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梵蒂？”
哈莉面色一变，“难道是传说中的凶婴，恶魔艾梵蒂？”
“你魔法能力不行，见识却不那么浅薄嘛。”
恶灵嘎嘎怪笑道。 乌鸦是一种名为“报信鸟”的黑魔法产物，非常邪恶，用饱受折磨的痛苦灵魂制造而成，充满对活人的怨气和仇恨。 它不是《真理魔典》那样的“近现代黑巫术”，而是人类文明诞生前的巫咒之术。 说白了，一切黑魔法都是人类“智者”对黑暗和混乱之力的探求，对地狱和恶魔的认知。 就像《道德经》之类的哲学书，是对天地人三者之间关系的认知。 不同时代，诞生了不同理念的哲学家。 不同时代，诞生了各具特色的黑魔法。 与巫师团的上古黑魔法相比，《真理魔典》中“坠入地狱”、“驱使恶魔”都成了孩子的游戏。 比如，恶魔艾梵蒂：取六个月大的婴儿，辅以黑魔法，纯真化为邪恶，圣洁逆转为极致的堕落，最终，活生生的婴儿，变成能在阴阳虚实之间自由转换的厉鬼——疯狂的凶婴艾梵蒂。 那玩意儿《真理魔典》上只大致提过，没有具体的巫咒和制造过程，但编写《真理魔典》的众多黑魔法师，无一不将其列为禁忌中的禁忌。 以哈莉现今的知识面，也只听说过这一种人为制造的恶魔。 黑魔法把灵魂送入地狱，并非将灵魂变成恶魔，恶魔是一种地狱生物，与堕落的人类灵魂完全是两个不同物种。 即便有黑巫师将自己变成僵尸，它也不是地狱恶魔，尸体还在人间呢。 艾梵蒂却是真正的恶魔，它在人间被制造出来，可以在黑巫师的驱使下，随意穿梭地狱和物质世界。 现在，巫师团的“报信鸟”居然说要送她一只艾梵蒂。 哈莉惊悚大于惊喜。 呃，她一点喜色也没有。 “到底是送现成的艾梵蒂给我，还是教我制造艾梵蒂的黑魔法？”
哈莉皱眉问。 “当然是现场制造，艾梵蒂始终只有一位主人，那就是创造它的巫师。”
报信鸦桀桀怪笑道：“我得提醒你，艾梵蒂固然强大无匹，可失败率也极高，至于失败的后果......嘿嘿，失败者也无需考虑后果。”
哈莉沉吟道：“如此说来，这是一次巫师团的大聚会，有还很多我这样的初级会员参加？”
烟雾状的亡灵做出个夸张的吃惊表情，“你还不算太笨，三天后，月圆之夜，泽西市郊外的圣雅各布大教堂。”
“教堂？”
哈莉一惊，“又有主教级的牧师堕落？”
“嘿嘿嘿，单论下地狱的人数，普通人肯定超过教士，可论比例和质量，堕落成魔的神父远超普通人。 普通人很难接触到超凡之力，而正规的教会神父，都会接受一定的驱魔训练。 至少看过教会的经典驱魔案例。 驱魔和召唤恶魔，就像一枚银币的两面，一旦被欲望所惑，太容易堕落了，比如......” “我！”
“嘎嘎嘎，我曾经可是一名梵蒂冈红衣主教呢，嘎嘎嘎.......“ 亡灵怪笑着变回报信鸦，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哈莉面无表情回到充当冥想室，用粉笔在地板上绘制五芒星图案，又填写一些符文，在五芒星五个角各点燃一支蜡烛。 她坐在法阵中心，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 “欢喜！”
不需要太复杂的咒语，真名才是根本。 “呼呼呼......”好似狂风过境，蜡烛火焰摇摆不定。 忽然，“噗噗噗噗噗”，五根蜡烛的黄色火焰一下失去色彩，哈莉身下像出现一口深井，在黑暗中不断坠落。 然后，她双脚落地，站在......转头四顾，她立在一栋楼房天台，周围街景非常熟悉。 就是哥谭。 在时间长河中风化数千年的残破哥谭。 太残破了，她的玻璃阁楼甚至没留下任何痕迹，脚下仓库处处破洞，宛若一片残垣断壁。 “什么事？”
一个白色裸体缠绕红色铁丝网的“无性人”，悬浮在几米外的半空，褚红色长发像海藻，向四面八方自由飘荡。 “你，不是欢喜吧？”
哈莉迟疑道。 虽然形象几乎一摸一样，声音和魔力波动也分不出区别，但她就是觉得它不是欢喜。 “我不是欢喜，我是它的孪生兄弟痛苦。”
痛苦魔表情诧异。 “你竟然能分辨出我俩......虽然魔法天赋不太行，但你的灵觉非常强，可惜了。”
“我的天赋很差吗？我才14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别瞧不起人！”
哈莉不服气道。 痛苦露出个讥讽的微笑，“按照你们人类法师划分的等级——魔法学徒、正式法师、大魔法师、魔法宗师、神灵法师——你连学徒都算不上，因为你体内一丝魔力也无。 至于说年龄，年龄从来不是魔力的限制。 99%的大魔法师，都是在接触魔咒瞬间，激活体内魔力。”
