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小宝愣在了原地。
他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老爹似乎真的不想打他。
“我的好大儿。”尉迟怀柔哈哈大笑道：“你可真给你爹长脸啊！”
这句话说的尉迟小宝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还是要点脸的。
不像父亲这般，睁眼说瞎话。
老爹越是如此，尉迟小宝越是忐忑。
“爹，要不您还是打我一顿吧？”尉迟小宝心里不安。
往日里，爹大小三顿揍，都成了家常便饭了。
如今不揍他，他浑身不自在啊。
“咋？你觉得你爹在骗你？”尉迟怀柔一挥手道：“夫人，去，告诉管家，准备宴席，我尉迟家要欢庆。”
“……”
直到这一刻，尉迟小宝是真的信了。
“不是，爹……要不欢庆还是算了。”尉迟小宝连忙拉住了老爹的大手道：“孩儿羞愧，只考了这么点分数……”
他也是要脸的。
“不过，孩儿很好奇，您为何不打孩儿？反而夸赞孩儿？”
说实话，尉迟小宝有被感动到。
毕竟现在整个京师都在哀嚎，和当初要去谢家庄的时候，如出一辙。
尉迟怀柔心情不错，搂着尉迟小宝道：“那爹问你，去年你在京师读书的时候，考了多少？”
“额……倒数第一！”尉迟小宝心虚的很。
“那这次呢？”
“倒数第三。”尉迟小宝小脸一红，愈发没脸见人了。
“你看，你原本是倒数第一，现在都成了倒数第三，进步了两名，爹为何打你骂你？”
“啊？”尉迟小宝浑身僵住。
就……就这？
您就不揍我？
还要大摆宴席？
尉迟小宝一时间五味杂陈，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安慰到了，还是被内涵到了。
那我这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
“不错不错，尚可，继续努力。”
“谢父亲大人。”史玉函脸色一喜，连忙道谢。
“去，将四书五经抄写三遍了交给我。”
史玉函脸色一僵，看着父亲高大的背影站起身来，满脸绝望。
“父亲……”
“滚！”
“哎呀！”
史玉函欲哭无泪，我都已经及格了啊，为何还要抄书啊？
……
“爹！”李悦很坦诚的站在一旁，他的成绩很中庸。
不强，但是也不弱。
但存在感的确没有。
赵郡王看着桌上的成绩单，许久拿起了毛笔开始签字。
李悦瞪大了眼睛，他还以为父亲不会签字。
“你做的很好。”赵郡王摸着胡须道：“身为皇室中人，你很懂得隐忍，也懂得分寸。”
“？？？”
李悦的脑袋上，缓缓的冒出了三个问号。
“当今陛下雄才大略，胸襟伟岸，对天下有识之士也是一视同仁，此乃他们的机会，他们的福气。”赵郡王很满意李悦的成绩：“我儿天资聪颖，却懂得藏拙，身为皇室之人，就理当平庸些，躺平，躺好，跟着陛下的步伐走，就行了。”
李悦：“……”
“我儿懂事了，爹甚是欣慰啊，当浮一大白。”赵郡王哈哈大笑。
他觉得儿子太懂事了，不像安乐郡主那般照耀。
考个第一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吗？
再说，皇室子弟过于耀眼，并非好事。
不像吾儿聪慧，懂的儒家中庸之道，可喜可贺啊。
李悦舔了舔嘴唇，道：“爹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儿子懂得藏拙，而是……儿子本来就只有这种水平？”
赵郡王脸色一僵，拿酒的动作顿住，转头看着李悦道：“这……是你的全部实力？”
李悦摇摇头，赵郡王松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我吃奶的实力。”李悦补充道。
赵郡王怒吼道：“刀来——！”
“父王，息怒息怒啊……”
李悦欲哭无泪，早知道自己就不嘴贱了。
他还以为老爹真的不在乎了，敢情是在凡尔赛啊。
……
“咋了这是？”
“不清楚啊，突然就惨叫声遍地了，这是那群二世祖回来了？”
“嘘，可不敢这么说！”
一群京师百姓胆子也大，只是连夜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终归还是忍不住八卦之火。
“什么？还真的回来了？那完了，今年过年都甭想好过了。”
“可不是嘛，他们刚走的时候，京师清静了很多，我还不习惯了，这好不容易习惯清静了，又热闹起来了，这是个什么事儿啊？”
“他们一回来就挨揍，这次又烧了那座青楼？”
“听说啊，这次可不是烧了青楼，而是考试考差了。”
“考试？读书人的事儿？”
“可不是嘛，听说啊，考试都很不好。”
“哎呀，我还以为官人老爷们的孩子读书也厉害呢，没想到也不行啊？”
“对呀对呀，听这叫声的惨叫程度，大致也能知道谁家考的好，谁家考的差了。”
京师活跃起来了。
莫庆文的家并不富裕，出身毕竟是寒门。
可是，他的父亲却很欣慰。
因为能够和这群人同朝为官，就已经是实现了阶级跨越。
如今，自己的孩子，考试成绩颇为不错，还获得奖状和奖励。
这让他这个当爹的，喜不自胜。
不出意外，等到学成归来，陛下自然重用。
莫家能否再进一步，莫庆文这里至关重要啊。
“来……今日你我父子小酌一杯。”
“谢谢爹。”莫庆文也跟着笑了。
其父莫云山听着远处的议论声和隐约的惨叫声，眼里满是羡慕。
“爹……”莫庆文给父亲倒酒，疑惑道：“现在惨叫满城风雨，大家都成为了议论的对象，这……”
莫云山却是摇着头道：“你啊，还是太小了，不懂。”
“请父亲赐教。”
“你觉得当朝国公，真的在乎这点小小的分数吗？”莫云山看着儿子，开始传授为官之道。
“不……在乎吗？”莫庆文疑惑。
“分数？呵呵……和朝堂、家族荣辱，家族兴衰比起来，算什么？”莫云山笑道：“等着吧，真正叫的越惨的，以后出路越大。”
“啊？”
“你啊……罢了罢了。”莫云山道：“你可有想过，为何单独只有你们能去？即便这只是一次试验？”
“因为陛下信任，陛下信任，我们才有机会！”
“可你又知道，为何他们会当众扮演小丑一般？将打孩子的动静闹得天大？成为京师百姓茶后饭余的笑谈？”莫云山再问。
莫庆文还是不懂。
“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圣恩眷顾，当然，我们也是一份子。”
“打也好骂也好，这都是受重用才敢做的事，不然……你看有几个敢效仿？”
莫庆文一惊。
“今日动静越大，往后家族就越繁荣啊，陛下若是都不给你机会，你就是打死人也没用啊。”八壹中文網
“驭人之道，复杂的很，不信啊，你到时候再看……陛下的赏赐和恩典马上就会下来，家族最怕的就是只有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如今这群孩子虽然考试差了，但却成为了陛下的门生，未来纵然不能继承家里的爵位，可是啊……他们的前途会更为广袤！”
“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感谢陛下的恩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