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不由开口问:“呦,今天怎么带了人来啊,看病还是抓药?”
安安见冯老误会了,忙拿出了带来得拜师礼,给他老人家解释,说两个都不是,这是给他找的徒弟。
这办事效率着实让冯老惊了一下,但他一点儿都没磕绊。
真如他当时所说的,二话不说就收下了卫民这个唯一的徒弟,也是后来享誉全国,也让国外侧目的“小神医”。
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冯老一次又一次的庆幸,当时做出了相信安安的决定。
也一次又一次的懊恼,草率了啊,草率了……
情感之复杂,反转之频繁,嘴巴说干了都表达不完。
这不,这天药材铺没有什么人,又赶上学校歇假,师徒俩一教一学完全投入到了教学之中。
卫民拿笔唰唰的在纸上写好了方子,冯老爷子低头看了看,先是赞扬了一番。
“这方子开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进步很大啊!”
然后表情一变,就一脸便秘似的接着道:“就是你这个字,这个字它……”
卫民一听话头就知道他老师想说啥,张嘴就是叭叭的,“哎呦,老师喂,人家病人找咱看病,那指定是因为咱医术好!
也不是因为咱字写的好啊。
它能看出来是个药就行了呗,你看这不挺好,多好啊!”
冯老一言难尽的抬起头,死命的眨了眨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辣到了。
缓了半天才又捂着胸口说:“就这还好呢啊,还有你告诉我,石hu?这是啥?”
卫民挠了挠脑袋,“就石斛呗,那个字我不是一时没想起来嘛,然后盯着手上的纸看得久了,就连石这个字都不认得了……
所以赶紧先用拼音替代了一下,嘿嘿。”
冯老听了这话,眼睛开始冒金星。
脑子里不由闪过一个画面,他徒弟给人开药。
石hu、song蓝、马lin、冬kui、连qiao……
然后他那几个老伙计也不知道从哪进来,就看见那些方子了,捂着眼就问。
“小苗呀,你这给人看病的本事,是谁教的?”
他徒弟胸脯一挺开始得瑟,“国医圣手冯文鹤!”
不行了,冯老觉得自个立不住了,又想往地上凉快了……
赶紧拉过自己的凳子坐下,才又开口,“这字……这字,它简直……简直是有辱斯文啊!”
卫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老师喂,您跟病还讲什么斯文啊?您看我这个,狂躁霸道风,就是吓,我也把那病给吓死,哈哈哈~”
冯老:……
“哈什么哈,没个正形,坐好了,把脉!”
徒弟收了没多久,他可算是长了见识了,承受力更是疯狂的在上涨。
卫民这次倒是没叭叭,把手搭到冯老的腕子上,煞有介事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老师,您这心跳有点过速啊!”
“我血压还过高呢,别扯闲篇,多少下?”
“一百二!”
冯老从闹心的情绪中缓过来,又是点了点头,这小子没正行是没正行,但学东西确实快。
唉!
正一口一口的叹着气,安安就背着筐子从外头进来了。
“哥,冯老,上课呢啊?我给你们带了桃酥和肉包子,你们饿了没,吃点垫垫肚子吧。”
说着就笑嘻嘻的,把东西放到了俩人身前的桌子上。
师徒俩的对话,她刚刚在外头都已经听到了。
别说,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让冯老收他哥当徒弟合适,特别的合适!
早前她已经了解到,冯奶奶在早些年出了意外没了,老爷子惦念着结发妻子,一直没有再娶,俩人又没有个孩子。
虽说一心为国为民的,但是平日里挺孤单。
她三哥是谁呀?
那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这以后可有的热闹了。
老爷子这精神气,眼瞅着蹭蹭的往上窜!
多好……
多合适!
卫民见他妹来了,也不忙着琢磨药材了,叼着个肉包子冲着安安走过来,帮她卸下了身上的大筐。
“渴不,哥给你倒水。”
“我带着水壶呢,不渴,还是先让冯老看看,我这次带来的药吧!”
“先让哥看看。”
卫民说着就揭开了筐子的盖,他现在可不是前些日子的小白了,很多药都能说出个名堂来。
扒拉了几下筐里的药材,转头就问自家老师,“是说下午让我歇会儿不?”
冯老抬起背着的右手捋了捋胡子,煞有介事的说道:“嗯,这几天学的还不错,下午再记些药材就休息吧。”
卫民听了这话咧嘴乐。
然后“哐当”一下,又把盖子给扣上了。
安安:??
冯老:??
“安宝啊,先搁着,等哥下午休息了,就帮你炮制,炮制完了你再卖。”
说完还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的对着安安,“老爷子这两天可挣了大钱了,兜里鼓着呢,你这东西炮制了,都算不上九牛一毛呢。”
冯老听了这话手一抖,胡子直接给拽下两根来。
老爷子也不讲斯文了,拿起桌子旁的扫把,就给了卫民屁股一下子。
“赶紧的滚去记方子,记不下来,中午别吃饭!”
卫民冷不丁挨了一下子,捂着屁股嘟嘟囔囔的,“明明就是个暴躁的小老头,一天天的还非得把斯文挂嘴上,还让别人跟着装……”
……
冯老感觉自己的血压又升了升,差点又忍不住挥扫把。
安安吃着一块瓜,乐呵呵的瞧着师徒两个唱大戏,完事才把筐子里的药材拿给冯老看。
炮制好再卖什么的,那就是开玩笑。
药材自然还是按照正常算,其实按照安安的意思,她可以给冯老免费供药的。
这老爷子本来就比较受她待见,更别提现在还有三哥的关系了。
但冯老怎么都不能同意,他不是那图报的人,再说他一个老头子,要这么多钱干啥呀。
以前他那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就算有徒弟,那也不至于去贪徒弟妹子的钱。
有了卫民这一茬。
安安往冯老铺子里跑得,显然是更加的勤快了。
这一天,她赶了个大早,再次走进了冯老的铺子。
一进门,就发现每次一见到她过来,就笑眯眯的老爷子,今天有些心不在焉的,眉头更是紧皱。
“冯爷爷,您咋了,遇到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