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走了一上午,终于到了府城。
府城的百姓太多了,一些官兵和禁卫军都在和百姓建造简单的避所,两人还没靠近就被官兵推开了:“去去去,排队去,插队不发粥啊。”
“大人,我们是想进城找人。”赵辕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
那官兵翻了个白眼,眼神嫌弃:“城里现在严进严出,没有路引和契书不能进,你们有吗?”
这两样东西他们确实没有。
见赵辕不说话,那官兵嗤笑道:“难民就要有个难民的样,什么人啊还想着进府城,真当这是你家呢?”
赵辕想上前跟官兵说自己的身份,被宁轻云拉住了:“先等等,不差这一步。”
万一那些杀手藏在百姓当中呢?这官兵如此瞧不起人,若是得知了赵辕的身份,怕是要嚷嚷的众人皆知,队伍这么长,不如先排队到前面悄悄通知禁卫军。
赵辕微微点头,两人一起排在百姓领粥的队伍里。
排了将近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排到前面了,施粥的就是禁卫军,赵辕带着斗笠,脸上也是涂满了黄泥,在那施粥之人不耐烦的催促他将碗拿出来时,他将皇子令牌拿出来道:“我是五皇子,小声一点,去通知唐令过来。”
那禁卫军被他的令牌吓了一跳,正要惊喜大喊,便听见赵辕呵斥的声音。
他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在旁边拿了两碗粥给他们,然后招呼一个禁卫军让他顶替自己,谎称自己要去小解,实则一进城就直奔府衙。
他行事匆匆,正好遇到宁明珠骑着马出行,周围人皆是闪躲,唯有他一时不察,差点被马撞上。
宁明珠拉着马儿,怒道:“眼睛瞎了吗?不知道让路?”
那名禁卫军行礼后道:“宁小姐,属下是急着去找唐大人。”
宁明珠眼睛一亮:“是找到五皇子了吗?”
那禁卫军犹豫了一下,宁小姐是五皇子的侧妃,应该可以告诉吧?
于是他点头道:“是,五皇子就在城门口,他让属下先去通知唐大人……”
宁明珠哪里还听的见他后面的话,一甩鞭子骑着马狂奔去了城门口。
那边两人喝了几口粥,赵辕眼角瞥见一个百姓时不时的朝他这边望,有意无意的向他这边聚拢。
他拉着宁轻云的手装作没看见似的往打粥那去,跟那禁卫军嬉笑着道:“大人,俺还没吃饱,可以再给一碗吗?”
打粥的禁卫军舀了半勺,语气不是很好道:“走走走,吃不饱也不准来了,后面还有很多人分不到呢。”
赵辕也不在意,和宁轻云往旁边靠了靠。
这番操作下来,那些想靠近他的人又纷纷移开了视线,只是他们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城门口处。
赵辕低着头小声跟宁轻云说:“那几个人应该就是。”
宁轻云点头,两人便在旁边假装慢慢喝粥,等唐令带人出来就好。
马蹄声响起,赵辕和宁轻云同时望去,便见宁明珠一身红衣装扮,满脸着急的在人群里寻找着什么。
赵辕和宁轻云还没来的及低头,正好对上宁明珠的视线,两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就听宁明珠忽然兴奋的朝他挥手大喊:“辕哥哥,辕哥哥。”
刹那间,十几个百姓拔剑杀来,赵辕立刻抢了那正在施粥的禁卫军腰间的刀抵挡。
那禁卫军一开始还没搞清楚什么情况,联合听到宁明珠的喊声,顿时明白眼前之人就是五皇子,他立刻大喊一声:“保护五皇子!”
宁明珠举着鞭子急的不行:“辕哥哥,我来救你!”
赵辕喝道:“闭嘴,快去找唐令过来。”
宁明珠哪里肯,策马就狂奔了过来,结果还没等她靠近,那杀手就将她的马刺伤,她整个人都被马儿甩了下来。
“辕哥哥,救我!”宁明珠幸运的躲过杀手刺来的剑,滚落在地,那道青光再次从她面前劈下,她吓的几乎呆在原地,根本不敢动弹,只能闭着眼睛大叫。
赵辕本就受了伤,同时对付十几个高手根本不行,眨眼间就伤痕累累,那些杀手似乎明白他身后的女人就是他的弱点,几招下来都是朝着宁轻云去,他是听见了宁明珠的救命声,可若是他去救宁明珠,就必须放弃宁轻云,所以他面上一片冷然,单手的抱着宁轻云,对她的呼喊无动于衷。
“咻、咻——”
利箭划破空气射来,十几个杀手顿时被击退,宁明珠面前那杀手也被射死倒地,无数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赵辕回头望去,便见到赵瑞带着侍卫们赶来。
他的手一松,宁轻云也带着斗笠后退了一小步。
正在这时,身后一道鞭子朝着宁轻云后背袭去,赵辕反应极快想去抓那道鞭子,但还是晚了一步,鞭子落在她的后背上,宁轻云惨叫一声摔倒在地,头上的斗笠也摔了出去。
“你干什么?”赵辕满脸是寒意,额头青筋暴起,看着宁明珠怒声质问。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不救我!”宁明珠满眼都是怒火,看着赵辕亲自去扶她,心里更是愤恨嫉妒又委屈。
可下一刻,她便看见那女人转过了头。
“妹、妹妹?”宁明珠所有的怒火嫉妒都消失了,整个人都心慌的不行。
“姐姐,你打我?”宁轻云眼泪直流,红着眼睛委屈的看着她。
“我、我不知道是你,我以为……”宁明珠吞吞吐吐,实在说不出后面的话,她怕说了宁轻云会更加生气,瞥见赵辕阴沉的脸,更是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马蹄声停下,宁轻云回头看见了赵瑞,忍着痛惊喜又委屈喊道:“王爷。”
赵瑞听见宁轻云的声音,身形微怔,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刻也等不了,直接从马上飞了下来,红着眼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可随即就听见她的痛呼声。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伤口,鲜血沾满了他的衣袖,他眼神一寒,声音如地狱恶鬼般令人胆寒:“是谁伤的你?”
还未等宁轻云回话,就瞥见了宁明珠鞭子上的血迹,宁明珠被他看的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下一刻就见他拔剑向她刺来,剑光凌厉满是杀意,她尖叫一声,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睁开眼一看,原是赵辕挡住了赵瑞的剑。
“二哥,她是轻云的姐姐!”赵辕几乎是脱口而出宁轻云的名字,可随后便觉不妥,又道:“二嫂的伤要尽快医治,明珠的错之后我替她向你赔罪。”
宁轻云苍白的脸上都是冷汗,她拉了拉赵瑞的袖子,声音小小的道:“王爷,别伤姐姐,她不是故意的,王爷,我疼……”
赵瑞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心疼的抱起宁轻云往城里走去。
赵辕看着他们的身影从自己旁边走过,终是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