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萧飞没和墨玉过多交流这些。
回到房间,萧飞却没有让墨玉离开,只是打发小六去弄一些洗脚水以后,萧飞语气平淡的开口:“你认为,我大伯会害我,是不是?”
“公子,这并不是我的猜测,只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分析,有这种可能。”墨玉尴尬耸肩。
这种事,墨玉本不该多嘴,可这一次,消息是从寒伯那里送来的,更何况,墨玉也听到些风声。
这中间,包含着很多误会,更有皇帝布下的圈套,萧飞在这时大摇大摆跑到河北来已经很冒失,可他又倔强的来了幽州,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萧飞却一笑置之:“匈奴南侵的风波还没有过去,萧家要是没了我,大伯也会自身难保,墨玉,你信不信,我大伯不会动我分毫,还会支持我的决定?”
“……”墨玉瘪了瘪嘴,无言以对。
这时,门被推开。
小六乖乖的端着洗脚水闯进来:“公子,我这两只手都被占用了,也没办法敲门,您别怪我呀。”
小六说着,把洗脚水放在床边:“公子,洗脚。”
因为丁儿不再身边,服侍公子的重担全部落在小六身上,这种粗重的活,墨玉是不会伸手的。
此时墨玉拿起吃饭剩下的半壶酒,喝一口,又一脸兴致索然的问道:“公子,问个题外话,您这次五县之行,究竟为了什么?”
“不是已经带你们去看过吗,五河里的河沙,是我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萧飞不在意的说着。
“呵,公子,你这话就有些敷衍了吧,咱们要这河沙有什么用?”墨玉有些摸不到头脑。
墨玉饮一口酒,又问:“若是公子喜欢这河里的沙子,咱们洛河里有的是,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来?”
“你不懂,洛河的水太深,已目前的人力物力来看,从五河挖沙子,时间短,效益高,再从五河运去城北的望夫崖,距离也不是很远,相对而言,成本更低。”萧飞一边说,一边闭上眼,享受着小六给自己做的足底按摩。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足疗,好在小六这个人够聪明,一学就会,而且按的极好。
“那公子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墨玉喋喋不休的追问道。
萧飞懒散的躺到床上,啧啧一笑:“先把五县的事处理完,石灰和黏土的事,我已经交给其它人去办了,估计等我们回到京都,也该秋闱了,”
“可公子,幽州刺史府的五百精锐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这里又是幽州,我们毫无反抗之力,即便他们不为难公子,若是强制带着公子去蓟城,我们又该咋办,那样……”墨玉不甘心的说:“岂不会误了公子秋闱乡试?”
“哼,若是误了秋闱,大不了和刘家的婚事取消呗,大伯不会傻到和国丈府断了关系,所以,这件事,不要担心。”
而后,萧飞又说:“幽州之地,我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再有我父亲镇北侯的威望,不会有问题的。”
这话虽然说得轻飘飘,可墨玉隐约察觉出,萧飞的内心,似乎也并不平静。
国丈府此时,已经支起小桌,上几道冷菜,刘宏与柳云青相对而坐。
几杯酒下肚,刘宏有了几分醉意。
他目光冷漠的打量柳云青片刻:“若是日后你入朝为官,可还记得我当初对你的教诲?”
“老爷的教诲,学生不敢忘。”
“知道我这一次为什么要给熊瑛休书吗?”
柳云青被问的一怔,他一脸费解的摇摇头:“还请老爷明言。”
“我让你与萧飞多亲近一些,但是我看你,根本没有从他身上学到半点本事,整个就是一个书呆子,真让老夫失望。”刘宏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但是柳云青毕竟曾是他的门客,日后,也是他的门生,是从国丈府走出去的人,不管他睿智也好,愚钝也罢,总归还是自己人,刘宏收起对他的不悦,冷哼一声,淡淡开口:“萧飞若只在河北游逛,我倒不担心,可他偏偏相中了五县,虽然老夫不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可他终归踏入了幽州地界,我担心,他这一行,萧家人,绝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应该不会吧,萧家与国丈府有约定,如果食言,对萧义没有半点好处,况且……”柳云青话还没说完,刘宏又打断了他:“有些事,你不懂!”
“好在熊瑛是我的门生,只要我开口,就算再为难,我相信他也不会轻易让萧飞被萧家人带走的。”
次日,五县。
一路骑兵卷着尘土,呼啸着向五县北门行来,为首一人身穿轻甲,勒马在城下大吼:“快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