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向唐婉的眼神充满了失望。
真不怪她看不起这女人。
行事作风一贯的自私自利，打心眼里她就不喜，更别提刚刚唐婉说的那些混账话了，更是在她老人家心口上扎刀。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小孙子危在旦夕。
这女人却在纠结自己孩子抽两滴血的问题。
令她无比的寒心。
瞧见躲在唐婉身后的李明月。
老人家心口一滞。
这比起她儿子小时候可差远了。
老人家自顾自的上前拉住了女孩的手。
如铁腕一般的紧紧困住李明月。
女孩赶紧向唐婉投去求救的目光。
女人的心一阵阵发紧。
顶着众人审视的眼神她扯开个敷衍的笑容。
几乎是颤抖着松开了握着女儿的手。
“月月，你就去试试……”
“妈！”女孩的声音短促又惊惶。
虽然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她又不是李怀安的亲生女儿。
她的血怎么可能和那孩子配对。
唐婉目光微微闪躲，几乎不敢去看女儿的眼神。
语气绝望道“快去吧！”
李明月的心情沉重，似木偶般被老太太牵着往前走。
老人浑然不知他们母女俩的心情，还兀自安慰着孩子。
“月月，别怕，奶奶相信你是个勇敢的孩子……”
眼看着血被抽出。
李明月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惹得老太太一阵心疼，赶紧去给乖孙女买营养餐。
李明月呆呆的坐在椅子边等着老人。
唐婉急冲冲的赶了过来。
看着女儿手上的伤口她瞳孔猛的放大。
上前趁着护士寻房便想将做了标签的血拿出来。
“妈……”女孩有些害怕的看着失态的女人。
唐婉头也不回道“月月别怕，等妈把你的样本找回来咱们就回家，再也不上这儿来了……”
女人的动作急促。
直到看见标有李明月三个字时脸上才露出笑意。
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东西落在李家人手上的。
至于怀安那儿。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就是。
“你在干什么？”老人洪亮的声音响起。
吓得唐婉将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圆滚滚的管子落在了老太太的脚边。
老人弯腰拾了起来。
待看清东西模样后老人简直压抑不住内心的怒意。
“好你个唐婉，当着你家男人面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就来干这事，你什么意思，这是见不得我李家人好啊……”
女人的一张脸咋红咋白的。
“妈，不是这样的……”
老太太猛然将东西揣到了兜里。
“既然如此，这东西就由我亲自拿去给阮医生。”
唐婉顿时觉得自己的天都快要塌了。
饶是她再会编。
也改变不了女儿不是李怀安亲生的事实。
老太太临走前的那一眼，别有深意。
难道她察觉出什么了。
唐婉轻咬着下唇，眼睛死死盯着老太太离去的方向。
……
朱丽华和女儿脚步轻快的提着空篮子往回赶。
经此一遭。
女人明显有了些底气。
看着女儿被涂的像花猫似的脸她突然笑了起来。
“囡囡，明天我们多准备些来卖吧。”
忆起今日那些人掏钱的爽快模样。
秦清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
为了防止被人蹲点。
母女俩第二天果断的换了个入口售卖。
可惜这次运气有点背。
一早便碰到了巡逻的人。
朱丽华惊魂未定的紧跟在女儿身后。
老实的脸上写满了紧张。
“囡囡，还有人吗？”
秦清回头看了看。
松了口气道“没人跟过来……”
母女俩对视一眼颇为无奈。
今天的卤味还没有开张呢，就被撵了出来。
朱丽华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忧。
看来这事儿比她想象的可要难得多。
并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卖出去的。
秦清眼珠子一转。
接过朱丽华的篮子道“妈，你去供销社那边等我……”
“哎……”
眼看着女儿提着篮子就跑了。
朱丽华有些担忧又有些着急。
秦清提着篮子站在厂房外看了又看。
脚都快站僵了。
终于见着有那下工的人走了出来。
除了少部分人舍得吃食堂外。
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自己带饭，要不然就是回家吃。
秦清趁着这股人流。
赶紧推销起了自家的卤味。
忙活了一上午的人本就饿的饥肠辘辘。
再闻着这诱人的香味，三分的馋都被放大成了五分。
毫不犹豫的就掏出了钱票买点解解馋。
不大一会儿就兜售一空。
秦清捂着荷包里的票子笑的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
连忙钻出了热闹的人群。
一溜烟的跑了。
再晚些就该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了。
害怕女人等久了着急。
秦清跑的飞快。
看着女儿狂奔而来的可爱模样。
朱丽华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妈，你就不问问我卖的咋样……”秦清有些好奇的问道，脸上还带着运动后的红晕和笑容。
“咋样都行，妈妈相信你！”朱丽华的语气很是宠溺。
女儿确实鲜少让她操心。
秦清笑了笑，将空篮子递给了女人。
朱丽华掀开上面罩着的蓝布，里面的卤味全没了，只剩些毛票散落在里面。
“囡囡真厉害！”朱丽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同时又有几分忧心。
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
如果天天来卖迟早混个脸熟。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朱丽华都忍不住质疑这件事情的对与错了。
秦清何尝看不出她的想法。
只不过她的眼光比他们更为长远罢了。
女人尚在发呆。
突然就被女儿的话惊醒。
“这快开学了吧！”
女人茫然的点了点头，以为女儿的意思是没有时间来陪她一起卖了。
殊不知秦清暗自打着小九九。
快开学了，这杨莲生也快回来了吧。
她可没忘记上次少年卖糖糕和布时的速度了。
这人，铁定有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