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八十有七，活了大半辈子，没想到会接连看走眼。”
战场上，萧瑟凄凉，唯有张大爷的低语，孤独飘荡。
此刻，他已经是风烛残火，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归西。
然而人老心不老，或许是强烈的不甘，或许是连续的意外，让他还不想就此死去，竭力诉说着，企图用言语打动段铭对他施以援手。
“我能看出王法的天赋，确实是颗好苗子，本来都计划好要暗中培养，却不成想竟然会背叛段家村。
我能看出你的聪明，却没想到还是有所低估，竟然隐藏如此之深。
你们两个还真是……出人意料！
你和王法是一伙的？什么时候迈入武道的？为何会四法合一？怎么知道黑面僵尸的存在？
能说说么，让我死个明白。”
张大爷的问题特别多，不过也难怪，换做是谁都不会希望自己死得不明不白，肯定想要在死之前把一切都搞清楚。
只可惜段铭并没有打算回答，只是微笑着伸出手，搓了搓大拇指和食指。
“钱？”张大爷一愣，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段铭还死要钱，简直是人间极品。
段铭点点头，毫不避讳地承认道：“这叫知识付费，给钱就回答。”
“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张大爷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了一小会，见张大爷没有掏钱的动作，段铭不由得皱眉，不屑道：
“没钱？切~和你聊天就如同呼吸到了一股清新的空气，甜美清澈——屁都没有，聊个嘚！”
气血攻心之下，张大爷强忍着疼痛，连忙喊道，“有，有钱！”
言罢，他哆哆嗦嗦地从衣袖里取出一沓银票，扔了出去。
在看到银票的瞬间，段铭顿时眼放精光，但是警惕之心却丝毫没有松懈，冲着一旁的臭宝吩咐道：“过去，拿来给我！”
臭宝很听话，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走到张大爷身前，将银票捡起，而后折返递给段铭。
“老夫已经是濒死之人，没必要如此谨慎。”
张大爷越发看不懂段铭，他知道对方是在防备自己，但是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贪财。
明明聪慧过人，明明天赋异禀，可是却异常贪婪世俗之物，着实令人费解。
“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为何你能驱动黑面僵尸，我练了几十年的四法合一，都没办法做到，你又是如何做到的？
还有……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段氏主家？”
“别吵吵，我数钱呢！”
钱到手后，段铭立刻翻脸不认账，压根就没有想要回答问题。
看着手里一大叠银票，此刻他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欢喜。
只不过高兴并未持续太久，仅仅在三秒过后，他的脸色就黑了下来。
原因无他，因为段铭发现系统竟然不收银票，无法进行充值。
也就是说，到手的一沓银票虽然有上千两之多，却只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
“老头，我要现银，有没有？！”
到嘴的鸭子飞了，段铭顿时就将火气撒到张大爷头上，恶狠狠地询问起来。
张大爷点头承认，“有。”
此刻他就是光棍一条，哪怕是没有，也一定会故意说有，不然谁知道下一秒段铭会不会立刻动手翻脸。
并且还立刻补充道：“只要你愿意救我，段家村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财富，统统都给你！”
闻言，段铭一阵犹豫，最后眯着眼威胁，“你没资格讲条件，不说的话，现在就杀了你。”
“买卖不成仁义在，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小友看在老夫曾请过你几碗粥饭的份上，给一个痛快吧。”
张大爷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然而实际上却是在打感情牌。
在他看来，段铭此人绝非丧心病狂之辈，最多就是有些贪财的小毛病。
因此，他决定赌一把，赌段铭对他还有感情，赌段铭还在乎钱财，赌段铭会暂时饶他一命。
“好，臭宝动手，宰了他！”
可惜，现实很残酷，异常贪财的段铭却连犹豫都没有，当机立断便做出抉择。
下一秒，臭宝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一时之间，张大爷神色是一变再变，直到臭宝即将逼近之时，方才大喊道：“住手，我说！”
话音一落，臭宝便很识趣地停了下来，甚至都不用段铭下命令。
很显然，虽然才相处了这么一小会，就连臭宝都能看出来，自己的主人是个无比贪财之人。
“挺有聪明劲的嘛！”
夸了一句懂事的臭宝后，段铭眉头一挑，冲着张大爷朗声道：
“我这个人确实讲感情，也记得你的粥饭，但是那些都是假的，只是为了算计我而设的局罢了。
所以别想着耍花样，别想着我会心软，一切都是无用功。”
闻言，张大爷苦笑连连，“那岂不是说，无论我讲还是不讲，是否给钱，最终都要死，没错吧？”
张大爷算是看出来了，段铭肯定会对自己下杀手，这小子就是个不留后患的主，而且特别记仇。
因此，一时之间，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配合。
“至少你能死得痛快点。”段铭没有否认，“并且我还能帮你挖个坟，不至于当孤魂野鬼。”
段铭没有着急动手，给足时间让张大爷思考。
之所以如此放水，是因为他认为还有很多秘密值得挖掘，尤其是四法合一相关的消息。
但是这些重要信息，又没办法直接询问，不然就等于将筹码平白送给对方，要挟自己。
思来想去后，段铭决定先将张大爷逼入绝境，慢慢逼问，如此便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换取到最大的利益。
“我想换个条件……”想了一会后，张大爷最终狠下心，咬牙道。
见对方松口，段铭心中狂喜，但是表面上却不露声色，“说说看。”
“帮我送份口信即可，去断魂派，找一名叫张疯的人，告诉他计划失败了。”
张大爷还没说完，段铭就愣住了。
断魂派，就是那个将他练成僵尸傀儡的邪门教派？
这是让他去送口信，还是让他去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