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儿？”
沈骁觉得沈括话里有话，里面指的好像没有沈烟，垂眸端详她，每每看她，他都心喜，就想一直捧着她，宠着她，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感觉。
“嗯，你说得对，我还是认出了你，这是最好的结局。”
沈括拍了拍他的手，亲自端了杯菊花茶给他清火，“你先喝着，我来解决。”
沈烟破罐子破摔的话，让沈骁彻底失望。
他不想再管下去，但也不想让沈括委屈，“这件事按照律法移交刑部，由刑部判决，昭告天下吧。”
他不想脏了沈括的手，“再过几天，就是你不孝四哥的成人加冠礼。成人当天，也是陛下定下的出征吉日，那天你也来，我会给陛下递奏折，让你出宫，把你名字正式迎回族谱。”
沈括没有立刻答应，那天她也有自己的计划，至于把沈烟送去刑部大牢……
“此事我还得再想想，但是她的姓氏不论怎样都不能留。”
第一，她嫌弃。
第二，她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按律法，会诛九族。
绝对不能牵连沈府，这是她想亲自动手的原因。
沈骁见她有自己的打算，本不想再劝，尊重她的意见，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是打算再拦一拦。
“闺女，交给刑部是最好的选择，朝廷弯弯绕绕太多，就算他们现在觉得抓住违法之人大快人心，等你以后哪怕做错了一丁点的事情，他们就会戳着你脊梁骨，骂你残害胞妹！”
沈骁太懂朝廷政局了，到那个时候，所有事都会放大，天下间谁还会管沈烟之前做了什么？
他们只会嘴上说着“死者为大”，再疯狂指责活着的人就有罪！
也不看看他们自己，一个个为了权利和地位，又做出了什么腌臜事。
沈括不怕旁人的悠悠之口，关她屁事，可看沈骁实在担心她，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好吧，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就会把她移交给刑部。”反正左右逃不了一死，还会死的人头落地，尸首分家，也算解气。
他们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沈烟最后的去处，沈烟在旁边听着，戾气汇聚在瞳仁中，竟挣脱了看守者的束缚，拔剑直冲沈括而去。
拼着死的风险，也要把沈括一起拉下地狱。
“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沈括冷眼凝视冲过来的沈烟，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正欲动手，没想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你还不值得妹妹动手！”
沈子燃怎么会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伤害沈括，“打你，我都心疼妹妹脏了手！”
沈子燃手掌用力一掰，沈烟双手脱臼，被他指挥人拖去刑部大牢，“关远点，晦气！”
沈烟仍有不甘，被乔二塞进布条，堵住嘴拖了下去。
临走前她意味不明的看了沈括一眼，又转头危险的瞥了眼曹嬷嬷，曹嬷嬷心惊，不敢同她直视，磕头问沈括，“云妃娘娘，奴婢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您能不能绕了奴婢一条贱命？”
有她说话，碧霞宫其他宫女也全部看过来。
这些宫女，都是无辜的。
她们的命运不能由自己做主，内务府分她们去哪伺候，她们就必须去哪伺候，遇见怎样的主子谁也不知道。
“宫女就地解散，回头本宫会跟内务府打好招呼，让你们自己选择去哪伺候。”
随意选择，对宫女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可她们并不愿意，一个个不断向沈括磕头请求。
“娘娘，我们听命于令昭仪，得罪了各宫很多娘娘，去了也会被排挤，如果可以能不能求您收留我们？”
听说倚香宫的宫女能读书认字，待遇也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云妃娘娘好说话，现在还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女人。
她们一个个充满希冀的眼神，在哀求，在期待，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认为沈括会答应。
她们每一个人的眼神，沈括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能理解人为自己打算，想要活得更好的心思，可是……
“我这人心眼小，沈烟的人我不想再用，而且后宫各殿宫女的数量都有严格的规定，本宫宫里的人已经够多了，不想被御史台批判骄奢放纵，也养不起你们。”
宫女失落，又听沈括再开口，“不过本宫可以为你们去求个恩典，让你们提前出宫。”
这个恩典只能向楚离去求，沈括已经作出了极大的让步。
有人意动，有些不想离开这座繁华的囚笼，她们的选择沈括不会干涉，就像人心从来都是难控的，她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至于曹嬷嬷……”
“奴婢想出宫。”
曹嬷嬷不假思索，她想出去，和家人团聚。
“你想得美！”
沈括站起来，“你虽然坦白了沈烟的过失，但你曾经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的坦白，只不过是节省了本宫调查的时间而已，没有你，本宫也早晚能扒出别的证据。”
“饶你一命，是最大的恩典，跪安吧。”
沈括赏罚分明，进退有度，谁也挑不出错处。
等处理好所有人，她把被气得至今还抱着茶杯喝菊花茶的沈骁扶起来，“爹，去女儿宫里坐坐吧，碧霞宫牌匾要拆了。”
沈骁点点头，将茶盏放下，和沈括走了。
一起走的还有姜如宴和沈子燃，“妹妹等等我，你还没有答应我成人加冠的时候，到底来不来呢！”
姜如宴把他挤到一边，自己凑到沈括面前，“我很早就在沈府给你重新收拾了一个闺房，都按照你喜欢的样式布置，妹妹出宫看看好不好？”
沈子燃被挤到一边不乐意，仗着自己学武体格强健，硬是再把姜如宴重新挤出去，“看闺房是看闺房，但是妹妹是来参见我的加冠成人礼，顺便看一下你的闺房。”
姜如宴不干了，“你的成人礼有什么好看的，妹妹连我的都没看，凭什么到你就要看了？不看不看，我们公平一点！”
沈子燃为了维护自己的福利，寸步不让，“你自己老怪谁，有本事长得跟我一样年轻啊！”
“什么？你说我老！！我看你下个月别想要零花钱了！”
“不要就不要，说得好像你给我发过似的，谁稀罕啊。”
沈子燃可有骨气了，两人吵吵闹闹，沈括在一边扶着沈骁，一边偏头看热闹。
现在这样，
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