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莫度被内龙激动的表情、极端的态度搞懵了。 “至于吗？见面就打死，该多大的仇？我记得她没直接得罪过你。”
“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内龙急道：“这与恩怨情仇无关，魔女哈莉就是祸胎，是欺骗与诡诈之黑洞，任何人哪怕只靠近她，都有被莫名其妙坑死的可能。 我让你见面就打死她，不是为了报复她，而是为了保护你自己啊。 就像凡人遇到病毒，哪怕与病毒没私人恩怨，也会想尽办法消毒。 无法消毒，就避开病毒。 魔女哈莉就是我等超凡巨擘的病毒。 记住，她不仅是恶魔的‘病毒’，而是所有大佬的病毒。 现在她境界高了，对普通超凡者没兴趣，就像狮子对边上的田鼠没兴趣。 田鼠在狮子旁边打洞，是安全的，可豺狼虎豹不行。 你我就是虎豹，所以，为了你的安全，立即将她打死，一了百了，至少保证自己不被欺诈，不被坑害，至少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
看着一向言简意赅的内龙滔滔不绝，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阿斯莫度惊奇的同时，心中还隐约生出些自豪和鄙夷。 自豪自己现在有机会驾驭魔女哈莉，收她做个小妹；鄙夷堂堂地狱魔王，却对区区魔女如此畏惧。 “内龙，你过虑了。”
他下巴微抬，淡淡说道。 内龙猩红眼眸中，神光闪烁不定，“你不晓得她的战绩？远的不说，只最近她又坑死了天启星的达克赛德一事，也耸人听闻。 你该在见到她后，生出毛骨悚然之感，然后戒惧万分。”
“哈哈，内龙，你真的被她吓到了。”
阿斯莫度大笑道：“别忘了我现在掌控‘天之声’，多元宇宙没什么能瞒得过我，上帝信徒的每句话我都一清二楚。 首先，达克赛德连毁灭日都打不过，名过其实，不值一哂。 其次，魔女哈莉坑达克赛德靠的是毁灭日，以及天启星大意，没有防范，并非她自己实力多高，计划多精妙。 当然，我承认她的神力蕴含大秘密，值得探究。 可无论她的神力多奇诡、多强大，在上帝之力面前都是垃圾。 我都快掌握上帝之力了，还在意她的厚皮武神之力？ 最后，我掌握天之声，她的一切行为、思想，都瞒不过我。”
内龙很想再劝几句，但‘天之声’的确是个大杀器。 他也不确定阿斯莫度能把‘天之声’的力量发挥几成。 不说攻击力，单单借用上帝之力、近乎全知的洞察力，就足够无敌了。 若他掌握天之声，一定不怕魔女哈莉。 因为魔女哈莉是天堂佣兵，只要天之声愿意，她的每句话、每个最细微动作，都瞒不过它。 “你这么自信，难道通过天之声听到些什么？听到她算计你的计划？”
内龙缓和语气问道。 “唉，你怎么听到魔女哈莉，就认为她又在算计别人？算计人总是为了利益吧？”
阿斯莫度叹道。 内龙郑重道：“哈莉奎茵若做事理性，就不是魔女了。想当年她坑路西法，即便站在她的角度，得到的好处和承担的风险成比例吗？”
“反正这次魔女哈莉没算计我，她只在计算自己能在白银城变革中捞到多少好处。 我知道扎乌列去找过她，她骗了我，但没关系。 扎乌列是她的老朋友，我和她却是陌生人，她做了常理之中的事。 之后她去找了沙赞巫师，她和他的谈话中提到白银城，所以我有听到。 那时她对沙赞说的话，必然出自真心。 她劝沙赞给我送礼，和我交好没坏处，哪怕我失败，他们与白银城的关系也不会改变——佣兵还是佣兵，照样无法进白银城，白银城的权柄一样没他们的份。 我若成功，送礼的人能得到大回报，不送礼的会得罪大君。”
阿斯莫度啧啧几声，笑道：“你看看，多理性的判断，多明知的想法？哪里疯癫，哪里魔女了？”
内龙若有所思，“她这次是来投靠你的？”
阿斯莫度点点头，说道：“她在私底下提到我和白银城时，自始至终态度一致——能捞好处就捞好处，捞不到好处就和命运博士、陌客一样，事不关己，静待最终结果。 今天她来找我，也是同样的意思......也因为我一直通过天之声观察她，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有暂时利用她的心思。”
接着，他把之前和哈莉的交谈内容，大致对内龙说了一遍。 “我召唤你过来，就是询问她的‘圣经遗卷’和大电影计划有没有搞头。”
内龙没就两人的谈话内容发表看法，只臭着脸骂道：“法克，她过来的只是分身？你不早说，让我激动好半天。”
阿斯莫度愣了愣，皱眉道：“真身和分身有什么区别？能影响我对她的态度？”
