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雨浓下午有一堂文学鉴赏的选修课考试,临下车时跟从闻溪午要了一只签字笔,都没有回宿舍,直接奔着考场去。
这是一场开卷考试,其他人都带着笔记来,只有她是裸考,看上去还挺特立独行。
“哎,这就是那个把郑璐园摁在地上打的小姑娘。”
“哇,好猛。想加她微信哎。”
要不说流言都是长着翅膀的,她才消失了半天,俨然已经在学校声名鹊起。
她在刚入学那年新生晚会上表演过钢琴独奏,跳过民族舞,还连续两年担当校园歌手大赛的主持人,这么多场合抛头露面攒下来的人气还不如打一架。
这上哪说理去。
忽然有点理解于燃曾经在书里抨击过的那句话:流量当道的年代,坏名声也比没名声好。
“太解恨了。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瞎比喻什么呢?这小女孩儿一看就很老实,肯定是被逼结了才还手的,我站她。”
“就是,居大帅哥没瞎眼,还是这个小学妹更好。比那个老太妹好10086倍。”
听到这,陶雨浓可真是不耐烦了,女孩子为什么要因为某个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比来比去?
她“啪”的一下将笔拍在桌面上,回头瞪着那两个交头接耳的学姐:
“议论别人还这么大声,是想听我说谢谢你?”
两人心虚,互相交换眼色,连忙低下头去。
考完试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陈悦己早就已经把那些杂乱无章的东西都归位,还在原来放辛巴的位置堆了一个毛绒长耳朵兔。
陶雨浓盯着那个兔子,拧眉问:“你觉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劲?”
陈悦己也盯着那个兔子,认真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个兔子。”
说完,陈悦己哭丧着脸窝在她的脖颈窝里蹭了又蹭,带着哭腔:
“我今天逛遍了华港的小商品批发市场,别说辛巴了,连个长得像辛巴远房亲戚的都没有。你再多给我几天行不?这个月被我爸经济封锁了,等到了寒假,我去新京那样的大城市再找找,保准能找到...”
陶雨浓拍拍她的肩膀,摇摇头说:“辛巴有人会给我,不是这个事。”
她拉着陈悦己坐下,认真细数说:
“这个事件受损失的是你和我,处分的是那两个脓包,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四个女生撕来撕去,躲在背后的那个男的什么表态都没有?”
陈悦己一怔,翻了个白眼:
“他能有什么表态?就算是他怂恿的,他也不会承认的。”
原来被猪油蒙心的时候,觉得他这个人千般万般好,连人品上的小瑕疵都觉得那是个性,现在想想,这个男的挺渣的。
她好像不止一次见过郑璐圆给他带饭,帮他收拾餐桌,有一次还用餐巾纸帮他擦嘴。
就算他没有撩拨,至少也没有划清边界,才会让人浮想联翩。
陈悦己挥了挥手:“去他妈的,谈恋爱不如追星有意思。贫尼今后要珍惜生命远离男人。”
陈悦己着实潇洒,但这个事在陶雨浓这里没可能轻易翻过去。
她越想考场那几个人的议论就越生气,几个女孩为了他搞磁竞,这可真是在给他抬咖了,他也配。
陶雨浓低头想了想,抬眼问陈悦己:
“我记得你当时为了替他扩充社团人数,把我的名字都报上去了,还自己搭了会费是吧?”
陈悦己点头。
陶雨浓追问:“交了多少钱?”
“50。”
“多少?”陶雨浓更不服气了:“别的社团都是20,轮滑社也才25,他凭什么要50,他那张臭脸可以给我扇着玩?”
陈悦己都懒得去回忆,摆摆手说:“算了,就当喂狗了。”
“那不行,”
陶雨浓挑了挑眉,说:
“你也知道,昨天这事儿导致我身价暴跌,桃桃距离成为亿万富婆就差这50块钱。把咱们社团的会议日程发过来,我得去把会费讨回来。”
准亿万富婆斤斤计较起来,还真是可爱的不行。
陈悦己知道拧不过,只好把会议日程给她,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又说:
“今晚,我陪你去。”
“不用,”陶雨浓笑着跟陈悦己说:“有熟人在我施展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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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艺社的社团地址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二楼,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本事,别的社团都是共用一个房间,棋艺社竟然可以长期霸占一个房间。
陶雨浓这天来的偏早,到的人不多,有男有女,但大部分是男生。
沙发正中间坐着一个男生,一身运动装备,脚蹬aj,板着脸不苟言笑,正在抽烟。
鼻梁确实挺高的,看得出是精心化了妆,打了鼻侧影,所以显得很立体。
这位应该就是居鹏了,陈悦己就喜欢这一款娘炮加整容脸。
周边一个矮胖的男生注意到来人,见一个娇俏的小美女,笑嘻嘻的上前问:
“小美女,以前没来过是吧?”
陶雨浓浅浅一笑,昵了坐在c位的居鹏一眼,笑意吟吟的说:
"没来的原因很简单呀,你们社长的棋艺太low,教不了我。"
女孩儿说话轻描淡写的,声音娇软,传达出来的意思却很狂妄。
这种反差感挺抓人的。
居鹏吐了一口烟,抬眼看她,眼神有些玩味。
“居鹏是围棋全国冠军,想当年是作为特长生招进来的,如果这都不算有实力的话,你还想要多有实力的。”
“想用这个方法引起我们社长的注意,你成功了。”
身侧的矮胖男冲她打了一个响指,转头还看着居鹏说:
“我就说你魅力不浅吧,追求者都上门了。你表个态?”
居鹏终于肯起身,一双邪魅的眼睛将她从上扫到下,找出微信二维码送到她面前,唇角勾着:
“是想要我微信吧?”
陶雨浓冷冷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径直说:
“我向你发出挑战,你要是赢了,会费就当请你抽烟了。我要是赢了,你得把会费退给我。”
居鹏嘲讽似的笑笑:“行啊。”
陶雨浓也笑笑:
"还没说完呢,正好到了年底换届的时候,你要是输了就自己退位,社长我来当。敢不敢应战?"
听到这,居鹏那脸黑的,就像被强喂了一勺苍蝇一样。
砸场子也没你这么嚣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