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躺床上,心口憋着气,听见他的声音,咳几声,随即哑着嗓子说,“一天了,可算是想起我了?”
“忙。”殷四郎回了句。
这时梅小芒也进来了,等她看到年氏的样子,心中暗暗吃惊。
年氏确实瘦弱了点,配上她蜡黄的脸跟屋子中的怪味儿,真有病入膏肓的样子。
“娘亲。”梅小芒叫了声,“你身体怎样了?”
年氏听言,又咳了好几声,然后从嗓子里咳出了口老痰,她忙对着梅小芒挥手,表情激动的指了下床脚放着的夜香桶。
病人嘛,很少出房间,大小就也是在房间内解决。
梅小芒装着看不懂的样子,在背后悄悄的戳了戳殷四郎的腰。
殷四郎向前,提起夜香桶,端到年氏跟前,“娘亲,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他打开夜香桶盖,一股子臭味瞬时在房间中弥散开来。
混合着房间中本来的怪味儿,让人闻之欲呕。
胃翻滚,梅小芒捂着嘴跑出。
年氏装个病罢了,要不要这般敬业!
殷黑山就在院中站着,见她忽然跑出,不禁关心的问,“咋了?”
“没事儿没事儿。”梅小芒摆了下手。
干呕令她几眼冒出了泪光,瞧着泪水汪汪的,殷黑山蹙了蹙眉,正要开口。
赵婉从自己房间中出,见着了梅小芒,脸上立刻挤出了个笑来,“小芒,今日该你做晚餐,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点动手吧,否则还要点灯。”
“行。”梅小芒听言忙点头。
只需不叫她凑到年氏跟前去,一切好说!
她顾不上去卸驴车上的东西,当即洗手进了灶房。
殷家的灶房跟梅家的差不多,俩灶,一只锅煮饭一只锅煮菜,各种佐料还算齐全。
将灶房中的东西快速看了遍,见没馍馍,她就又站到灶屋门边问院中的殷黑山,“爷,没有馍馍了,是烙饼还是擀面条?”
“擀面条。”赵婉抱着自个儿的一子一女在院中玩耍,听言抢在殷黑山之前开口,“烙饼的话,小孩子牙齿咬不动。”
梅小芒听言一笑,“那便面条,汤面还是捞面?”
“捞面。只是晌午剩余的那点猪瘦肉被几家亲戚带走,如今家里就剩了下素菜。”赵婉又说,潜台词也非常清楚,这家穷成这样子,你要是忍受不了,那便将你自家的东西带来吧。
梅小芒听言,脸上的笑没有变,“夏日天热,便该吃点清淡的。”
这话讲完,她回身回了灶房,然后开始跟面。
赵婉听了这话,抱紧了怀中的殷月儿,啥也没有说。
梅小芒刚将精面倒进木盆中,殷四郎进来了,“我择菜?”他问。
“洗手了么你?”梅小芒问。
“用澡豆洗了几遍。”
“成,你择菜烧火。”梅小芒答应了他的帮忙。
年氏没有病却刻意使唤她,哼,不怀好意。
殷四郎自觉理亏,去菜地子摘了4个青茄,又摘了把豆角。
端着切好的菜进灶房,梅小芒已然在擀面条,他走过去将擀面杖接去,“我来。”
梅小芒才不和他客气,见状站到边上。
新婚的二人联手,好快做了捞面条出。
用的是梅小芒的仙泉水,再加上梅小芒本身的手艺活儿,味儿自是不必说。
晚餐做好,太阳已然落山可天还没黑透,殷黑山先吃了两碗,去新宅那边。
一是守店,二是喂牲畜。
殷元康在那边守着店,殷三郎侯淑芳殷大郎上山拣柴割草去了,好快,殷元康殷三郎侯淑芳殷大郎都回来了。
一家子开始吃晚餐。
只是面条罢了,不必守着餐桌,每人盛面,端着碗各自寻地方吃去。
梅小芒捞了一筷面条,又盛了一勺菜,随即将碗递给了殷四郎,“给娘亲送去吧。娘亲的药呢?我来熬。”
“不用,你吃饭吧,待会我来熬。”殷四郎端着半碗面条出了灶房。
见院中的人都吃上了,他端着面进年氏的房间。
年氏在床上歪着,肚儿早便饿了,这会见殷四郎进来,忙往他背后瞅,“小芒呢?”
