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在这时,不知哪个房间又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所有人都吓得左顾右盼,由于房间太多,一时也听不出究竟是哪一间。走廊里的人赶紧举着蜡烛挨个房间寻找,由于人们刚出来,所有房间的门都是敞开的,所以一眼就能知道房间里是否有人。结果所有房间一路看下来,竟然全部都是空的。这时我们突然想到一件事——放置死者遗体的房间门是关着的!第一个反应过来跑过去的是特雷韦恩先生,我们至前去过那个房间,所以他直接就冲了过去,却发现房门紧锁,怎么也打不开,房间内不断传来女人的叫喊声,显然有人被困在了里面。特雷韦恩先生故技重施又想撞门,好在这次佣人及时拿来了房间的钥匙。打开门后发现卡特琳娜瘫坐在地板上,两只手撑着地面,似乎已经被吓得站不起来,见到我们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一头扑进特雷韦恩先生怀里,嘴里语无伦次地说:“他站起来了……”“斯坦恩夫人,你怎么会在这个房间?”
特雷韦恩先生问他。此时的卡特琳娜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我提醒他们先从房间里出来,一边苍茫搀扶着女主人来到走廊里。“我半夜睡醒发现艾尔莎(女儿的名字)在地上跑,我想跟她说别跑了块会去睡觉,结果却怎么也追不上她。我追着她来到走廊里,她跑进了一个房间,我跟近去却发现是我丈夫躺着的房间。而且转眼的功夫我女儿就找不到了,房间里本很就没有她的影子!就在我焦急的时候,却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的丈夫……而且房间的门突然就关上了,我怎么也出不来。我用力拍打着想将门打开,结果转头却发现我的丈夫已经……”说到这儿她哭着说不下去了,脸上依旧带着惊恐的表情。“奇怪,”特雷韦恩先生说,“刚才您女儿的房门也打不开了,我们听到她在里面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无奈之下我只好用力将房门撞开。”
“艾丽莎……”她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孩子,“我的女儿呢?”
“别担心,”艾斯威特先生说,“你的妹妹正抱着她呢,你看——”说着转头向走廊的另一边看去,却发现原本塞西莉亚抱着孩子站的地方已经没有人。其他人也很纳闷,返回婴儿房和塞西莉亚的房间也没人看到人。正在疑惑她们究竟去哪儿了,却看到纳斯塔加指着一个方向露出惊讶的表情。其他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竟发现塞西莉亚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两只手托着艾丽莎的腋窝,孩子的整个身体全部悬在栏杆外面!“不!”
卡特琳娜惊恐地大喊一声,艾斯威特先生见状赶紧跑过去,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探出栏杆外一把抱住孩子。卡特琳娜跑过去夺过自己的女儿,冲着妹妹大喊:“你要干什么?想摔死我的孩子吗!”
站在栏杆旁边的塞西莉娅如梦初醒,转过身来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问。“你还装作不知道吗?”
卡特琳娜气呼呼地说,“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正要把艾丽莎放进浴缸里洗澡,怎么突然就……”“差点要了我孩子的命!”
说完她转身就要抱着孩子回房间,小女儿的一句话却把她给说愣了。“妈妈,有何裹着头巾的女人在我房间里。她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让我别出声,可我很害怕,因为她说我是她的,还关上门不让别人进来……”卡特琳娜睁大眼睛看看其他人,这房子里没有一个人戴着头巾。“你在做噩梦呢,亲爱的,”艾斯威特先生说,“你看到的是梦里的人。”
结果女孩接下来的话旁所有人都说愣住了:“她说我父亲房间里也有个人。”
“没事了,”特雷韦恩先生说,“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吧。”
随后小声对我说:“咱们去那个房间看看。”
人们都心有余悸地朝自己房间走去,卡特琳娜直接将女儿抱进自己房间,她的妹妹塞西莉亚左顾右盼地似乎想说什么,艾斯威特先生安抚了她一下,她这才不放心地走回自己房间。我和特雷韦恩先生来到放置死者遗体的房间,艾斯威特先生也跟了过来。斯坦恩的遗体依旧躺在床上,看不出任何异常。“刚才怎么回事?”
