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抟很不理解：“你专门绕路过来，就是为了他？你该不会对他还有感情吧？”
卓然对贺松节兄妹做过的一切，王、李、张三人都知道。
“是有那么一点。”
原以为顾闻钟能捶死他，谁知道他还能死灰复燃？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这么个毫无道德、嗜杀成性的败类？”
“感情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卓然和贺招岚少年时也相互有过好感。
卓然留洋头一年给贺招岚写过两次信，说外面有多美好，思想有多进步，希望她也能来看看。
后来就不写了。
可能是遇见了顾予衣吧。
再后来，在金钱和权力的双重加持下，明媚的少年郎一步步变成了贪欲的代名词，记忆里会带她放风筝、为她划船采莲爬树摘果的卓家哥哥再也找不到了。
等两边分出胜负，招岚才和王抟一起进城，且直接表明身份。
小兵上报后，一辆车接走了招岚。
王抟心里十分不安，贺松节让他千万照顾好妹妹，可他却劝不动固执的贺招岚。
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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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来建安？”卓然看起来挺忙的，如果不看他背后做过什么事的话，倒像是个优质伴侣。
招岚在他面前坐下，慢悠悠地说：“跟我新认识的朋友去南边旅游，本来是要走海路直接回华亭，可我听说你在这边就过来了。”
卓然手上动作一滞，再看向招岚时眼神十分复杂。
他已经知道贺招岚在顾予衣的住处安装窃听器的事了，顾予衣因此还失去了成为秦家少奶奶的资格，照理说，贺招岚是恨他的。
为什么现在又表现得像余情未了一样？
如果是从前，他会相信贺招岚为爱痴狂。
可如今，她利用青霉素和识字书在华亭站稳脚跟，得到政界、军界以及民众的礼遇，在江宁和延州挂上了名，说明她早已不似从前单纯。
“你想要什么？”卓然放下钢笔，十指交叉放在桌案上，姿态多了几分防备。
他总觉得丢掉的那批黄金和贺招岚有着莫大的关系，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帮贺招岚，但警惕些总没有错。
招岚笑起来，精致的五官显得更加好看，斜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已经21岁的女人似乎被时光锁在了最美好的年华，恍惚间，卓然仿佛看到了留洋之前追着他的马车挥手告别的少女。
少女的眼神是那么地不舍，那么地让人心疼。
卓然想，如果没有遇见顾予衣，如果没有留洋，贺招岚就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女孩。
“我要3千把汉阳造。”
“不可能！”卓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想清楚了再回答。”
卓然十分坚决：“不、可、能！”
“好吧，既然你不给，我就只能自己去拿了。”
卓然瞳孔一缩：“果然是你！”
“什么是我？”招岚作无辜状。
“我的金子、我的汇票，真的是你拿的！”卓然怒气上涌。
招岚神色从容：“卓先生，说话要讲证据的，不可以空口污人清白。”
卓然只觉心头一梗。
他查了很久，一点蛛丝马迹也找不到，要是在旧社会，恐怕就信了鬼神之说。
“我给你三天时间，以咱们的交情，你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三天后，三千把汉阳造被运到了建安郊外。
士兵们被遣退，卓然看着容颜熟悉、心性大变的未婚妻，皱了皱眉头，又环视了周围一番才问：“这么多，你打算运去哪里？”
三千把枪对于一个军阀来说根本就不多，偏偏卓然让人用人力板车拉过来，看着倒是一大坨，可转运却是难题。
“如果你能把各个路口的人都撤掉，我或许会告诉你。”招岚随手拿起一把，上膛后枪头乱指。
卓然立即摸向了腰间，整个人都呈现出防御的姿态，眼神冰凉：“我的东西岂是那么好拿的。”
砰！
卓然的心跟着跳了一下，他猛地回头看去，埋伏在远处灌木丛在微微颤抖。
“你猜，他死了没？”
卓然握紧了枪，抿着唇没有回答。
招岚直接给出答案：“我瞄准了他的枪头，人应该还活着，只是未来能不能继续拿枪就不好说了。”
卓然倒是宁可那个人死了。
活人和枪头，一个大一个小，若人未死而枪废，那贺招岚的枪法该有多恐怖？
卓然只觉脊背发凉。
原本想要将计就计，引出暗中帮助贺招岚的人一网打尽，谁知人没引出来，自己反倒是被吓到了。
“我这就让他们走。”卓然十分不甘，却又不敢拿自己的命冒险。
只见贺招岚对着树林吹了声竹哨，唤来一匹色泽鲜亮的红鬃马，那马儿身形健硕，给人一种十分矜贵的气质，一看就是用真金白银养出来的。
工业时代，早就不似农耕社会那么依赖马匹，就算是军阀也没有如此漂亮的马。
偏偏它听命于贺招岚。
而贺招岚毫不怜惜地给马儿套上板车后扬长而去。
“哪里来的马！”人走远，卓然斥问埋伏在树林里的人。
“这……属下也不知道，那马就像是忽然出现的一样……属下、属下没看清。”
附近早就被清场了，当然不会有马匹乱晃。
如今拉车的马，曾是某个世界的帝王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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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卓然那儿弄了三千把汉阳造，你们要吗？”招岚回到城里直接问王抟。
下午驾马离开卓然的视线后，她就连车马带步枪一并丢进了空间，又在外面晃悠了一阵才大摇大摆地进城。
进城前，一支便衣军与招岚擦肩而过，看他们举动，大抵是想通过行途痕迹确认武器去处。
可惜，他们不会有收获。
王抟惊呆了：“卓然怎么可能给你那么多枪？”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只说要不要。”
“要，当然要！不过得给我点时间。”
招岚意外：“你们不是干过这种事吗？”
“这……”王抟一听就知道贩茶叶的事被贺小姐看穿了，他们本来就准备发展贺招岚，有些事也可以透露，于是解释道，“我们主要负责一些紧急任务，上次那个……我们是第一次。”
岚：难怪要甩锅给土匪，原来是业务不熟。也难怪贺松节说好一起过年，转天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