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左临与付辛雨签字画押后,一众人等来到书院射圃。翰辰书院极重学子体能,翰辰书院出去的大多学子,不是像外界传言的文弱书生。因此射圃修的极好,不仅能供众学子习射,还能供学子练习骑术体能等。“萧左临,我劝你早早认输,别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哈哈哈。”
付辛雨得意洋洋道。付辛雨好似势在必得,一众跟班应声附和。顾源跟了萧左临这么多年,此时也知道自家公子故意示弱,免得这个冤大头给跑了,故作胆怯道:“公子,要不咱们还是认输吧,还能早点回去和夫人共度桃花节。”
众人放声大学。“他家书童都怂了,哈哈哈。”
付辛雨身后一人嘲笑道。“萧左临还不过来给付公子道歉,说不定少让你除尘几日。”
另一人道。“就是,连你家书童都不看好你,还逞什么能。”
又一人道。经过付辛雨一众人等的附和嘲笑,付辛雨只是冷笑,心想你拿什么跟我斗,今日定要你萧左临颜面扫地。萧左临心想,顾源你小子终于开窍一回,知道帮公子示弱,让付辛雨一众人等嘲笑我。既然如此,本公子怎好拂了你的好意。立即软弱道:“你,你们嚣张什么!有本事射移动的靶子!”
付辛雨等众人一片笑声,准备看萧左临的笑话。箭靶是用草绳编制而成,会有一圈一圈的纹路,在一盏茶的时间之内,谁射中的箭离靶心越近,射中靶越多者,便是胜者,其中靶心为十环,依次减少,最后算谁环数最多。萧左临和付辛雨各取十支箭,箭靶离两人五十步,付辛雨早就迫不及待的想展示最近习射的成果,早早就站在靶前准备好。只要开始,五十步外的箭靶就会有人用长长的推杆,推着箭靶移动。为防止作弊,还找来了两位平日里打理书院射圃的管事,并且由他二人作见证。随着其中一位管事一声令下,靶子开始匀速移动,付辛雨立即射出第一箭,中了八环,付辛雨一众人等立即叫好,付辛雨斜眼瞧了萧左临一眼,然后又拈弓搭箭,半盏茶的工夫,就射出十支箭,最后所得环数七十六环,在书院中,能有此等成绩,已算不错。“萧左临,怎么样,本大爷箭术如何”付辛雨倨傲道。付辛雨一众人等见状,立即夸赞,大声附和,并且顺带着嘲讽萧左临一番,无非是快快认输,何必自取其辱等话,萧左临咧嘴一笑,掏了掏耳朵道:“唉!一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付辛雨一众人等立即反讽道:“我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让我们见见世面。”
“只怕是表面镇定,心中早已惊慌不已了吧”“付公子这般箭术高超,书院又有几人,你萧左临装什么大尾巴狼,还让我们见见世面,呸!”
付辛雨一众人等无不大声嘲笑。射圃一管事一声令下,萧左临立即拈弓搭箭,不到六弹指工夫,就全部射出十支箭,几乎全中靶心。萧左临咧嘴一笑,望向付辛雨一众人等。全部目瞪口呆。顾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拿着契书,便朝付辛雨走去。付辛雨见顾源步步紧逼,才从愣神中醒过来,慌乱道:“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
萧左临手搭在顾源的肩膀上道:“当然是按手印啊!莫不是你想抵赖不成。”
“不可能,你一定是做了手脚,我怎么会输给你这个懦夫”付辛雨不信道。付辛雨在最自信的箭术上,当众输给了萧左临,怎会甘心,可是又无能为力,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萧左临哪里会让煮熟的鸭子飞了,立即抓住手臂,顾源早就准备好后背,把付辛雨的手往契书上一按,萧左临的除尘计划便大功告成。“好了,本公子今后的除尘事务,可就全交给你了”“你!”
“你什么你,还不快去,天都快黑了。”
萧左临一踢付辛雨屁股,便带着顾源走了。付辛雨一众人等哪里是服输的人,见萧左临走了,自然也要商量着跑路,今日可是桃花节,谁也不愿意错过。突然墙头冒出来一个俏皮少年,嬉笑道:“你若是抵赖,我就在桃花节上拿着契书,到处给人展览,哈哈哈。”
“萧左临!”
