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昱把小人鱼送回了自己的家。
他之前并没有骗小人鱼，他的确是在外面买了一栋小型别墅，考虑到乐乐还未恢复记忆，可能会排斥自己，他把自己旁边的房间空出来了，当做他的卧室。
房间的装修风格是海洋主题，是他亲手设计的，窗帘都是用小贝壳和海螺串成的，看上去很漂亮。
制作这些物件的时候，霍昱笨手笨脚的，准备房间的那段时间正好是他寻找其他人鱼的时间。
霍昱每天都早出晚归，晚上回来之后还要着手布置，那段时间过得比他创业的时候还要疲惫。
但是他的心里是喜悦的，只要能想到和乐乐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日子，他就觉得很有盼头。
原来自己这样的人也是有心的。
霍昱把人带着玻璃缸放在地板上，隔着虚空摸了摸他伤痕累累的腿，好像这样就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一样。
小人鱼睡得很不安稳，他死死地蹙着眉头，嘴里不知道在无意识地呢喃什么。
霍昱也皱起眉头，他知道，他想的无非就是他的家人朋友。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一切。霍昱有些埋怨。只需要再晚一会儿，乐乐还是那个天真的傻子，他什么都不会知道。
霍昱最后看了一眼小人鱼，然后走出房间，轻轻掩上了门。
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当初乐乐是变出双腿过来找他的，他想知道还有没有办法让乐乐彻底变成人。
霍昱去找了巫婆。
巫婆现在已经是帝国的座上宾了，因为她不仅帮助研究所抓住了大量人鱼，就连关于人鱼的实验她也表现出了很好的见地。
院长正在为实验缺乏人才而忧心，没想到上帝却送给了他一个这样一个能人！
六七十岁的院长胡子都白了，上赶着称呼老巫婆为老人家，要把人留在帝国研究所，老巫婆同意了。
回到帝国的第一天，她就和那群疯子们混到了一起，专门腾出了好几个实验室，弄了好些个大号培养皿，把那些人鱼全都分开关了起来。
和当初的乐乐一样，他们全都被拔光了牙齿和指甲，失去了武器的他们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穿着大黑袍子的巫婆在一群白大褂里隐隐有了尊她为主的趋势，因为她的巫术很厉害，就连一向自命不凡的院长都十分敬重她。
今天被推来参与实验的是一条女性蓝尾人鱼，模样十分艳丽，性子却娇滴滴的，从小被人鱼家长捧在手里长大的，基本上没有吃过什么苦。
当研究所指定她是这次实验对象时，她害怕地直发抖，眼泪也流个不停，她不住地摇着头，死死地扣住一旁的障碍物。
“求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我家里有很多漂亮的珍珠，很值钱的，你们只要放了我，我把它们全都交给你们！”
没有人理她。
或者说，金钱的诱惑根本比不上长生不老带给他们的益处。
蓝尾人鱼被推进了实验室。
她害怕地瞪大了眼睛，当冰冷的仪器碰触到她的皮肤时，她忽然尖叫着挣扎起来。
“滚开！都别碰我！”
老巫婆最烦听见这些人鱼的声音了，她指挥别人把她的嘴封了起来。
“聒噪。”
被封牢嘴巴的人鱼也不动了，冰凉的针头刺穿了她的皮肤。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实验开始没多久，助手告诉老巫婆有人找她，她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会儿人鱼的惨状，没一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便和其他人打过招呼就走了出来。
霍昱正等在外面，老巫婆的脚有些跛，听到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来。
霍昱正等在外面，老巫婆的脚有些跛，听到深深浅浅的脚步声，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来。
实验室的门还未关好，得以把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的霍昱瞳孔猛地一缩。
他是从来没有见过实验过程的，经历过无数腥风血雨的霍昱也被那种惨相惊到了。
老巫婆不动声色地挡在他面前，隔绝了他向里面看的视线。
“你当初做决定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那么一天的。这样的结局不是很好吗，你希望保护的人鱼也好好地待在你身边。”
霍昱安慰性地捏了捏自己的指节。
对，他所希望的都得到了，他一点儿都不后悔！
霍昱把自己的来意讲了一遍。
“变成人？”
巫婆听了他的要求以后似笑非笑，她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好几眼，“你真的想让乐乐变成人？”
霍昱想起了小城堡里那个可以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人鱼。
他想让乐乐光明正大地站在自己身边，可是自己是人类，乐乐是人鱼，他天生就是会被人们注视着的异类。
只有乐乐变成人……
霍昱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老巫婆算是知道了，这个霍昱看上去很精明，其实就是蠢到家的傻子。
他是不知道自己与人鱼有很大仇吗，居然还敢和自己问办法。
真是个蠢货。
算了，看在他这么虔诚的份上，自己就卖他一个面子吧。
老巫婆从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一个小药瓶来，然后递到了霍昱手里。
对上霍昱的疑惑眼神，她解释道，“这个就是能让小人鱼变出双腿来的办法，他之前也是从我这里拿的药水，他知道怎么用的。”
霍昱掂量了掂量手里的小瓶子，觉得量不多，这样才能用多长时间。
老巫婆:“你放心，绝对是够用的。”
小人鱼还能活多久啊，用不用得完这瓶都很难说。
他要是知道是自己的爱人将他逼入绝路的，不知道他的感觉会是什么。
是后悔还是愤怒？巫婆忽然很想知道。
霍昱有些忧心，“乐乐用后，身体会出现什么不好的症状吗？”
巫婆有些讶异，“怎么会？他之前也是用这个东西才变出双腿的，现在还不是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把这个东西拿回去给他，若是他不同意用，那才是我的药水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