我问艾斯威特先生。“不好说,我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艾斯威特先生说着,动手将窗户关上,又转头看了看房间里,“今晚需要有人在这里守夜,避免再发生什么意外。”
“那就你吧,”一旁的特雷韦恩先生指着我说,“免得再有人进来,又会引起不必要的惊慌。”
“那我们把房门锁上不就行了吗?”
我说。“你也看到刚才的情景了,”艾斯威特先生说,“不是简单锁个门就能解决的。”
“我可以把握房间的铺盖都给你,”特雷韦恩先生说,“如果不想睡床上的话可以打地铺。”
“你们俩每次见了面就吵,”我说,“在这件事情上意见倒是出奇地一致!”
“我们年纪都大了,”艾斯威特先生说,“让纳斯塔加来的话,你忍心吗?”
我让他什么也别说了,赶紧该去哪儿去哪儿,别在这儿一唱一和的!他们随即摆摆手转身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把房门关上。我找了张舒服点的椅子抵在房门内侧,自己坐在椅子里,尽量离床远点。房间里冷得就像冰窖,我裹紧衣服蜷缩在椅子里,本来只打算完成守夜任务,没想睡觉,或许是因为太累了,不知不觉地还是睡了过去。半梦半醒中我感觉自己很冷,仿佛整个身体都要冻僵了。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匍匐在冰冷的雪地上。我是在做梦吗?梦中的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四肢麻木浑身无力。我被寒冷的风雪裹挟着,如同将死之人苟延残喘。冰冷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我闭上眼睛趴在地上稍作喘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不再身处风雪之中,而是一栋年代久远的房子里,因为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昏暗的走廊,我发现自己匍匐在冰冷的地板上,似乎正拼尽全力向前爬行。我感觉自己的双推绵软无力,只能用手臂支撑着勉强挪动身体。我在逃离什么?走廊深处似乎有我恐惧的东西。可我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究竟是哪里?哈格纳别墅吗?不,我突然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于那个不应存在的空间里!那个我和艾斯威特先生在楼梯上迷失,仿佛闯入了另一个更古老且可怕的地方,而且现在我又被困在了这里面!我该怎么办?我努力想从噩梦中醒来,却发现它仍在延续。情急之下我忽然想到一个办法——既然我在走廊里,肯定就会有楼梯,只要我在楼梯上跌下去就能醒来!这样想着我拼尽全力往前爬,终于来到楼梯上方。我将自己的身体横在台阶之上,然后索性一个翻身滚了下去!结果我非但没有从梦中醒来,却清晰地感受到了跌下楼梯的疼痛!落到地上的时候我已经被摔得头晕眼花,可当我艰难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仍在那个陌生的空间里。周围的一切恐怖而压抑,我挣扎着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能看到一直硕大的壁炉,一个人正站在壁炉前,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想要求救,那个人却如同雕像般毫无反应,似乎始终在专注地看着炉内的柴火。“救命,救……”我的嗓子里艰难地发出一串模糊的声音,片刻后却又戛然而止。因为我发现站在壁炉前的那个人仍一动不动,房间里有其他东西却动了。一台比人还高的落地钟,忽然从阴暗的角落里“站”了起来。是的,“站”了起来,它的钟座下方伸出两只木棍一样细长的“腿”,摇摇晃晃地离开墙边,伴随着木头吱呀作响的声音,以机械而怪异地的姿势缓缓向我走来!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心里害怕到了极点,身体却丝毫无法动弹!我倒在地上努力转头去看那个站在壁炉前的人,祈求他能救我。就在那恐怖而诡异的时钟即将“走”到我面前时,那个壁炉前的男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却见他面无表情、神情呆滞,两道长长的血迹在他空洞的眼窝中滴淌下来……我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仍趴在地板上,随即睁大眼睛四处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我终于又回到了现实中,身处斯坦恩先生遗体所在的房间,而且房间内并无异样。