付辛雨气愤道。书院内,付辛雨一众人等打扫院落。为了早点赶上一年一度的桃花节,付辛雨也加入除尘大军,扫着扫着突然气愤道:“是哪个该死的把这院落弄的这么脏,让我知道了,一定要替山长管束管束。”
“公子,不是你让我们去桃花江挑来污泥,到处洒在院落的吗?”
付辛雨的小厮道。“滚!”
付辛雨一声怒喝。藏书楼内,一黑袍男子抚须而笑。“此子射术了得,书院仅见,为何从未见他展露。”
黑袍男子旁边一人道。“此子有趣,若不如此,还真是缺失了人才。”
黑袍男子道。“可是其它学科也多是拿了个乙,山长为何如此赞赏他”“此子聪慧而不乖张,方才众人辱他也不恶言相向,性情已是不错,想必是平日里做生意磨练的气性。”
“山长慧眼,听您这样说倒也确实如此。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着急,一叶障目了。”
“何监院何必自谦,平日里稽查学生品行,自是严苛。”
山长道。“走吧,时辰不早了。”
萧左临出翰辰书院大门,已是申时初。山风习习,阳光还有些刺眼,远处传来一阵阵杜鹃啼叫声。慈溪山多数游人已离去,多是往相思岛赶。若不是付辛雨接下除尘事务,萧左临此刻定在书院擦洗石板路,从桃花江挑来污泥,洒在庭院,真是做得出来,现下全是自己吃下苦果。萧左临站在高高的岩石上,四处观望寻找来慈溪山时记住的几处花卉聚集地,山东头是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层林尽染,有诗言:“最惜杜鹃花烂漫,春风吹尽不可攀”。山西头有许多颗海棠花,开的也是红艳艳,观之可爱可亲,也有诗言:“春似酒杯浓,醉得海棠无力”。至于躲在各处的蝴蝶花,便要慢慢寻找了,又有诗言:“盈盈绿点蜻蜓水,袅袅红摇蝴蝶花”。“顾源,看见那几棵海棠树没?你去摘些海棠花来。还有,若见着蝴蝶花也一并采摘,记得,可莫要弄褶皱了”萧左临在岩石望着海棠花道。“公子,已是申时,咱们还不归家,去寻夫人吗?老爷估计已经去相思岛了,若再耽搁,怕是又要挨夫人一顿罚。”
顾源不解道。“哎呀!我说你怎么如此啰嗦,让你去就去”“哦!公子我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快去”萧左临跳下岩石给顾源来了一脚道。“公子,我这就去”顾源好似心里抹了蜜一般,大步流星额往慈溪山西头赶去,已然忘记萧左临交代要顺路采摘蝴蝶花的事。萧左临心中叹息一声,罢了,自己采摘吧。萧左临奔向山东头采摘杜鹃花,杜鹃花大多都是红色,还有少许淡红、杏红、雪青、白色等。蝴蝶花比较稀少,得四处寻找,蝴蝶花多是淡紫色或蓝紫色,淡丽清新,像一只飞舞的蝴蝶,而得名。杜鹃花好摘,可这蝴蝶花找起来费劲,萧左临这个草丛翻翻,那个花丛找找,时不时还要钻进灌木丛。大约花了一炷香的工夫,找齐杜鹃花所有花色和蝴蝶花,顾源也采来海棠花,分成了三份,一份只是蝴蝶花;另一份是海棠花加上白色杜鹃花的点缀,再一份是用所有杜鹃花色制作二衬,最中心的是红色,再是一圈淡红色、杏红、雪青,最后是一圈白色。所有花制作而成后,萧左临抬头一看,顾源在采摘红色杜鹃花。“你小子在做甚?”
“哦,公子,我,我想”顾源吞吞吐吐道。“你小子终于开窍了,也罢,相思岛上本公子看你表现。”
萧左临揽着顾源肩膀道。“公子,其实,我有些不敢”“唔...对于你来说,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容易向前跨一步,既然你有心追求,公子我定会相帮。”
“真的吗?”
“哎!你小子,连自家公子都不信了?”
“公子,我是不敢相信。”
“有些事情,总归是要做的,不然可要后悔。”
“公子,我听你的!”
“好了,走吧!”
“不过公子,你采摘了三束花,一束花给夫人,一束花自然是送给韩小姐,那另一束花,你是要送给何人?”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废话,咱们快去找一艘船”“公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