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华看着一大帮男工挤过来表达抗议，笑了笑，“服装厂暂时只招女工，你们先等着，会有你们的活儿干。想去外地打工的，到隔壁登记信息，麦收之后，送你们过去。”
脑子活的人听出她的话音外的意思，急忙问，“你们还要开厂吗？开什么的厂？”
“企业机密，怎么能告诉你们。”宋清华挑眉。
这么说就是真的，不然她不会说‘先等着’而是直接拒绝他们了。一帮人高兴的到外面传话，议论起来。
这场招工持续了两天，服装厂管了两天饭。也成功扩建成300多工人的规模工厂。
化肥厂看着心里酸酸的，他们工人下岗，欠下外债，面临倒闭。这个租破旧仓库做车间的小服装厂越做越大。
厂里的领导们开会，必须求发展，求突破，找技术专家，换新的生产线，保住化肥厂！
顾氏在家要气死了，宋老四在化肥厂虽然挣的没有服装厂吆喝的多，但是国营单位，端铁饭碗的，说出来就体面。结果突然被搞下岗了？
她觉得脸都被打肿了，是大房在报复她！不让孙会英那个贱人当支书，她们就把老四的工作给搞没了！
听说宋老四没了饭碗，跟他处对象那家闺女也直接分手了。
顾氏又听那个闺女进了服装厂，更是气的爆炸，激怒之下，脸面都不顾了，就站在十字街口破声大骂，“心毒的贱人！阴险恶毒不要脸，你早晚遭报应！全家都遭报应！报应的绝户头！你心里不平衡，你背地里坏事！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生不出带把的老骚货！你们快死了！一家子都快死了！”
也不点名道姓，就骂有个坏人，有个贱人，见不得他们家好，捣掉了宋金智的大队支书，又搞掉了宋老四的工作，破坏了他的婚事。
把她口中这个‘坏人’‘贱人’骂了祖宗十八辈。
宋老四嫌太丢人，那么大了还没娶媳妇儿丢人，光鲜体面的铁饭碗被做衣服的衬托的丢人，下岗了，分手了更丢人！她还出去骂大街。
劝着叫着，硬拽着顾氏回家。
顾氏是气急了，完全不管理智，也彻底撒开了。
村人又惊奇又不解的过来看热闹，这宋金智的大队支书掉了，她也不讲清高体面开始骂大街了？
也真的有不少人怀疑，是不是孙会英报复，把宋老四的铁饭碗给搞掉了。要不然国营单位的铁饭碗，可以端一辈子，宋老四咋下岗回家了？
顾氏看有人应和自己站在自己这一边，言辞指责孙会英不该，搞掉宋老四的铁饭碗工作太下三。更是气势高涨，骂个不止。
宋老四看劝不听，也拽不走，气的不管了，转身回了家。
当晚又跑到大房来给孙会英解释道歉，很明事理的表示，“我下岗与别人无关，更和大哥大嫂无关。我能进化肥厂，都还是大嫂帮忙。妈是突然听到消息，气急了，大嫂心胸宽阔，别跟咱妈一般见识了。”
宋老大觉得他还挺懂事儿，是个明事理的。
孙会英瞥他一眼，直接问，“打你大哥你也有份，咋没见你道歉赔礼？”
宋老四的脸轰的一下涨通红，说话都语无伦次，“打......大哥那是...我也不是...爸的支书突然被掳掉，这事...这事......爸妈也是听人撺掇了......”
正稍感欣慰的宋老大也涨青了脸。
孙会英没有顾忌，又问，“你妈出来骂大街，难道不是听你撺掇的？你下岗不怨我，婚事吹了不怨我，你妈全知道了，还跑出来指桑骂槐了一下午，就差没点着我娘家爹娘的名字骂了！你现在跑过来解释了干什么呢？”
宋老四脸红了滴血，低着头抬不起来。
宋老大也不是蠢到家的，看这样再说就撕破脸，更难看了，沉着脸喝了句，“你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孩了，二十好几了，咱妈跑出来骂大街，丢尽了脸，你能拦不住！？”
憋了半天，宋老四起身，憋出一句，“我拦了......”
说完低着头逃也似的走了。
孙会英脸色阴沉了半天，猛地扭头盯着宋老大，“打你半死没来道歉解释，下岗了跑过来解释，这目的很明显了！你敢给我叨叨一句，我让你跟你爹妈过去！”
宋老大扯着嘴，有些弱弱开口，“这......说穿了不是难看吗。”
孙会英怒哼一声，起身去了厨房。
宋老大一看，一个胳膊也殷勤的过去帮忙。
实在孙会英没当上大队支书，吊了好几天脸，气都还没过去呢，又来这一出。他不殷勤点，讨好点，一家人都难受了。
王保学家和姨奶奶家离得近，去找了姨奶奶，让她去劝诫顾氏，这样骂大街实在太丢脸太难看了。宋老四和宋老五还没娶媳妇儿呢。
姨奶奶脾气爆，当晚跑去宋家老宅，指着顾氏噼里啪啦骂一顿，“大儿子霍霍走了，老四老五媳妇儿都没娶，你就横起来了，脸都不要了！？”
顾氏一副不听不理的样子哼了哼。
姨奶奶又点着宋金智弄了一顿，“你就任着她闹，任着她横，任着她不要脸吧！自己不要脸，孩子的脸面也叫你们丢光了！你儿子多，你能耐大，别忘了还有两房媳妇儿没娶到呢！”
宋金智吸着旱烟袋，“老四突然下岗，你姐是气着了。”
姨奶奶怒道，“人家下岗的通知贴在化肥厂的大门外，上面写了六七十个人的名字。宋老四又不是自己能耐招工进去的，第一批下岗肯定跑不掉！关老大媳妇儿啥事儿！闹着一出不嫌丢人！”
宋金智也知道，又解释，“老四的那个对象，进了服装厂......”
姨奶奶不等他说完，噼里啪啦又一顿，“我倒是早就看清你们了，当着大队支书就做样子！不当那个大队支书，就都不讲脸面！完全不讲理了！有本事再去把老大打一顿，直接把老大打死！看底下小辈的认不认你们！认不认四叔！认不认小叔！”
她气怒的骂完，也不多管，甩脸子走人。老二混不吝，清华几个孩子就跟老三还好一点，老四老五都不亲近。还生儿子多，生儿子多，不如她生一个！
次一天不送货，她到辣条作坊干活儿，直接跟村人说化肥厂下岗了六七十个工人，下岗名单贴在大门外，她们送货还路过看了。
顾氏被亲妹妹打脸，孙会英又无视了她，宋老四也怨怪她，直接气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