我一个骨碌从地板上爬起来,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我赶紧挪开抵在门后的椅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本想透透气,可昏暗的走廊同样令人备感压抑。为了尽量不让自己回想梦中诡异的情景,我索性走下楼梯来到一楼较宽敞的地方,想给自己找点水喝缓解一下心情。结果刚来到一楼就被吓了一跳,恍惚间以为自己仍在梦中。因为我看到壁炉前果然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不禁有些害怕,赶紧转头看看周围,这是现实中的哈格纳别墅没错,虽然夜晚光线昏暗,但我肯定自己这次没有陷入那个诡异的空间。可我眼前看到的情景为何与梦中如此相像?这次我壮着胆子缓缓走到那个背对着我的人身后,发现并不是梦中的男子,而是个长发披肩的女人。我以为是女房主卡特琳娜半夜不睡觉走到楼下来发呆,又不敢太惊动她,打算走到身边轻声问她在干嘛。结果我还没开口,就听到一种类似于窃窃私语的声音从她的嘴中发出。那种呓语般的声音在深夜听来异常惊悚,一旁的我不由感觉头皮发麻,但仍然壮着胆子想听听她究竟在说什么。我缓缓挪步到她身边,想看看此时的她是何状态。当我看到她的脸时,也终于听清了她在说什么。“好热,好热……”她口中一直反复念着这个词。我这才看清面前的人原来不是卡特琳娜,而是她的妹妹塞西莉亚。只见她面无表情、目光呆滞,两眼无神地看着壁炉里面,尽管炉膛内此时并未生火,而且我一直在感觉冷,可她仍然像着了魔一样,嘴里不停地念着“好热,好热……”我想让她中止这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行为,又担心如果她是在梦游的话,弄醒她会导致什么不良后果。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塞西莉亚忽然停止发声,终于闭上了嘴巴,然后幽幽转身,缓慢而机械地迈着步子走开了。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她走向楼梯,以为她可以就这样走回自己房间,也就没再干预什么,打算继续去找水喝,结果还没走到餐厅,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得魂不附体。我赶紧寻声看去,却见原本漆黑的房间火光摇曳,刚刚离开的塞西莉娅浑身烧着火,正一边尖叫着一边在诺大的门厅中拼命奔跑!我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办。这时我仿佛看到从楼梯上跑下一个人影,快速冲到着火的塞西莉亚跟前,用一张很大的东西将其盖住。骇人的火光和尖叫声顿时消失,我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跑过去,只见艾斯威特先生站在那儿,睁大眼睛喘着气:“我的老天,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
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地板上,一张毯子盖住了刚才着火的人。我赶紧掀开毯子查看,塞西莉亚身上已经没有火了,她蜷缩在地板上,看上去安然无恙,没有任何被烧过的痕迹。我扶她坐起来,她一脸惊魂未定,惶恐地看着周围。“火,火…”她口中神经兮兮地念叨,“这房子里……到处都是火……”“你怎么样?”
我问,“受伤没有?”
被我一问她似乎感觉到自己浑身不适,紧张地拨开衣袖竟发现胳膊上的皮肤发红,似乎真的被火烧过。可刚才的火明明只是幻象,她的衣服丝毫没有被烧的痕迹。这时特雷韦恩先生也赶了过来,举起手里的蜡烛仔细看了看,发现塞西莉亚的脸和脖子也有些发红,但头发和衣服却安人无恙。他和艾斯威特先生对视一眼,然后将询问的目光抛向我。其实我也很疑惑,正要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看在上帝份上,大半夜的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卡特琳娜抱着自己的孩子匆忙从楼体上走下来,“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房子闹鬼,”塞西莉亚几近歇斯底里地大喊,“我发誓再也不陪你住在这个鬼地方了!”