“在灶房。”殷四郎将碗放到床边的桌上。
一股鲜香扑鼻而来,在这满是怪味的房间中特别醒目,吸入鼻眼中,真有提神功效。
年氏忍不住又深吸气,胃口大开,“就这样点?”
“娘亲,你病了。待会还要吃药。”殷四郎提醒她。
哪里有病人一上来吭哧吭哧径直吃两大碗面条的。
年氏听言,嘟囔说,“这还不够塞牙缝的。”
晌午的酒宴她便没有吃,这都到晚间了,居然只给她半碗面条,要饿死她呀?
“那娘亲快好起来吧。”殷四郎道。
年氏听言,哼了声,忽然拐了话题,“今天你两个成婚收了多少礼金?小芒给小星小月见面礼了么?”
“咱家的亲戚,每家10厘钱,小芒的姥娘给了500厘,大伯给了100厘,三婶给了5厘,四叔给了1两,爷给了60厘。这一些爷都给了小芒。”
依照殷家的习惯,谁成婚收的礼金便是谁拿着,之前殷大郎殷三郎都是这样子。
彼时殷家风光,成婚那日全村的人都来,虽然每家给的都不多,可办婚宴的钱都是由殷黑山出,他们小夫妇只等收钱就成。
这会轮到殷四郎跟梅小芒,只来两家的亲戚,这亲戚人少又穷,殷家四门亲戚加一块才40文。
“见面礼预备好了,待会给,一对长命锁,银质,10两重。”
“便给这样点?”年氏不满道。
“不想的话,可以不要。”殷四郎回道。
“唉呦你长性子了是吧?”年氏听言,眉头一挑,目光瞥见桌上放的鸡毛掸,抓着便想去抽殷四郎。
这时外边传来了梅小芒的叫声,“四郎,再不吃面条就坨了!”
“来了。”殷四郎扬声应了下,身体一闪,躲过,“娘亲,待会我来收碗。”
讲完这句话,他仓促的出了年氏的房间。
年氏看着手里的鸡毛掸,恨恨的丢到一边,端起面条吃起。
殷四郎一边吃饭一边给年氏煎药,梅小芒则是快速吃饭,将那对给殷星儿殷月儿预备的长命锁拿出。
这是在镇子上买的,金的她舍不得,因此就挑了对非常大的银质,一个重10两,这儿的1两约莫是前世的30克,10两便是300克,一个锁重半斤。
将这对长命锁拿出,赵婉脸上终究显笑,可也只是淡笑。
一对才重20两,跟梅小芒的身家比较起来,这连根腿毛都比不上。
侯淑芳站一边,羡慕到眼红。
她跟殷三郎是没啥体几钱的,赵婉一下得了20两,有小孩便是好呀,可惜她也进门快4年了,可肚儿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不可以,今天晚上要再加把劲,争取早点生出个小孩来!
