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浩堂吃了饭,就在楼下溜达,邻居们见了,都纷纷和他打招呼。
他一一回应,走到一棵大树前,戴鸭舌帽的男人上前打招呼,“孟老师。”
孟浩堂点点头,“说吧,有什么消息?”
男人正是粮站的王青山。
“没有,她偶尔去一次厂区那边的院子,李家木几人一般都呆在那边,我跟踪过她,都被发现了。”
“东西都在那院子里?”
“我进去看了,里面有,但肯定不是全部,不多。”
“你的功夫和她比,差的大吗?”
“轻功肯定比我强,没和她交过手,所以身手不是很清楚。”王青山道。
孟浩堂低叹一声,“算了,别跟了,再跟,就怕惹恼了她。”
王青山不怎么甘心,他这扭劲上来了,总想有个结果,这对手到底是谁。他都弄不清楚,也太憋屈了。
孟浩堂显然很了解手下的作派,又叮嘱他,“有些事,强求没用,再等等吧,对了,上次去见齐部长,他有什么交待的?”
“他那边也有人盯的紧,有个姓毛的副部长总想和他斗,他让我们想想办法。”
“那毛部长是什么情况?家里都有什么人?你搞清楚了?”
“差不多了,他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个混混,女儿和一个小白脸谈对象,毛部长不同意,正和家里闹。”
“那你就从他女儿这里着手吧。”
两人一边商量,一边散步,渐渐走远了。
再说陆知,回到家,等陆奶奶睡着了,她又偷偷起身出了门。
直奔陆大伯家,既然知道了陆芳干的好事,她准备直接把源头解决了,不能让这事影响到陆奶奶。
此时,陆家灯都关了,听呼吸声都进入了梦乡。
陆知直接撬开陆芳房间的窗户,跳了进去,她已经厌烦了这个名义上的堂姐。
本来为了让陆奶奶安心,她一直对陆芳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全当为了还陆奶奶的养育之情。
现在陆芳触及了底线,陆知就要直接剁了她的爪子。
陆芳正做美梦呢,梦里陆知被革委会的人带走关了起来,工作也丢了,求到自己头上,她正乐的出声,就听到一个声音低低地问她,“做了什么美梦啊,说出来我听听?”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
屋里虽然没有开灯,但今天外面月色很明亮,陆芳还是看清了床边的人影。
是陆知?她张口就想大叫。
可是没叫出声,她觉得有一只手卡住了她的喉咙,她想叫,可是没有声音。
陆芳真的害怕了,难道是鬼吗?陆知变成鬼来找她报仇吗?
越想越怕,陆芳浑身颤抖。
然后就听见陆知的声音响起,“怎么,这就怕了?”
她想点头,可惜头也动不了,她才发现现在全身都动不了。
就听到一声嗤笑,“既然胆子这么小,怎么就能心这么黑?”
陆芳想说,我没有,可是想到自己写的举报信,她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她想,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陆知被抓走,被害死又变成鬼找自己报仇了。
“记住现在的感觉,如果再有下次,你的命就不用留了。”
陆芳只觉得一阵风飘过,床前的人就不见了,她的身体也能动了,她赶紧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狠狠的咳嗽了几声,自己还活着,她激动地使劲呼吸。
过了一会,她终于恢复了力气,起身打开灯。
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脖子,脖子上并没有痕迹。
打了个哆嗦,陆芳灯也不敢关,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天刚蒙蒙亮,就听到蒋梅的大嗓门在院子里响起来。
陆芳从没感觉到蒋梅的声音这么好听,她赶紧穿上衣服就出了房门。
“妈。”
听到陆芳的声音,蒋梅回头一看,吓了一跳,“你咋了这是,见鬼了?”
陆芳又怕又困,紧张了一晚上,脸都是青的。
“妈,你胡说啥?”陆芳有点心虚。
“行了,起床就赶紧帮我把饭做上,一会你爸好去上工了。”蒋梅吩咐道。
陆芳迷迷瞪瞪就去了灶房,机械的舀出半瓢玉米面,开始做玉米糊糊。
蒋梅扫完院子进来,见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就气哼哼地问,“你这又有什么幺蛾子?”
“妈,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哪有鬼,你做梦了吧。”
“可我昨晚真的见到鬼了,她还掐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说话。”陆芳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比划着。
蒋梅不耐烦的烧了火,“别胡咧咧了,真有鬼掐你脖子,你还活的好好的?赶紧干活。”
见蒋梅根本不理自己,陆芳气的就想把柴禾扔了,“真的,妈,是陆知变成鬼来找我了。”
蒋梅一听,手里的瓢直接掉进了锅里,不相信地问陆芳,“你说啥?”
“我说陆知变成鬼来找我了。”
“不是,陆知怎么就变成鬼了?”蒋梅被陆芳说的有点懵,“你这嘴怎么就没把门的。”
想起之前,她其实也觉得陆知被鬼上身了,蒋梅厉声问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芳可不想告诉蒋梅自己写举报信的事,她想了想,道,“就昨晚,陆知突然来找我,掐着我脖子,不让我说话,然后就消失了。”
蒋梅可太了解自己这姑娘了,她眯了眯眼,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赶紧的,你就说你又做什么了?”
“妈,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我能做啥?”陆芳想起蒋梅几次都阻止自己去找陆知的麻烦,有点狐疑地看着她。
到底是自己的闺女,蒋梅哼了一声,“我告诉你吧,陆知早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啥?什么意思?”
“上次她差点死了那次,你没发现,从那次以后,她就变了一个人?”蒋梅靠近了陆芳,低声说道。
陆芳以前也觉得陆知变了,但她以为是因为陆知因为那件事伤了心才变得,听蒋梅这么一说,她越想越怕,也是,一个人怎么会变化那么大,以前,什么都听自己的,后来真就处处和自己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