女主人怀里的孩子被姐妹之间的争吵吓哭了,卡特琳娜一边不耐烦地哄着孩子,一边用埋怨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妹妹。后者气呼呼地走开了,可那女孩还是在哭个没完。“你就别哭了,”卡特琳娜烦躁低地说,“我已经够焦头烂额!”
小女孩仍然在哭,一边伸出一只小手,指着一个地方哭着说:“有个黑黑的人影站在那儿……”听了她的话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立马转头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画室里果然有个人影!特雷韦恩先生赶紧举着蜡烛跑了过去,待烛光照亮整个房间,那个诡异的人影却又消失不见。我和艾斯威特先生也跟了过去,几个人站在画室里四处查看,却再未发现任何异常。我们面面相觑,因为刚才明明都看到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厅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尖叫,我们连忙看去,发现卡特琳娜怀里的孩子突然被夺走,凭空脱离母亲的怀抱,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拎起来,悬在半空快速朝楼梯上飞去!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们几个人赶紧追过去跑上楼梯,发现那女孩已经被拖到二楼。站在那里的佣人见状赶紧伸手想拦下孩子,结果却扑了个空,自己失重摔在地板上。受到惊吓的女孩继续被快速沿走廊拖向深处,我心知不妙,如果被带到那个不存在的虚幻空间,再想找到可就难了!这样想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楼梯,疾步来到走廊里,却看到纳斯塔加躺在走廊的地板上,怀里抱着被救下的孩子。原来她刚好站在走廊里,见女孩被什么东西快速拖着,而佣人没能阻拦,她抓准时机往前一扑拦下孩子,自己也摔倒在地上。经过这一番惊心动魄的折腾,没有人敢再回房睡觉了。眼看着马上就要破晓,人们只能聚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等待天亮。直到窗外的晨光驱走房子里的黑暗与压抑,人们才从之前的恐慌中稍微缓过神来。艾斯威特先生让佣人帮他去煮些咖啡或者热茶,经过一夜的折腾人们几乎整宿没睡,却又都睡意全无。“斯坦恩夫人,”他转头问卡特琳娜,“你们之前住在这房子里遇到过什么事情吗?”
此时人们都聚在餐厅里,围桌而坐,旁边的壁炉里烧着火。“也没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卡特琳娜想了想说,“有了孩子后我一直住在娘家,最近几年才跟随丈夫来到托伦居住。这栋房子是我们攒钱买下的,因为我丈夫听说之前的房主也是位画家,而且房子很大价格也不算贵,索性就买下了。毕竟这房子还不算老,并不是那种动辄上百年的老房子。住进来后我们并没有发现异样,只是房子大了点,很多房间都空着,有时的确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而且总感觉看不见的地方藏着人。我丈夫找人来看过,解释是个房子太空了,难免会产生回音。我们就尽量将每个房间都摆上一点家具。后来我们雇了帮佣,我妹妹也时常会来住一阵,家里人多了就没再听到过奇怪声音。”
“我姐夫有时会叫几个朋友来,就是那种一起谈诗论画的朋友。”
一直坐在旁边心事重重的塞西莉亚这时也开口了,她的皮肤看上去仍有点发红,精神也很差,“有次一个朋友在房子里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走,说夜里醒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根本不属于这房子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我想这应该就是我们昨晚遇到的问题,”艾斯威特先生说,“你们在二楼遇到危险的时候,我和路德维克从一楼跑上楼梯,却发现眼前的情景根本不是在这栋房子里能看到的。”
“我昨天夜里不知是做梦还是幻觉,”塞西莉亚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好像也看到了一个从没见过的地方。那个地方和这栋房子一样,也有楼梯,但空间布局完全不一样。我记得自己走下楼梯,就在门厅迷路了,接着不知什么地方就开始着火,大火很快烧起来,蔓延到每个房间,想跑也跑不掉!我真的感觉自己被火烧过!”
