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欣被谭清俊叫到办公室,把事情的始末问了一遍。
她一开始还含糊其辞,想随便说说蒙混过关。
可是谭清俊拿着书本往桌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疾言厉色起来,“你还不老实交代?是不是想让我把你的家长请过来。”
陈可欣被他一吼,眼泪瞬间就掉了出来,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得很伤心。
谭清俊本来就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哭,更不耐烦了。
“哭什么哭?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
他现在后悔得不得了,为什么当初转班的对象不是她?
如果叶惜还留在自己班里,转的是这个惹祸精,他就不会有今天的烦恼。
陈可欣被他再次一吼,三分假哭就变成了七分真哭。
她是独生女,从小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八壹中文網
就算她之前成绩多不好,谭清俊都对她不闻不问,因为在他眼中,她就是一个赞助生,不影响他的教职生涯,她也乐得逍遥自在。
像今天这么被训斥还是第一次,她一下子就受不了,情绪崩溃了。
谭清俊没办法,只好让她在一旁待着,晾着她,然后一边联系她的家长。
来的是她的妈妈,她来得很快,一看到红着眼眶的陈可欣心疼极了,一直宝贝宝贝地叫着。
谭清俊不耐烦看他们的母慈子孝,把陈可欣惹出的一系列事情说了一遍。
她妈妈当然不信她向来乖巧的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拉着她的手问,“可欣,你跟妈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话是谁逼你说的?”
陈可欣心领神会,马上接话说,“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不是故意的要这么说的,我是无心的……我当时……当时被刺激昏了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想起这句话,就把它说出来了……”
“听谁说的?”
谭清俊依然臭着一张脸,他有察觉到她在说谎,但当着家长的面,该问还是得问。
陈可欣往她妈妈身后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我只是走在路上无意间听到的,我不认识他……”
“那么你总该记得他长什么样吧?”
“我……我不记得了……”
陈可欣的妈妈马上拍了拍她的手,笑着说,“老师,你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啊从小记性就不好,她要能记住那么多事,成绩还会这么差吗?
您看这样好不好,这件事我们可欣认错,我愿意代她向那位同学道歉。要是还有其他要求,例如精神损失之类的,只要不太过分,我可以答应。”
谭清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妈,他原本以为为人父母,应该多明些事理,没想到招来的是一个只知道护短的女人。
这事根本不是跟谁道歉的事,跟老杨吗?他估计连个正眼都懒得给他。
跟叶惜吗?还是跟三班全体?
这个歉要是真道了,他以后的脸还往哪儿搁!
他已经没了跟这母女俩扯下去的念头,随便应付了两句就让她们走了,最后只让陈可欣写一份悔过书和保证书上来。
他现在只指望这学期赶紧过去,让他从这些没用的学生中脱身出来,摆脱种种的不如意。
陈可欣最终被给予警告处理,如有再犯直接退学。
她不得不夹紧尾巴谨慎做人,看见三班的人就躲着走,终于消停了。
时间如大家所愿地那样奔向期末,可真正到了分班的这一天,相较于别班的热烈讨论,三班的同学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
不舍,整个班级,整个教室,充斥着不舍的情绪。
一个班里,总会有人选择文科,也会有人选择理科,这就决定了他们这些人注定要被分开。
他们中的有些人还会有同班的机会,而有些人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
一个年段这么多班级,他们不知道会被打得多散,可他们不想分开。
最后是老杨敲了敲课桌,说,“怎么了怎么了?你们这些小猴子今天怎么消停下来了?按照我以往的经验,文理分科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没把天花板掀了都不科学。”
他的话一出,教室里终于发出了几声笑声,但很快又消失了,沉默继续在蔓延。
老杨叹了口气,“我的小公子们小姑娘们,我知道你们的小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什么,无非是以后不能同班了,你舍不得我我舍不得你吗?
可同学是什么?是不同班就不是同学了吗?那你们这一年的相处又算什么?
真正的友谊是能够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考验的,你们一天是同学,你们这一辈子就都是同学。不管是分科还是分班,都阻挡不了你们之间的友谊,明白吗?
再说了,分科之后,你们或成为隔壁班,或变成上下楼,总之都在同一栋楼,每天都有见面的机会。
今天我想你了,我去找你唠唠,明天你想我了,带个包子上去一起啃啃,这多好的事啊。
还有,我们的班群不会解散,而且永不解散,你们想什么时候在群里唠嗑都可以。”
“上课时间呢?”突然有人插科打诨问了一句。
老杨认真地点点头,“可以,只要你们不嫌费手机就可以。”
上课时间玩手机,绝对只有被没收的命。
经过老杨的苦口婆心,还有这一个无伤大雅的小闹,大家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也相信彼此之间的这一年同窗之谊,开始勾选自己的选择。
黄颖颖挽着叶惜的手臂,把脑袋贴在她手臂上,赖着不走开。
“小仙女,我们两个都选了文科,希望我们两个都能分在同一个班里。”
“嗯。”叶惜点点头,很认真地说,“好。”
“还有我们啊。”班长和许怀意也凑了过来。
“班长,你要是还能继续给我们当班长就好了。还有老许,你答应过我说等你的字进步了就写一副送给我,你不许忘了啊。”
“放心吧,忘不了。”
“我已经想好了,你要是敢忘,我就做一张大大的横幅,挂到你天天经过的地方,让你受到所有人的谴责。”
“妈呀大黄,你这招太狠了,你干脆刻在你脑门上得了。”
“我才不要毁容,刻你脑门上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