好快,殷四郎给年氏熬了药,这只是普通补身体的药,吃了也没有大碍,然后他又将锅碗瓢盆给洗刷了,最终开始烧开水。
梅小芒爱干净,要沐浴。
他以前都是跑到小河畔在河中洗的,咳,如今……
恩,可以洗鸳鸯浴了。
梅小芒点着蜡烛,在她跟殷四郎的新屋中布置着,殷四郎的书桌她没有碰,她将自己带来的那俩箱柜当桌用,将腮红水粉跟镜子梳子摆上。
想了下,她还将床上的被单被罩给换下。
今日那四家有小孩来,乘着梁烨走后的工夫跑房间中在床上滚圈,恩,她有洁癖,还是换上她自己带来的被单被罩。
被罩这儿是不流行,殷四郎还是得了她的提醒,叫年氏给缝了俩。
换上她带来的黄色缎布被单跟被罩,再配上蜡烛光晕,房间好像被罩柔光。
包含梅小芒自己。
殷四郎烧好热开水,进了房,梅小芒正好这时转过身看他,小脸在烛光下美的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
梅小芒没有发觉他的异状,问,“热开水烧好了?”
殷四郎快速回过神,点头恩了声,“我这就给你盛到浴桶中。”
“行啊,你看看这床,是不是非常温馨是不是非常想睡?”梅小芒有一些的意的笑。
殷四郎的目光落在了床上,淡黄色,非常暖,并排放的俩枕芯,说不出的亲密,他抿了下唇,“想睡。”八壹中文網
“那快快盛热开水。”梅小芒笑着催了句。
她也非常想在上边打滚跟殷四郎一块睡!
殷四郎看着她发亮的眼睛,抿唇,回身出房间。
他气力大,把热开水盛到浴桶中,又加入冷水,最终抱着浴桶进了灶房。
梅小芒走到门边,见其它房间都黑幽幽的,不禁转过身问,“其它人都睡了?”
“恩。”殷四郎应声。
梅小芒听言,将房间门闭上,然后转过身看向了殷四郎。
殷四郎看着她,笑意出现于黑幽幽的眼中,随即漫延到俊脸上。
他张开了胳膊。
梅小芒笑靥如花,紧走几步扑到他怀。
怀抱着他的腰身,梅小芒在他怀中拱来拱去,“终究成婚了!”
殷四郎抱紧了她,声音也有一些激动,“是,成婚了。”
梅小芒噌的舒坦了,放开了他的腰,昂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来洗个鸳鸯浴怎样?”
殷四郎呼吸一紧,“你确信?”
“确信了啊!咱如今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妇,怎样没有羞没有臊都成!”
怎样没有羞没有臊都成!
殷四郎深吸气,努力叫体中奔腾的热血冷却,“成呀,来没有羞没有臊。”
他说着解开扣子。
梅小芒濮嗤笑了声,也伸出手去解自己的扣子。
虽不是老司机可到底也是现代人,她可不能输给殷四郎。
快速将身上的衣裳扒了,她全无保留地站到殷四郎跟前。
说实话,她的这身体并没发育完毕,前后都平,惟一的优点是白。
古人都裹的密密实实,这具身体从没有在阳光下暴嗮过,因而白的好像雪。
并且打从仙泉水出现后,她每日都要喝许多仙泉水,几月下来,肌肤细腻了许多。
白又细,在曚昽烛光之下好像山羊脂玉一样,虽说发育不完全,可也足以吸引殷四郎的目光。
从没经历过这等火辣场面的殷四郎,此刻一直在脑中背书,不用这方式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就控制不住了。
如果这时流鼻血,那多丢脸。
梅小芒抬头,瞧到他僵直的动作,笑了几声,也不管他,自己先进浴桶。
身上出汗,她这时不好意思抱他。
身体进水中,她从空间中抓了把花瓣扔到浴桶当中,还将沐浴露拿出,见殷四郎还在跟身上的衣裳做斗争,不禁又笑起,“你说你会不会……”
话未讲完,一对湿润的桃花眼里边好像藏着宝石。
殷四郎被瞅的有一些晕,开口问,“啥?”
他的声音非常喑哑,呼吸三分紊乱。
“早泄啊,听闻处男都这样子。”梅小芒撩将水,笑说。
殷四郎“……”
他身体僵了下,随即双唇抿成了条直线,他把身上的衣服退去,“话说打从跟你两情相悦后,我心中就一直非常好奇。”
“好奇啥?”梅小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