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华把搓泥宝和搓澡巾，香皂都放好，喊大爷爷来。
卫生间里放了煤炉子，大火旺烧，把整个屋子都烧热了。浴桶放进去，倒上烧好的热水，旁边放着凳子。
宋老三和宋老五架着宋改智坐进浴桶里，先泡泡。
宋老五看看卫生间前后左右，满眼羡慕，“这茅厕盖的好，粪池在外面，只有一个蹲坑，干净还没那么臭。洗澡在这也方便。”
“等你结婚，也照着这样的盖。”宋老三笑他。
宋老五眼神黯然，四哥还有工作，他对象提的条件都办不成。他学习成绩又差，爸妈年纪又大了，就算分家也没什么东西。和大哥家一比，差太多了。
虽然是自己弟弟，宋老三说话还是有点嘲讽的意味。家里绝对不止分家时候那点钱，爸妈都攥着不分，让他们可丁可卯就够盖三间土坯房。就算人口少，交粮税也要卖一大半的粮食，剩一点勉强够吃的。兜里真是比脸还干净。
爸妈手里都是留给老四老五的，老四有工作会给少点，其他都归老五了的。
宋改智垂着眼皮子，懒得搭理这俩兄弟，泡澡，搓澡，洗的干干净净，泡的舒舒服服，卧进被窝里，准备睡觉。
要给大伯洗澡，清华可是找的他，让他自己再找个谁，宋老三觉得自己有面儿，帮着倒了洗澡水，就打招呼走，还叫走宋老五。
宋老五和他走了一段路，见他往西回家了，又返回敲门。
宋清华看他果然来了，没有老公主，也没她爷爷，开门让他进来。
宋老五本就不是多话的性子，进来也不说话，但那神情，满肚子话的样子。
宋轻松刚给孙会英擦洗完，出来看厅堂里坐着的人，“小叔，你是有什么事儿？你倒说啊。”
宋清华反正还不困，就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憋了半天，尴尬的气氛让宋老五有点窒息，宋轻松出来问话，打破尴尬，让他松了口气，“我上学也不行，就想问问......问问清华，看我干个什么......比较好？”
“你这嘴，干啥啥不行。”宋清华直接开怼。
宋老五也只比宋轻松大了个两岁，被她这么怼，委屈的眼眶都红了。
宋老大很护这个弟弟，在里间喊话，“清华，你怎么说话呢？”
“你不都这么说的吗？跟你学的呀，我在激励小叔。”宋清华扬声道。
宋老大也被怼了，整个脸都黑了，偏偏刀口还很疼，气的直吸气。
宋老五憋着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在侄女面前哭起来，他就更丢脸了。
孙会英欠身起来，说宋清华，“二丫头，跟你小叔好好说话。”
宋清华暗自翻了翻眼，直接问宋老五，“小叔，是奶奶让你来的，还是爷爷让你来的？你说实话。”
宋老五还挺实诚，“你爷爷让我来的。”
宋清华心里撇嘴，老爷子还真会。不过她要不帮，也会求到爸妈面前来。尤其她妈，看着他从小长大起来的，没有吃上辈子的大亏，不恨老宅，心还软着呢。
与其让爸妈搞个事帮他，宋清华不如自己出手安排，“你至少去上个大专，毕业我给你安排。”
上个烂高中，还是保进去的，今年都高三了，啥也不会。
宋老五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低着头。
宋清华看他耳朵红透，抬手拍了拍脑袋，“我忘了，你考不上。”
宋老五紧紧撇着嘴，眼泪却别憋住，啪嗒啪嗒掉下来。
“咦——”宋清华嫌弃的咧嘴。
宋老五差点哭出声来。
孙会英瞪宋清华一眼，让宋老五别哭，“就算真考不上，也能做个生意什么的。卖力气照样能养活家。”
宋清华也只能说，“实在不行，就去学个技术。一技在手，天下我有！”
她讲课就一套一套的，有时候听的哄堂大笑，有时候醍醐灌顶，有时候震惊惊奇。宋老五听的多，都知道了。
“那......我学个什么技术啊？”
看来根本没打算考大专，自知之明有点过于强烈了。
宋清华也无语半天，他这种的，只能靠脸娶个能干的媳妇儿了。
她抬抬手，叫宋老五，“你站起来，转个圈我看看。”
宋老五一头雾水。
孙会英和宋轻松也不明白，怎么还把式牲畜一样，把式把式宋老五，看有几斤，能卖几块钱？
宋清华抬着手，催促。
宋老五也想到了，村里人来家买小猪仔，还有家里买牛，都是她这么把式的，心里又憋屈又气。
宋清华完全没想那个，见他不动，仿佛受到了屈辱，直接上来拉他，把他拉到厅堂门口，打开院里的灯，“站在灯光下，我看看。”
她还打灯仔细瞧瞧？
孙会英神色也不好，嗔道，“清华，你这把式什么呢？”
宋清华一边打量宋老五，一边摸着下巴，“小叔这外貌条件凑合，倒是可以去当模特，去演戏。”
“什么？演戏？上电视吗？”宋轻松问。
宋老五听是上电视，不是把式牲畜，愣了愣，“我不行，我不会。”
“穿衣服你开始也不会，你现在也没有光屁股啊。”宋清华说他。
宋老五脸色涨紫。
孙会英差点忍不住笑，忍着笑意，佯怒的抬起手要打她。
宋轻松现在被二妹妹洗脑几个月，已经初见成效，“小叔长得齐整，只要换上好看的衣服，不比电视里的人差。但要演戏上电视，得学会演戏，学会唱歌。”
宋老五觉得不行，他哪会演戏，哪学去。
“咱们绿省内有教演戏唱歌的吗？”宋轻松问，话问出来了，她心里却觉得八成行不通。
“没有。要学得去外省。”宋清华直接道，这个时候的电影电视剧都是电影工厂和电视工厂制作的，找演员也都是去文艺学校，多得是从小就练童子功的。
至于去港市，宋清华去闯闯还能行，宋老五？不能行。
宋老五直摇头。
孙会英和宋老大也都觉得什么演戏模特的不靠谱。
如果是自己弟弟妹妹，宋清华还可能想想办法走走关系，挣钱砸钱捧出来，宋老五？
宋清华摆手让他回去，“演戏和当模特，或者开个拉面馆，你回去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