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学长的电话,林依依正好也从饭店里走了出来。
她察觉到简言心情的变化,问:“出什么事啦,怎么我去了个洗手间,你脸色变差了好多。”
随即她像是想起来什么,又说:“难道是肖厌那个家伙欺负你了?”
简言摇了摇头,抿着嘴唇。
她本来不想多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办,便小心翼翼开口。
“依依,你说如果你发现最好的朋友,我是说朋友哈……和你断绝关系之后,很快和另外一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想。”
林依依思索了一下,歪歪脑袋。
“我为什么要去想他。”
“哎?”
“因为啊,你看,他不是已经跟我断绝关系了吗。”林依依说,“那他干什么都不关我的事,既然他已经不把你的感情当回事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意他呢,这不是只给自己添堵吗。”
听到这里,简言一愣。
好像……有点道理?
还没等她多想,林依依就扑到了她的背上:“好啦小言,别为了那种人不开心了,快去陪我逛街!”
“今天不逛到我累死别想回家!”
……
等简言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稍微吃了点东西,洗过澡,她脑海里又浮现出霍随遇的影子,顿时心情又有些低落。
虽然林依依那么安慰她,但是……那个人毕竟是霍随遇。
她早就养成了随时随地关注这个男人的习惯,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彻底忘掉。
简言换上睡衣,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门外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动静。
像是有什么人在门外乱走,又在走廊里撞来撞去,过了一会,门口就传来了几声有规律的响。
咚咚咚。
简言心里咯噔一声。
那怎么听都不像是正常人可以发出的动静。
她从厨房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小心翼翼问:“谁呀?”
没有人回答她。
她靠近门边,轻手轻脚向猫眼看去。
下一秒,便将刀子放下,一把打开了门。
“霍随遇?!”
眼前的男人扶着门框,面容有些苍白,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简言皱起了眉。
想起下午的事,她皱起眉,语气有些冷淡:“你来干什么。”
“我……”
只吐出了一个字音,霍随遇的额头上就布满了虚汗,看上去难受极了。
简言这才发现,男人正死死用手掐着胃,表情很是痛苦。
难道是又犯胃病了?
她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让男人先进来。
霍随遇的体型不算瘦弱,体重自然也不轻,简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搬到了沙发上。
这时她才发现,男人的情况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糟糕,醉得一塌糊涂不说,整张脸都没有了血色。
“水……”
他喃喃低语,表情很是痛苦。
简言忙去给他倒水,喂到他嘴边,又用温水沾湿毛巾,擦掉他脸上的汗水。
霍随遇苍白的嘴唇好像有了些血色,他睁开眼睛,茫然地望向旁边的人,好像恢复了一些清醒。
“你是……谁?”
突然地问话,让简言一时微愣。
她低下头,小声回答。
“是我,简言。”
“简言……简言……”
神志不清的男人一直重复着这个名字,就好像在细细的品鉴,咀嚼,要把它揉碎了,掰开了,刻进自己的心里。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像是要碾碎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表情一下变得痛苦,整张脸都因为疼痛扭曲了,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唔……!”
简言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抓上包就准备出门。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给你买药。”
可刚转身准备走,就被什么人拉住了手腕。
“……不要……走。”
沙发上的男人断断续续,艰难挤出几个字。
“……不要走,好不好。”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走。
简言神情复杂,望着那个人,心里忽然满是酸涩。
她从来没有见过霍随遇这么脆弱过。
明明是你先选择离开我的,为什么现在又不放手了呢。
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那女人脸上分明写满了崇拜,分明不是被拒绝过的样子。
那么答案只剩下了一个。
是男人默许了女人在他身边。
这么想着,简言的语气便冰冷了起来:“我只是去帮你买药,一会儿就会来。”
霍随遇只觉得世界都灰暗了。
是因为要和陆峥临订婚了,要和他保持距离吗?
胃里翻江倒海,像搅在了一起,恨不得把他折磨到死去。
仅剩意识告诉他,简言要放任他一个人,自生自灭了。
不能这样,一定不能这样……
“不……不,你别走。”
男人强撑起身子,将手腕攥得更紧,好像一松手就会消失一样。
“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借着混乱和不清醒的酒意,他狼狈地开口:“简言,我爱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现在……我喜欢你……”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只想搂着你睡……只想每天都看着你,只想……只想陪伴我一辈子的人是你。”
“只能是你……”
他的语句混乱不堪,却字字透露出最诚挚的感情。
简言被这突如其来表白吓到了,愣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她听到了什么……?
霍随遇,居然会对她说这些?
他为什么说从离婚前到现在只喜欢她一个人,他爱的人,难道不应该是白雪吗?
霍随遇凭着一腔醉意说出了心里话,却得不到女人的回应,心顿时凉了一半。
他已经把全部的真心都掏出来了,试图挽回这段坎坷的感情,把简言从陆峥临的身边唤回来。
他真的不能没有简言。
可是现在,好像已经晚了。
“……简言。”霍随遇紧咬牙关,低下了头,嗓音有些颤抖。
他想道歉,又开不了口,只能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终究还是被拒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终于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那白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