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萍看着坐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母亲。
有些犹豫道“妈，我们真的需要去h市吗？随便找个人把房子收回来就行，何必跑这一趟？”
说起来都怪她弟弟，好好的公寓说送人就送人了，还是给的唐婉，真叫人想不通。
“那个女人心思深，我非得把她摁到谷底不可，狠狠歇了她的心思。”温老太太语气淡淡道。
她倒想看看。
这唐婉没了男人的倚仗。
还如何逞得了威风。
跑到h市又如何，只要她老人家愿意，在哪儿收拾人都一样。
李怀萍将堆放在车上的毛毯掀开，顺势搭在老太太的腿上，吩咐道“刘叔，开慢点儿……”
温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欣慰。
缓和了语气道“我没事，受得住。”
只有将唐婉这颗毒瘤彻底从儿子的心中摘除，她才能安心。
也算给素未谋面的孙女一个交代。
这么多年的苦，不是白吃的。
……
唐婉今晨起床左眼皮便一直跳个不停。
搅得她心情烦闷。
在梳妆台上敲得乒乒乓乓。
李明月穿着一袭白裙，探出个脑袋问道“妈，今早你想喝粥还是煎饼？”
“随便。”唐婉不耐烦的开口。
“那就喝粥吧……”李明月牢记母亲说的，多喝粥皮肤才会好。
小心的在厨房里将炉子升上，李明月踮脚从壁橱里抓了一小把红枣扔进锅中。
舀上两把小米，细火慢炖起来。
动作无比的熟稔。
唐婉早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看着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女儿她有些嫌弃道“我先出去了，你自己吃吧……”
李明月的动作顿了顿。
余光只来得及捕捉到母亲的背影。
唐婉提着精致的手袋，刚刚拉开大门，就见着两位不速之客朝着这儿而来。
她的心头掠过一丝不安。
转身回屋。
“唐婉！”老太太怎会瞧不出她的把戏，当下就把人叫住，径直推开了栅栏。
李怀萍扶着老人四下打量这间小院子，瞧见西南角种的菜时，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躲是躲不过了。
唐婉转过身来，面上露出个得体的微笑。
温温柔柔道“今儿吹的什么风把你老人家都给招来了，稀奇！怀安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
唐婉的眼神阴翳，语气有些讽刺。
“你倒是过得挺滋润的……”温老太太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不喜的望着她。
“托你的福，我如今还算过了些自由日子，就不知你老人家怎么样，抱着孙儿没有……”唐婉语气中的讽刺藏都藏不住。
李怀萍松开扶住老太太的手，冲上前来啪啪两巴掌就招呼到了她脸上。
声音清脆悦耳，显然用的劲儿不小。
“你儿子不愿婚嫁生子？又怨到我头上了？”唐婉捂着抽疼的脸颊，一脸阴沉的盯着温老太太。
李怀萍冷冷道“别拿我弟弟扯大旗！这次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李怀安早被伤透了心。
不可能再为她出头。
“妈！！”李明月早听见了外面的动静，赶紧熄了火跑出来。
心疼的看着脸颊高高肿起的唐婉。
张开双手挡在唐婉身前道“你们干什么！这儿是我家！你们怎能随意乱闯……”
女孩天真又可怜。
温老太太缓和了脸色道“别怕，你妈是咎由自取，这两巴掌可抵不了你姐姐受过的苦楚！”
李明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的一干二净。
她喃喃道“你们找着姐姐了？”
就连身后的唐婉也一脸惊疑的抬起了眼眸。
温老太太露出零星的笑意。
“当然，可是因为你妈当年犯下的蠢事她并不愿意原谅咱们……”
“你撒谎！！”唐婉突然声嘶力竭的吼道，面目有些狰狞，神色癫狂。
“她能懂原谅？懂个屁，她明明是……明明是……”
那两个字唐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她直觉是温老太太骗了人。
老太太淡淡瞥过一个眼神，李怀萍立马将躲在女儿身后的唐婉扯了出来，力道之大，不是唐婉这个弱女子轻易能反抗的。
李明月一脸惊慌。
“你们干什么？！”
温老太太从怀里抽出一张字据，轻飘飘的摆在唐婉面前。
命令道“签了它！”
上面白纸黑字表明了当年扔孩子是唐婉所为，李家毫不知情，是纯粹的报复之举！
唐婉欲伸手夺过字据。
被老太太一拐杖狠狠敲在手背。
立马就红了一片。
她颤抖着手，眼里闪过怨毒与不甘。
咬牙切齿道“我不签！”签了那傻子能看懂吗！
不管温老太太想利用这字据做什么，她都不想让其如愿。
“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太太冷漠转身，从李怀萍提着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大叠的照片。
扔在了唐婉身上。
全都是她与其他男人的亲密合照。
在这个保守的年代，
每一张都足以毁了她。
唐婉的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仿佛风中的蔷薇，摇摇欲坠。
温老太太鄙夷的看向她“就你这样的女人，还指望进我李家的门，做梦吧！”
唐婉猛的抓起照片疯狂撕扯。
崩溃道“你以为我愿意，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若是你当初能同意，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从她离开b市那一刻，一切都错了。
“我同意？”温老太太挂上讽刺的笑容。
“别以为我看不穿你的虚荣心，一边和我儿子交往，一边和刘家那小崽子勾勾搭搭，你当我瞎呢，会允你这样的人进门？也就怀安那个傻子，把你当个宝！”
“孩子可是你李家的……”唐婉恨恨道。
“那你当初为何逃离……”一步错，步步错，这唐婉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唐婉嗤笑一声，都怪她傻，以为生出孩子便可以拿捏这老太婆，谁知道竟然生下个傻子！！
所以她从未对那傻子有过半分好颜色。
要不是因为她。
自己怎么会失去一切。
“晚不晚你说了不算！你签下这份字据，与我李家的孩子便再无关系，这栋公寓是记在我的名下，你无权使用，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一粒米也别想带走！”
“我不……”
瞧见立马叫嚣的唐婉。
李怀萍冷笑一声，捡起脚下的照片威胁道“你若不签，这风流韵事便会传遍b市，你们老唐家不准备要脸了是吧？”
唐婉死死的盯着这昔日的大姐，含泪咽下了嘴里的铁锈味。
只觉得一双手颤抖得厉害。
就连李明月，都面带惊悚的盯着她。
眼看东窗事发，
手中的笔重如千斤，唐婉泪眼婆娑，终于落下了最后一笔。
李怀萍将字据小心折叠。
冷漠道“钥匙交出来！滚吧……”
她们早调查过了，唐婉这些年来纵享玩乐，压根没有上班。
所以这屋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她们。
李明月赶紧上前搀扶失魂落魄的母亲。
躲过温老太太往外走。
却被人叫停了步伐。
“等等！”
李明月心中一惊。
却见一个竹节银镯递了过来，温老太太缓和了脸色道“这个送你，算我俩的缘分尽了……”
“谢谢！”李明月压下心头的苦涩。
接过了这被唐婉扔掉的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