山谷、默默躲藏了许久的人,正是徐松若!他给那名男弟子下的药,在喝下酒后会迅速变得具有传染性。到时明凤舞一出现,两人势必少不了接触。只要沾上他的一片衣角,用不了多久,明凤舞就会变做一堆腐肉,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了她。一应计划安排好后,他忍不住想来现场看看,明凤舞是如何凄惨死去,比死在崩坏秘境里的弟弟更加痛苦百倍。可惜的是,事情的发展脱离了他的预期。明凤舞来得实在太快,不但在男弟子中的毒变得有传染性之前就赶到,而且在灌下他水后,竟直接让契兽去帮他催吐。那种毒虽然对人类来说十分猛烈,但对七品妖兽却是无效。徐松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偏离计划,往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由于他安排得十分周密,这件事纵然败露,也不会牵涉到他。正当徐松若又是庆幸又是惋惜地欣赏着下方几人愁眉苦脸的模样时,恍惚间忽然听到有谁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十分动听,开心之中,隐约又带了几分邪气,却又因此更显得魅惑人心。一时竟辨不出是男是女。徐松若还以为是下面的人笑的,心中不禁暗暗不爽: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们还笑得出来?可再仔细一看,只见傅铃铃急得泫然欲泣,飞鹤与男弟子满面愁容,皇甫璃大皱其眉。唯一还算镇定的明凤舞,虽然脸上没显出什么忧虑的表情,但也绝对谈不上开心,也不可能发出这样的笑声。徐松若努力回想着刚才笑声传来的方向,却怎么也无法确定,究竟是谁在笑。而且其他的人,也没有一个人表示惊诧,似乎他们都没有听到那记笑声。不对劲的地方越来越多,徐松若越是回想,越是觉得那笑声缥缈无比,简直不像是人类发出的。但不是人,还会是谁?难道是鬼吗?只有偏僻小国的人才会怕鬼,像他这种高阶修士是不会惧怕普通鬼灵的。可刚才那记笑声邪气凛然,似乎修为不低。莫非是什么诡异又强大的存在?如果真是那样,他绝对应付不了啊!想到这里,徐松若环视周围起起伏伏、有如一团团黑翼之影的树林,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怕这时离开被人发现的话,他肯定早就跑掉了。但是,明凤舞一行还没有走,于是他也只得努力克制心中的害怕,继续在树上待着。同时心里祈祷他们不要再啰嗦,赶紧消失。好让他赶紧离开这个突然间变得诡异的树林,不要再听到那碜人的笑声。但是,事与愿违。明凤舞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想出个办法来绝不离开。来回踱了几步,她突然说道:“我对夺冠大会的规矩不熟,不知会不会有人专门监视擂台附近,防止下面有人出手暗算擂台上的人?”
傅铃铃是在打擂回去的途中遇见那神秘男子的,如果有人在留意周围弟子动静的话,应该会有所察觉吧?那人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隔空把监视者记忆也混淆了吧?如果能找到目击者,那就好办了。但遗憾的是,皇甫璃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她的想法:“明小姐,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修为较高的弟子在比试时,擂台周围都是会张起结界、防止法术外溢,伤到旁观者的。这么一来,就不必派人监视。而修为较低的弟子不会对他人造成威胁,也没必要特地监看。”
原来如此。明凤舞有些懊恼地说道:“我只是道尊一级,上擂时没有使用结界,所以不知道这个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