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杨建国说这话的时候，杨建中就一直在看着儿子。
那意思很明显，只要杨林点头，那他自己开公司的事情老杨也就说了。
不过杨林却不想那么早让妹妹有那种“有了靠山无所谓”的心态。
虽说哪怕她本科毕业杨林让她进众合也没问题，但学历高一些对她自己总是好的。
其实作为一个企业，裙带关系最是要不得。
但这同样也是要分情况的，如果有足够的学历和能力，自己人用起来肯定也是更放心一些不是么？当然，废物是不在此列的。
年夜饭总是会丰盛一些，任何一个家庭都是一样的。
在周爱玲和妯娌的操持下，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只是到了06年，春晚已经不如之前那般火爆。
杨林兄妹俩对此完全是毫无兴趣的。
十二点一过，杨林的手机信息声就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如果不是他一直将手机插着充电器，用不了多久他的手机也就没电了。
发信息的人太多，真正能让杨林回的却是没几个。
在移动，也就王正雷、孙培江和董方值得他回一下。
许悠然和她家人也要问候一下，就连公司里其他几个合伙人的信息，杨林也都没回。
当时间来到零点三十分钟的时候，张丽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张部长过年好啊，我这想着明儿跟您拜个年，您怎么先打过来了？”
“杨总，我这个年可过的不怎么样啊。”
“哦？怎么回事？”
一听这话，杨林顿时紧张了起来。
“刚刚得到消息，截止到零点一刻，我们短信同比收入降低了40%。”
在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杨林也懵了。
他知道飞信势必会影响短信的收入，但完全没有想到居然影响的会这么大。
但这也是为什么前世飞信最终被移动放弃掉的最终原因了吧？
如果飞信单纯作为一款手机软件，只能通过客户端来发送信息，以目前的手机技术非智能机没有办法使用，那么对于移动短信收入的影响能到10%就顶大天了。
可是现在的这款飞信，只要通过特殊的缩位编码发送，就会直接走飞信的特殊通道。
上线半年多以来，飞信的用户暴增都是占了这个光。
移动短信收入暴跌意味着什么？将会给飞信带来什么？
张丽突然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又代表着什么？
杨林有点不太敢想了。
头一次，他感觉有点慌。
强自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杨林沉问道：“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
“哦？那既然你考虑到了，有没有想过应对的方法？”
从张丽的语气里，杨林听不出喜怒，因此也没有办法猜测她到底会站在一种什么立场上。
如果按照大国企以往的动作，最大的可能就是移动叫停跟众合的合作。移动的短信收入，在整体收入占比中的比例很大。特别是在过年期间。
以往单纯的春节这七天里，移动的短信收入就可以高达几十亿。
这损失了40%所代表的数字也得十亿计啊！
不管众合未来会有多大的成就，严重损害了他们当下最大赢利点这件事就是不能容忍的。
现在杨林接到的是移动这边的电话，但不需要多想，联通和小灵通的短信收入也必然受到极大的影响。
可一旦移动封闭短信端口，那么紧接着移动跟网通会不会跟进？
后果……很可怕啊。
“应对是不可能应对的。短信渐渐被淘汰是一种趋势，目前国内手机的贸易缓冲期已经过了，根据我们这边得到的消息，国外对于中国手机市场眼红的很，他们最可能的行动方式是通过打破技术壁垒来拉低手机的整体价格，最多一年的时间，只能手机将成为手机市场的主导。所以说，这种损失只是暂时的，未来的用户以及大量的流量费用才是王道。我们众合有信心做到这一点。所以，也请张部长放心。”
听杨林这么说，电话那边的张丽沉默了。
片刻之后，张丽才说道：“给你打这个电话，不是领导的意思，是我私人给你打的。”
“嗯？”
“每年过年公司主要领导都会盯着这些数据的，今年这数据一出来，领导的脸色很难看，有人直接提出来飞信对于短信收入的影响，最后领导将这些声音压下去了。给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你需要尽快把众合的盈利能力提上去，否则……”
剩下的话张丽不需要明说杨林也知道，那就是领导估计都压不住。
可就在这一瞬间，杨林觉得特别意外。
那就是，张丽口中的“领导”为什么会为他说话？
飞信的存在，实际上是损害到目前移动短信收入的呀。
“我知道了，但是短期内想要分红恐怕很难，再说，移动家大业大的，不至于在乎我们众合这仨桃俩枣的吧？”
“钱是无所谓，但是要看到态度和成效。”
“那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杨林的脑子还是有些乱。
听张丽的意思，分明是觉得自己跟移动的高层是有联系的，因此她才特意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明一下问题。
可实际上自己的确认识中国移动的总经理，可他不认识自己啊！
他凭啥帮自己压下那些反对的声音呢？这完全不合理啊？
想不通的事情，杨林暂时将其抛到一边，转而将电话打到了众合外联负责人那，跟他询问一下联通和网通那边有没有人跟他们联系说短信收入的事情。
结果很奇怪。
他们都没有接到任何客户方的反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奇了怪了。”杨林口中喃喃，再转头的时候却是忍不住惊呼道：“卧槽！你干嘛！”
却见杨苗苗正瞪着一双大眼不可思议地瞧着他。
“哥！你是……众合的老板？”
张丽怎么说也算是重要客户，杨林接电话的时候，是去阳台的。毕竟家里人言嘈杂打电话也听不到，可他却没有注意到，杨苗苗居然跟了出来还偷听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