内龙道：“区别太大了，面对她的分身，我会敬她如神，让她宾至如归，满意而来，欢快而去，不带走一丝怨恨。 回去后，不会想着谋划我。 若面对她的真身，我就会考虑怎么恁死她，一击必杀，还是慢慢折磨，总之，保证她有来无回，再也没机会报复我。”
“你们恶魔简直被她吓破胆了，面对一个普通天堂佣兵，连正常思考、正常相处都做不到，可怜又可悲。”
阿斯莫度眼神怜悯，语气嘲讽。 内龙眼睛眯起，心中再次给这个低贱的牛天使判了死-刑。 嗯，他和他合作原本就不怀好意。 不是等牛天使上位，他好取而代之。 内龙知道自己这辈子连回到天堂都不可能，做天堂的主人......睡梦中他都不会做这种愚蠢的梦。 他与阿斯莫度合作，也是为了权柄。 不是天堂权柄，而是地狱权柄。 任何羞辱、扰乱、摧毁神圣事务的行为，都能得到地狱本源的赏赐。 比如，让一位神圣高洁的天使堕落，魔王能得到大量好处。 事实上，让品性圣洁的凡人堕落，魔王也收获颇丰。 三宫魔生出蕾切尔，是为了真身降临地球，摧毁上帝的“伊甸园”，以此功勋获得地狱权柄，冲击撒旦之位。 恶得有风格、有内涵（能让‘上帝之恶’有所启发），就可以在地狱得到好处；善得符合上帝教义，能在天堂得好处。 现在内龙让阿斯莫度堕落，让“白银城之春”在白银城蔓延，让无数天使堕落，已经收获大量地狱权柄，实力增加五成不止。 若最终阿斯莫度能攻陷黄金大殿，让白银城失去荣光......内龙觉得自己有资格挑战杜马和雷米尔，成为新的撒旦。 无论如何，干成这件事，他将成为地狱最强魔王。 至于牛天使阿斯莫度...... 连地球上的小孩子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使若堕落了，地狱将成为他唯一的归宿。 届时，“撒旦”内龙将用百万倍的羞辱，回报这个敢不叫他“兄长”的牛天使。 当然，现在阿斯莫度还没攻陷黄金大殿，他要保他坚持到最后，不能在半途被魔女哈莉给祸祸了。 “千万别看不起她！最近我们魔王、魔君开碰头会，甚至考虑过邀请魔女哈莉来地狱做撒旦。”
内龙尽量缓和语气，认真地劝说。 “请魔女做撒旦？你们疯了？”
阿斯莫度瞪大牛眼叫道。 “没错，我们快被杜马和雷米尔那两个王八蛋逼疯了。”
内龙叹息道：“他俩把地狱当成游戏场，随意玩弄地狱规则和法律，也连带着把我们反复折腾。 所以我们想着，把魔女哈莉引入地狱，让她把杜马和雷米尔坑......能坑死最好，坑不死也坑废。 就像她过去对路西法、对起源墙上的玛门、对我们魔王、对反监视者、对达克赛德做的那样。 我们不是害怕她，不是吓破胆，而是真正认识到她的可怕，对她有了敬意。 连魔王都尊重她的邪恶和狡诈，你还有什么理由轻视她？”
“我心里有数，不用多说。”
阿斯莫度很有大君气度地摆摆手，“我只问你，她的圣经遗卷能不能帮我增加白银城权柄？”
“魔女哈莉的计划非常棒，但——”内龙神情纠结。 他想劝阿斯莫度别和她合作，可他又明白，想使用她的计划捞好处，就离不开和她打交道。 白嫖她的计划？ 明显不可能的事，内龙压根不会去考虑。 “最好将魔女哈莉的真身骗到白银城，先敲死她，再换个人弄‘圣经遗卷’项目。”
“你堂堂魔王，能不能有点城府和气量？为什么一定要弄死她，就不能利用她的智慧和力量为自己服务？”
阿斯莫度不耐烦道。 “你相信她？”
内龙定定看着他问。 阿斯莫度没任何迟疑，立即道：“当然不信！魔女哈莉的名声和事迹，谁不知道？谁信她谁是傻瓜。 但不可信，不代表不能利用。 现在那些参加游行的鹰天使、人天使，不知道多少在心里悄悄咒我，我难道现在就把他们抓出来弄死？ 正所谓狡兔死走狗亨。 现在狡兔未死，走狗正当用。 一旦我打下黄金大殿，掌握百分百的上帝之力，不用你劝，我会立即摁死她，就像摁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不会出意外，也没有后患......这才是王者之权谋！”
——掌握上帝之力？你特么做梦还做上瘾了！ 内龙心中腹诽，嘴上却说不出辩驳的话，因为阿斯莫度的心思的确很王道。 古今往来的帝王都这么想、这么干。 “既然你主意已定，我只希望你牢记一点，可以给魔女哈莉下令，让她帮你做事，但千万别听她的计划、计谋，不要落入她的节奏。”
内龙严肃道。 “你当我傻？”
阿斯莫度不满地说：“魔女哈莉的结局，我早已安排好，不用你教我怎么做。 现在找你是为了讨论如何充分榨干她的潜力，最好能利用她帮我打下黄金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