哈莉对它的话有些怀疑，因为她自身经历，魔力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她的那群小伙伴，也就康斯坦丁疑似拥有魔力。 她自己就算了，才接触魔法“区区半年”，像里奇和朱迪斯，都有五年以上的“道行”。 人家里奇连量子魔法都搞出来了，你说他没天赋？ “痛苦哥，我是欢喜哥安插在巫师团的卧底，你知道不？”
“别叫我们哥，你不配！”
痛苦淡淡说了一句，又问：“有什么消息吗？”
——早晚让你们叫姑奶奶！ 心里放一句狠话，哈莉木着脸把巫师团集、会的事说了一遍。 “哎，这种小事......”痛苦摇摇头，叹道：“只要与巨凶兽无直接关系，都是小事，没必要告诉我们。 或者说，你在巫师团只一个目的——找到他们以什么方式、在什么时候唤醒巨凶兽。”
哈莉皱眉道：“欢喜老大上次还让我尽量降低灵异事件的频率。”
“没错呀，你可以阻止他们，但你找我做什么呢？”
哈莉无语了，“你刚才还嫌我天赋差，连一丝魔力都没有，现在又让我对付艾梵蒂和更强大的巫主？”
“巫主也是人，挨一枪也得死，你不是很能打吗？就像对付十字军那样，用火神炮扫，一百个巫主也抗不住。”
痛苦道。 哈莉脸蛋扭曲，黑巫师、大恶魔、火神炮，联系在一起，真特么别扭。 ——别惊奇，恶魔就是外星人！ 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又道：“如果我出手，不就暴露身份了？而且艾梵蒂可以在阴影界和现实随意穿梭，物理攻击很难击中啊！”
“真麻烦，明明是一次性用途的小卒子，却把自己当大腕儿了......”痛苦当着哈莉的面“小声”抱怨。 哈莉冷下脸来，开始仔细思索，要不要将痛苦这王八蛋强制召唤到物质界，然后用火神炮突突...... 痛苦绝对是公爵级，或更高等级的大恶魔，《真理魔典》上的束缚法阵似乎有些低级，不太够用...... 她需要困神法阵。 本杰明曾在群里提起过，历史上真有法师用阵法困住过神灵。 就在她大逆不道胡思乱想时，痛苦又说话了。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干脆什么也不做，老老实实参加聚会，一旦制造出自己的艾梵蒂，必然能在巫师团晋升高位。 要么我送你一个上位恶魔的真名，你可以用自己的精血和诗歌为祭品，也能架起火神炮，打死巫主巫师，以他们的鲜血和灵魂为祭品，召唤那位恶魔对付艾梵蒂。”
这计划似乎还行...... 哈莉想了想，问道：“上位恶魔够不够强？艾梵蒂可是杀戮之魔，怨婴之王。”
“我难道还没你了解艾梵蒂？”
痛苦没好气道。 “好吧，我选第二种。”
哈莉道。 “巴尔之子，梅林的兄弟，恶魔埃崔根！”
痛苦分别使用魔法语言念出这段话。 “巴尔之子......”哈莉饶有兴趣道：“难道他是魔王太子？那样的存在，肯接受召唤？还有梅林，他居然是巴尔和人类的儿子？”
“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埃崔根吧，只要你用我给你的咒语召唤，他至少会响应你一次。”
周围景象倏忽改变，哈莉回到自家冥想室。 她没离开，擦掉五芒星法阵，又开始沟通天之声。 “伟大的天之声，我向你禀告：在你的指引下，我成为天堂在永罚军团的卧底，接着又在永罚军团的命令下，成为地狱在邪巫团的卧底。现在......” 她把之前的事统统说一遍，包括痛苦送她的恶魔王子真名，最后才问道：“不知天堂对邪巫团的这次集、会是什么态度？”
“救下婴儿，斩杀邪恶巫师，皆算功勋。”
哈莉有点小失望，天之声没送个“天使真名”给她。 “喂，劳瑞大姐，是我......”哈莉第三次把巫师团的集、会的事讲述一遍。 “唔，我帮你转接暗影局吧。”
沉吟片刻，劳瑞觉得这种事自己实在不在行。 “喂，我是暗影局局长‘father time’（时光老人），大家都叫我‘爸爸（father）’，你是哈莉·奎茵？没想到你成了一名密探，不过这样也好，有了米国政、府这个大靠山，你可以安心写小说啦，最近的《三体》我......” 一个萌萌哒的萝莉音，噼里啪啦，说话像吐子弹，哈莉好半天没插、进去话。 良久，对方要求她送一套签名的《红色曼哈顿》后，哈莉才尴尬道：“谢谢你能喜欢我的书，不过你打算怎么应付巫师团的这次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