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江安昊看到简言过来的时候,用力挥挥手:“还真的是你呀。”
“正好我也不熟悉这里,有人带着更方便一点。”简言笑笑。
一整天下来,简言被江安昊带着,逛了不少地方,两个人也熟悉起来。
“姐,你竟然是编剧啊。”
江安昊真的很会和人聊天,没多久就亲热又不惹人讨厌地叫起简言姐姐,简言被他带的,称呼也不知何时从江导游变成了直呼名字。
他此刻看着简言,眼睛亮若星辰,神情十分佩服的样子:“我觉得会提笔写故事的人真的很厉害。我之前还带过过来拍戏的,他们是过来勘查拍摄场景的,难不成你是过来采风的?”
简言愣了一下,不想提起那些过往,就顺势点头道:“嗯,过来采风的,为了更好的写剧本。”
两个人又聊了很多,简言看着山川河流,有些出神。
她这一次来西藏,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给她那个无缘得见的孩子祈福。
“江导游,有哪里可以给孩子……超度吗?”
江安昊一怔,顿了会,才又露出笑来,指着不远处的寺庙,“翻过这座山你就能看见了,那里的寺庙可是最灵验的。”
顺着他的指引,简言看了过去,映入眼帘是一座很高的寺庙,因为被云朵遮盖住了看不完整,但是隐约能够看到灵幡。
孩子,妈妈明天就给你祈福,希望你能够找一个好父母,妈妈对不起你。
江安昊察觉到简言的情绪不对劲,他嘴巴动了动,似乎是想要问什么,可最后还是转移了话题。
“那等会我送你回去吧,你选择的可是全方位的服务。”
简言想要拒绝,可是对方行程都安排好了,她只能点头答应。
只是没想到,在酒店门口会看见霍随遇。
他穿着咖啡色的大衣,面容英俊,身材修长,或许是因为不太适应高原地区的环境,面色看起来比往日要苍白几分。
他就站在门口不动,好似一个雕塑,浑身散发着禁欲的气息。
霍随遇在看见简言,视线直直地落在她的身上。
简言愣了一秒,神色有些波动,但很快收回目光,转向江安昊。
“谢谢你今天的照顾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安昊也看到了霍随遇,见那男人始终都盯着简言,他拧眉,压低了声音开口,“你认识吗?我觉得他看你的目光有些不对劲,需要我陪你回房间吗?”
简言虽然也觉得霍随遇来得奇怪,但这和江安昊没什么关系,何必牵扯他,于是她摇头,“没事。”
江安昊又看了霍随遇一眼,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神色有些……威胁的意味?难道是他看错了吗?
他担忧地蹙眉,“真的没关系吗?我觉得他的眼神不善,不如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简言礼貌地打断,“放心,这里可是酒店,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江安昊犹豫半响后,才点头,“那行,明天早上我过来找你,有任何的问题你随时随地打我电话。,这一片区域我都熟悉”
“好,谢谢。”简言目送江安昊离开后,看都没看霍随遇一眼,朝着酒店电梯口走去。
霍随遇一直都跟在身后。
直到两个人进入电梯里。
“那个男人是谁?”
闻言,简言抬眸就对上了霍随遇那双深邃的眼睛,那眼眸深处好似有几分……不安?
可紧跟着她摇头,这种情绪怎么会出现在霍随遇的身上,大概是她看错了。
“和你没有关系。”简言抱着手臂,冷淡地说。
“我……”霍随遇被简言冷淡的目光钉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做何动作。
他本来想说他是简言的丈夫,有资格知道这件事,可话才刚出口一个字,他才恍然想起,这个资格已经被他自己亲自剥夺了。
简言不再是他的妻子了。
烦躁的情绪从心头腾起,霍随遇条件反射想要去摸烟,又想起简言的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止住了动作,话头一转,干巴巴地说:“我只是想要跟你好好聊一聊。”
简言听到这话,嘴角勾起讽刺的笑:
“你才到这里一天,那男人对你好,肯定是有所图。”
听到这话,简言眉眼之间讽刺的意味就更加强烈,“霍先生,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聊的。”
听到简言冰冷而陌生的称呼,霍随遇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捏了一下,一股从心底漫上来的酸涩让他语塞。
他下意识地抓住了简言的手腕,可才刚刚说出简言的名字,手就被用力地甩开了。
简言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用另一只手揉着手腕,声音冰冷,“霍先生,请你自重,我们已经离婚了。”
霍随遇被甩开,看着简言走到电梯的一个角落里,彻底地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他嘴唇紧抿着,脸色极度地难看。
我们已经离婚了。
这句话反复回荡在他耳边。
那天没有追上简言的飞机航班后,他回到了两个人的家里,家里属于简言的东西都还在,卧室衣柜里两个人的衣服还一人挂着一半,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也都是双份,就连家里的女佣做法也会同时顾忌到两个人的口味。
他甚至有种错觉,简言只是和他闹别扭,等她气消了,还会回到家里。
可这一刻简言的抗拒和排斥,像是将真相不留情面地揭穿在他眼前,让他意识到,他和简言是真的离婚了。
就算是家里的东西简言没有拿走,就算是家里的女佣还会做两种口味的饭菜,就算是花园里简言种植的玫瑰花都还没盛开。
可简言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家了。
他垂在神色的手指紧了紧,又无力地松开,最后勉强地压下心里面的不安和酸涩,试图转移话题,开口道:
“这里海拔高,容易有高原反应,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你是跟着旅游团走的吗?我可以给你专门定制路线……”
简言紧紧闭着嘴,就像是一个蚌壳,任由霍随遇怎么说,也不愿意吐出一个字。
这时候再来关心她有什么用呢?
太迟了。
简言垂下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