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嫔被扶到寝殿中,太医急匆匆的过来把脉止血,一直折腾了一个小时,才将舒嫔救了回来。
宴会早就提前解散,众大臣们也各怀心思回府,皇宫里只剩下皇室们。
“回皇上,舒嫔服用了大量麝香,命是保住了,只是孩子……怒臣无力,是个未成形的男孩。”太医跪在地上,将刚刚自己在舒嫔位置上发现的东西拿出来。
正是舒嫔每日都要喝上的一碗安胎药。
皇帝狠狠的将茶杯摔落在淑妃的面前,双眸几欲冒火:“宫宴不是你一手操办的吗?怎么会有麝香这种害人的东西!”
淑妃赶忙跪倒在地上,未语先泪,柔弱哭诉:“臣妾也不知道,定是有人借宫宴诬陷臣妾,皇上可派人去查,若是臣妾干的,臣妾自愿入冷宫赎罪!”
赵辕也跪了下来:“父皇,母妃第一次管理宫务,难免有人趁机钻了空子,还请父皇明查。”
皇帝气的头脑发晕,但见淑妃哭的梨花带雨,到底是有些不忍,又如轩王说的,她第一次管理难免有些疏忽,极有可能会被人钻了空子,便冲着王公公道:“王悌,你去查此事,半个时辰内给朕一个结果!”
“是,奴才这就去。”王公公不敢大意,赶忙领着下人去查了。
未到半个时辰,王公公身后的侍卫就押着一个宫女来了。
“皇上,奴才看到这宫女在舒嫔殿外鬼鬼祟祟,一查才知道这宫女是舒嫔的二等丫鬟,正是她给舒嫔下了药。”
那宫女被重重推倒在地上,下一刻就朝着薛月爬来,哭喊着道:“才人,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是您让奴婢做的啊,是您说只要把麝香加入保胎药中就放了奴婢一家的,才人,您救救奴婢啊……”
皇帝的怒火瞬间对上薛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薛月就自行跪倒在地上,杏花眼里很是平静:“皇上,此事妾冤枉,还请皇上容妾问她几个问题。”
皇上心底到底是喜爱薛月的,忍着心头怒火道:“行,朕也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冤枉的?”
薛月望着那宫女道:“你说是我指示的你,可有证据?”
那宫女掏出一叠银票,害怕似的低头:“这些银子,就是您给我的。”
薛月冷笑,朝着皇帝道:“皇上,她说谎,妾的父亲不过七品小官,就算妾父亲贪污受贿,一个小地方如何能贪得了上万两银票?再着妾才进宫三月,您给妾的赏赐您还不知道吗?区区银票,怎么就能诬赖妾了?”
皇帝一听,脸上的怒气果然消退了些。
那宫女适才开口,弱声哭诉:“或许是贤妃给您的呢?”
贤妃正在看戏,被提到后脸上露出一抹无奈看向皇帝:“皇上,臣妾前儿个才找您借了三千两,臣妾可没钱。”
皇帝也知道贤妃的性子,清清冷冷,实则最爱吃喝玩乐,连儿子都甚少管,若说她算计人,他根本不信。
他厌恶的看向那宫女道:“再不说实话,朕夷了你三族!”
那宫女哭着道:“才人,明明就是你吩咐奴婢做的,你说奴婢的家人都在你手里,奴婢才会冒着杀头的罪帮你啊,对了,你还掉了一块帕子,对,我有证据,就是这块帕子!”
宫女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王公公立马将它呈了上去。
贤妃眼尖,冷哼了声,吃醋道:“皇上,您什么时候把流光缎赏给月才人了?臣妾问你要了那么久,也没见您给臣妾!”
皇上当然没有给过薛月,整个皇宫中,他只给了淑妃一人!
淑妃也懵了,明明应该是薛月的帕子,怎么就突然变成了流光缎?
但她反应极快的跪倒在地,柔声解释:“皇上,您给臣妾的流光缎臣妾还未用过,一直放在宫殿之中,您大可派人去拿来一瞧。”
皇帝思索一瞬,示意王公公去淑兰殿一趟。
等王公公拿来之后一瞧,果然是完整的,皇帝的心中的怀疑也消退了下去。
德妃端着笑开口:“这倒是奇了,既不能证明是月才人,又不是淑妃的流光缎,这凶手到底是谁呢?”
宁轻云现在薛月的对面,薛月的视线对上宁轻云,未停留的转向前面皇帝。
下一刻,皇帝盛怒道:“把这贱婢给朕拖下去打,直到她说出实话为止!”
那宫女一听,忽然挣扎起来,大声喊着:“不是我,我是冤枉的”,力气之大,竟然挣脱了侍卫的把控,朝着皇帝的方向跑去。
王公公大喊拦住她,众人随即挡在皇帝面前,那冲击力一撞,众人七倒八歪,竟然撞到了身后的茶几上,淡棕色的茶水撒了一地。
护驾的侍卫见那宫女袭击皇帝,一剑斩去,那宫女脖子处红色血液迸出,倒地身亡。
没等众人松口气,贤妃身边的丫鬟突然叫道:“淑妃娘娘的流光缎!”
众人望去,那流光缎上的茶水竟然慢慢渗透了下去,原本光滑柔软的流光缎,瞬间湿溻溻的变成了普通缎子。
端妃捏着帕子惊讶道:“这流光缎不是遇水不渗,遇火不燃吗?怎么会……”
王公公上前看了看流光缎,再次呈上皇帝面前:“皇上,奴才看了,这流光缎是假的。”八壹中文網
众人皆是一惊!
流光缎是贡品,只属于皇家御用,因为数量稀少,所以基本上只有皇帝才有,怎么可能有假?
淑妃只觉得浑身冰凉,红着眼睛摇头哭泣:“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赵辕立马跪下道:“父皇,这或许有人陷害……”
皇帝手上青筋暴起,忍无可忍道:“那这流光缎到底怎么回事?”
淑妃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她忏悔哭道:“臣妾是把流光缎做了衣裳,本来打算六月穿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那衣服突然就被人割破了一块,臣妾一时害怕,所以才弄了一块假的流光缎,但臣妾真的没有害舒嫔的孩子,臣妾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害她的孩子……”
流光缎是皇上专用的贡品,皇上给她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岂敢告诉皇上她把流光缎弄毁了,那以后皇上怕是再也不会赏她了。
皇帝扶着额头,阖上眼睛道:“把淑妃关押在淑兰殿,没有朕的命令不准任何人出来。”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淑妃被侍卫拖走,赵辕想开口,触及到皇帝那冰冷的眼神,所有的话也只能暂时压下。
宁轻云神情平淡的看着淑妃被拖走,一言不发的跟着赵瑞出了宫。
这场宫斗,皇帝虽然没有对淑妃怎么样,但那只是证据不足,可只要调查进去,就会发现一个又一个惊喜。
她们,早已经布下无数陷阱在其中。
赵瑞把她送出宫门,才返回去找皇帝,宁轻云正闲着无聊翻看着史记,突然车窗门被敲了敲。
她打开一笑,却见是谢清芷笑盈盈的站在外面,身边只有一个外丫鬟,赵辕估计是回去为淑妃求情去了。
“恭喜姐姐。”谢清芷笑了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宁轻云听了,只轻笑了下,温和道:“天暗了,你的伤还没好,不适合久站,要不要上来坐坐?”
谢清芷笑容更深了:“姐姐不嫌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