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捣乱者也被赶出会场后,众人总算是见到郑飞跃不同的一面,这位企业家真的和普通企业家不一样。场面有些尴尬,一时间没人说话。郑飞跃依旧满脸笑容,似乎之前发生的事情并非出自他之手,道:“还有其他问题要问的吗?”
还是那名女主播,此刻展现出不同常人的坚强,道:“郑总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郑飞跃看向她。女主播心中暗暗打鼓,暗道可千万别把我也扔出去啊。下一秒,郑飞跃笑了。“就欣赏你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
郑飞跃点了点女主播,一副我很欣赏你的样子,“之前说过,免费是不可能的,但我们很乐意为那些无力支付眼睛的人群提供些其他帮助。”
“比如呢?”
女主播追问。郑飞跃想了想,道:“比如说分期贷款,打折出售之类。这样既让他们享受到光明,又激发了他们劳动的激情,两全其美。”
女主播听后,觉得非常有道理,便啪啪鼓掌道:“我觉得找个想法很好,谢谢您回答我的问题。”
现场跟着响起一片掌声。“还有其他问题吗?”
郑飞跃环顾会场。一名男子站了起来,来自一家大型互联网公司,正是之前质疑郑新月口中的虚拟技术的那个人。“郑先生,我想问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
男子道。郑飞跃道:“你有提问的权利,我也有回不回答的权利,请问吧。”
男子点点头,道:“请问贵公司有共享这份技术的意向吗?如果可以,我愿意代表我的公司买下这项技术。”
郑飞跃似笑非笑,道:“你随便去街上找个卖羊肉汤的百年老字号,问问他们的配方卖不卖?他们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
台下响起一片笑声。男子一点不觉得尴尬,反而很认真道:“郑先生,我想你误解了,我们并非是要侵占虚拟眼镜的市场。说句你可能不太喜欢的话,哪怕是虚拟眼镜的所有市场预期利润加起来,对于拥有几十亿用户的互联网而已,也不过是块小蛋糕罢了。”
“这个我承认,飞跃科技就算给全国盲人配上眼镜,赚取的利润也比不上那些大型互联网公司一年的总盈利。所以你要技术,是想要往虚拟现实的方面去努力吧?”
虚拟现实。当这四个字说出来后,无论是内行还是外行,全部瞪大了眼睛。骤然一听,虚拟现实这个概念可能有些模糊,但提到小说中的虚拟游戏技术,电影阿凡达中的那种人类思想和异星生物完美对接的技术,大家都耳熟能详。而这些技术的核心理论,便是虚拟现实。换句话说,只要掌握了虚拟现实,未来的人类甚至可以生活在虚拟世界中。现场气氛一时间大为躁动。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探讨其中的可能性。互联网男子笑道:“比起虚拟眼镜,虚拟现实才是改变一个时代的革命性技术。我想郑先生不会不心动吧?”
郑飞跃的回答让所有人震惊。“对不起,不心动。”
干脆。利落。互联网男子表情错愕,半晌后才道:“我能知道原因吗?”
郑飞跃点头道:“第一,我这人怕麻烦,没啥改变世界的欲望。其次,虚拟眼镜的技术只是虚拟技术的一个小进步,和虚拟现实之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这点希望你和你的公司搞清楚。”
男子急切道:“现在没能力,不代表以后没能力……”郑飞跃打断他,道:“我说了,我对改变世界没什么想法。谁愿意做时代的引导者,就让他去做好了,我守好自己的公司就满足了。”
“可是,你的技术很重要,这种财富应该拿出来和全世界分享。”
男子突然变得很激动,说话的时候甚至张开了双臂。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傻子。人家好不容易研发出的技术,你说拿出来就拿出来,还要给全世分享?你咋不把你老婆拿出来给那些单身汉们分享一下呢?郑飞跃想了又想,没让童馆长赶人,而是道:“你把这项技术看的太重了,其实它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可它能为你和互联网带来无限的商机。”
互联网男子很固执,甚至带上了狂热的表情,“想想看,哪怕不用实现虚拟现实技术,单是虚拟信息交互技术,就够我们做太多事情了。”
郑飞跃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这和飞跃科技的发展理念不符。我们并非打算进军互联网行业,事实上,虚拟眼镜也不是公司的主营方向。它不过是我们的技术主管,为了帮自己失明的朋友重现光明,所做的一个技术突破罢了。”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装逼。但事实上,飞跃科技公司成立的最初目的,也是唯一的目的,便是生产研发拥有智能战斗机器人。智能生命才是公司的主攻方向,杀人蜂和侦查蜂都是这条创造之路上最粗浅的实验。至于说虚拟眼镜,真的只是在大道上随便拐个弯而已。当然,郑飞跃也可以选择转向虚拟技术和互联网方面。虚拟眼镜刚问世时,他曾和妹妹认真讨论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依旧不变:全力进军智能生命。理由倒也简单,郑飞跃是个活在当下的人。他对改变世界没有任何兴趣,现在的世界他待着挺习惯,大家其乐融融地挤在地球村,每天上班娱乐吃饭,多好。而且就算将来研究出智能生命,郑飞跃也从未想过将其暴露在世人眼皮子下。他混的是宿主圈子。有些东西没必要出现在普通人的世界中。现实世界有它自然的发展规律,出现过多或过强的超自然力量,只会加速世界的毁灭过程。以上是郑飞跃对现实世界和宿主世界关系的一种态度。两者和谐共生,互不打扰。一旦有人或者宿主破坏了这种和谐,作为管理系统的宿主,郑飞跃有权出面干预。这也是管理者的责任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