“很明显那是幻觉。”
特雷韦恩先生说。“那我的孩子凭空被拖走也是幻觉吗?”
卡特琳娜说,“这房子里一定是闹鬼了,我女儿昨晚在画室里看到的就是鬼魂?这太可怕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问,“斯坦恩夫人不是说在这里住了几年都没事吗?怎么突然开始闹鬼?”
“这大概就像某种有潜伏期的疾病,”艾斯威特先生想了想说,“人们平时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一旦某种诱因激发了它,就会显露出来。”
“你想说的,是死亡?”
特雷韦恩先生猜到了他的意思,“这房子里有人去世,从而触发了某种……”我猜他想说“鬼魂”,显然艾斯威特先生也猜到了。他思索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看了看在座人们紧张而又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女主人怀中已经睡着的小女孩。“恐怕不止是‘闹鬼’这么简单,”他说,“也并非只是幽灵作祟,整座房子就是个幽灵。”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愣住了,我用余光瞥了瞥身边的特雷韦恩先生,想看看他听了这话会作何反应。“有人相信,人死后会有灵魂,”艾斯威特先生接着说,“如果死不瞑目,或者有未完成的心愿,鬼魂就会留在或者被困在死去的地方不肯或者无法离开。托伦是座中世纪古城,很多建筑都可以追溯到条顿骑士时期,可这栋房子却很新。和欧洲很多古城一样,这座城市也是沿河而建的,年代久远的古老建筑会集中分布在河两岸,这栋房子距离河这么近,却很年轻,很明显是建在其他房屋废墟上的。如果之前房子里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凶宅’,强大的怨念就会被保留在废墟之中,如果在这座废墟上修建新的住所,之前房子的‘幽灵’就会附着在新建筑中,灵魂附体。”
他的这番言论显然超出了人们的认知,虽然勉强能听懂他所言何意,却令人很难相信。“也就是说,我们住在‘幽灵’里面”塞利西亚愣愣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确定这猜想是否正确,”艾斯威特先生说,“之前那座房子的‘幽灵’一直嵌套在这栋别墅里,而斯坦恩的离世从某种原因上诱发了它的出现.”“那我们该怎么办?”
卡特琳娜显然被他的这一说法吓住了,“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先生,我的女儿这么小,住在这里一定很危险!”
“这种情况太罕见了,”艾斯威特先生说,“我也只是理论上的猜想,没有实际遇到过,所以也没有经验和把握。但我们可以这样想,某个人或者建筑的幽灵之所以存在势必有它的原因。如果能找到‘病灶’在哪里,就能对症下药。比如昨晚我们有人梦感觉到这房子里‘很热’,甚至看到了大火,出现自己被火焚烧的幻觉,说明之前的房子一定发生过火灾,说不定这就是老房子被毁的原因。只要我们能找到这个幽灵的‘病灶’,就能知道破解它的方法。”
“如果照你说的,”特雷韦恩先生皱着眉头问,“如果想找到‘病灶’,就必须唤醒那座‘幽灵’?”
艾斯威特先生摇摇头:“不止唤醒,我们恐怕还要‘进入’其中。”
“这太可怕了,”我说,“昨天夜里只是误入其中一段时间,就见识了它的恐怖,如果直接进去……”“其实不用把它想得那么可怕,”艾斯威特先生说,“它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就像做梦,在梦境中的只是我们的意识,我们的实体不会受到梦境伤害。”
“但昨晚身处险境的可都是我们的实体。”
特雷韦恩先生一语中的,似乎有意要推翻对方的这套言论。“确实如此,”艾斯威特先生点了点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借此机会向人们进一步解释,“我们可以将那座幽灵房子看作一个有立体空间的梦境,如果我们的意识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就可以在里面走动。不过我们都是活人,身体作为意识的载体,也会在现实中的空间里走动。因此可以理解为我们只需在安全无害的现实世界中通过某种方式付诸行动,我们的意识就可以在那个‘幽灵’空间中寻找我们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