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煜和叶恒都回家了叶扬还没回家，电话也没人接，眼看平安夜已过，都已经到了第二天的圣诞节了，叶惜不禁担心起来。
“哥哥，你说二哥会不会出什么事？他本来说好会比你们先回家的。”
苏煜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她，“不会的，阿扬只是一个法医，就算出外勤也有其他同事陪同，可能是有什么事刚好在忙。”
叶恒转而问余夏薇，“小薇，阿扬有说今天为什么加班吗？”
余夏薇已经看了好几次手机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也有点着急。
她摇了摇头，“今天只是正常的值班，阿扬说过两天陪大家一起跨年，所以今晚先把班值了。”
“知不知道今晚还有谁一起值班的？发个信息问问。”
余夏薇再次摇头，她没注意看。
“嗯，没事，我去看看，时间不早了，你们就住下吧。”
余夏薇连忙拿着外套跟上叶恒，“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正好回宿舍。”
叶恒却没答应，“待着吧，万一我前脚走阿扬后脚就回来了呢？”
余夏薇的脚步迟疑了一下，叶惜立即上前挽住她的手臂，“小薇学姐，你就在这儿住下吧，相信大哥。”
“好，谢谢大哥。”
“你叫我一声大哥，都是一家人，以后不要客气了。”
余夏薇微微一囧，她从一开始就跟着叶扬叫大哥，没想那么多。
叶恒刚出门没多久叶扬就回电话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说他临时有个案子，不能回家了。
“需要我回去吗？”余夏薇对着电话问他。
“不用了，一个自杀的案子，到我这里走个流程。太晚了，你别来回折腾了，在家睡吧。”
叶惜赶紧给叶恒打电话，把叶扬的话告诉他。
“好，我就回去了，你们先休息。”
只差一小段就到叶扬的单位了，叶恒索性过去看看。
他的证件一直随身携带，车辆直接畅通无阻地进入大门。
他来过这里，熟门熟路地找到叶扬所在的法医室。
法医室的灯亮得像白昼，却静悄悄的，叶恒环视了一圈才看到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叶扬。
叶恒敲了敲窗户玻璃，“阿扬。”
叶扬愣愣地抬头，眼睛里有一丝未褪去的茫然。
他开了门，“大哥，你怎么来了？”
“嗯，你说的时候我已经在楼下了，顺便上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他从没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没什么……”
叶扬刚开了个话头就被叶恒打断，他淡淡地说，“我是你亲哥。”
叶扬一顿，揉着眉头，慢慢地说，“哥，今天晚上跳楼自杀的这个人是陆向远。”
叶恒皱了皱眉，“那个窃取你实验成果，你又来回折腾他许多次的那个人？”
叶扬低低地“嗯”了一声。
他的肩膀被叶恒勾住，“走，哥请你喝一杯。”
烧烤一条街灯火通明，叶恒点了一些烤串，还有一箱啤酒。
在靠近江边的最角落的位置，叶扬把一瓶啤酒一口气灌进肚子里，把空酒瓶夹在指缝间轻轻摇晃，倚着栏杆，说，“哥，我不相信陆向远会自杀，但是我……”
叶恒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问，又开了一瓶酒递给他，顺便接走他手里的空酒瓶。
整整两瓶啤酒下肚，叶扬才把话说完。
“哥，我认识的陆向远一定不会自杀，可是那么多人亲眼看着他从天台跳下来，我从他身上找不到任何证据。
我从来自诩天才，觉得没有任何难题能难得住我，可是今天，我明明知道却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如果他不是陆向远呢？”
叶扬愣愣地看着他哥，喝了酒的脑袋变得有点迟钝，不明白他哥什么意思。
“你知道他是陆向远，在寻找证据的过程中一直想着这一点，会不会有遗漏？你当他是一个普通的陌生人，试一试再找一遍，或许会有收获。”
叶扬沉默了一下，突然站直了身体，迈开脚步就想走。
叶恒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不急，今晚吃饱喝足休息好，养足了精神，明天再说。”
叶扬看着解剖台上已经摔得不成人样的陆向远，早已看不出属于陆向远的任何特征，只能算是一个像人形的肉团。
他妹在门口哭得不成样子，早已没有当初讨人厌的样子。
所有人里面，她只认识叶扬一个人，叶扬还记得她抓着他的手，一抽一噎地对他说她哥不会自杀的话。
叶扬带着手套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对于此时此刻的她，他说不出一句重话。
“别哭，我相信你哥一定还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我现在要再去见一见他，等我的消息。”
“对不起，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陆双双不要钱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个不停，“叶扬，谢谢你……”
叶扬无声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一转头就投入工作之中。
余夏薇来到陆双双面前，递给她一包纸巾，她抬头一看，又开始道歉，“对不起……”
“你……节哀吧！”
陆双双还是哭，余夏薇没办法，只好找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最后一次见你哥，你们说了些什么？”
“我哥说帮我准备了新年礼物，我们以前都在国外生活，平安夜就是新年。”
“送了什么礼物？”
“不知道，我还没有见到礼物。我哥说礼物不小心寄到公司去了，所以他要去拿回来。他礼物都没有送到我手上，怎么可能去跳楼，怎么可能自杀呢？”
余夏薇吃了一惊，连忙敲响叶扬的窗，告诉他这个消息，然后就往刑侦部门跑。
由于先前把陆向远的案件定位为普通的自杀案，并没有立案侦查，如果事情真像陆双双说的那样，那陆向远一定不是自杀。八壹中文網
叶扬翻遍了陆向远身体里的每一块骨骼，依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证据。
他双手支撑在解剖台前，像是在跟陆向远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陆小鸡，你是不是死了都想缠着我，想让我于心有愧？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我会吃得好睡得好，死不瞑目的只会是你自己一个人。
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原谅你吗？你给我答案我就原谅你，真正地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