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铛铛铛的钟声传遍村子每一个角落。
莫老太将手里的活儿一丢，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跟陈双喜以及一同干活儿的几名妇女有说有笑地下山往回走。
“莫大娘，大明他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村里此刻一股浓烟，气味熏人，乌烟瘴气地跟战场一样。
一名跟陈双喜年纪差不多的妇女迎着烟雾，神色匆匆地飞奔到莫老太跟陈双喜的跟前。
“这么大的烟，这么重的味道，谁家房子被点了吗？”
陈双喜无视眼前妇人那一脸焦急又同情的眼神，乐呵呵地开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这天干物燥的，是谁家用火这么不小心啊。”
“谁家起火，干你啥事。”
莫老太板着一张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只要火势不蔓延到咱们家，那火爱怎么烧怎么烧。”
“娘，你瞧那烟雾。”
婆媳俩朝前走了几步，陈双喜看见那浓烟升起的方向，吓得立马伸长脖子，踮起了脚尖儿，瞪大眼睛使劲朝那方向瞅了两眼。
确定那浓浓的烟柱是从自家房顶上升起来的，陈双喜吓得扭头对着莫老太惊叫一声。
“娘，失火的地方好像是咱们家啊。”
“对，就是你们家。”
刚才那妇人追上来，对着婆媳俩气喘吁吁地开口。
“莫大娘，大明娘，你们家宅子里浓烟滚滚，味道呛人得很，现在村里没几个壮汉，去了几个救火的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见那浓烟滚滚的阵仗，大家都没敢往院子里冲。”
“趁着火势还没蔓延开，你们赶紧去地头找几个壮汉回来扑火。”
听了妇人的话，莫老太瞪大双眼朝烟柱腾空的方向瞧了一眼，急得顿时翻白眼，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杀千刀的，这是谁干的？”
“娘，这事儿可不是天宝，大明跟小明兄弟俩干的，他们父子仨今儿上午都出门干活儿了，这会儿应该在回家的路上。”
眼看莫老太那一脸吃人的表情，陈双喜急忙解释。
“这种蠢事多半是楚云七那小贱蹄子干的。”
陈双喜双眸转了转，接着说。
“自从那小贱蹄子从知青大院搬回莫家后，不是摔破碗就是砸破锅，还把你老人家新买的床单给洗破了，那小贱蹄子就是个祸害，她一把火点了咱们家院子不稀奇。”
“楚、云、七。”
莫老太咬牙切齿，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
陈双喜得意地勾了勾嘴角。
莫家的宅子可是老太太跟老爷子年轻时攒钱修建的，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在老太太眼里，那宅子恐怕比自己两个儿子都重要，若今儿这把火真跟楚云七那小贱蹄子有关，等这事儿平息之后，以老太太的脾气一定会揭了楚云七那小贱蹄子的皮。
想到老太太收拾楚云七的画面，陈双喜就禁不住乐出了声。
“咱们家院子都起火了，陈双喜，你个缺心眼的，乐个屁。”
笑声虽然不大，却被莫老太听到了，莫老太扭头就瞪了陈双喜一眼。
“咱们家宅子要是烧没了，你们一家四口都得露天睡觉。”
莫老太气得对陈双喜劈头盖脸一顿怒骂，陈双喜被骂得一愣一愣的。
“你个傻婆娘，还傻愣着干啥，赶紧去找人来帮忙灭火，我先回家瞅瞅。”
莫老太又气又急，一脚给踹在陈双喜的屁股上。
陈双喜被踹了一个趔趄，此刻也不敢有一丝怨言，慌忙拔腿朝男人们干活的地头奔去。
莫老太在几个妇女的陪同之下，急吼吼地冲回家。
“这火是怎么起的？有人进去救火了吗？”
“好像是青山媳妇熏蚊子弄的，这么浓的烟雾不断往外冒，宅子里是个啥情况，外面根本瞧不清楚，咱们这些老胳膊老腿的谁敢贸然进去救火。”
“怎么不见青山跟青山媳妇？”
“那两口子还在宅子里呢，估计在救火。”
莫老太冲到家门口，见家门口站满了人，全是些行动不利索的老家伙。
听了几句议论后，莫老太急得跺了跺脚，想扒开人冲进去救火，看着那发黄的浓烟柱子从屋顶上冲起来，又有些心虚，抓狂得站在门口破口大骂：“楚云七，你个杀千刀的，大白天艳阳高照的，谁让你熏蚊子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贱蹄子，若是老莫家的宅子今儿个烧没了，老娘一定揭了你一层皮挂树上做旗帜。”
老太太嗓门眼儿大，骂人中气十足。
声音迅速地传到莫青山跟楚云七的耳中。
莫青山皱紧了眉头，目光穿过滚滚浓烟，看着身边模糊不清的小媳妇。
“我不在家的这两年，老太太就是这样骂你的。”
骂得比这厉害多了。
楚云七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趁着莫青山不注意，将一颗从空间药房里取的臭气弹丢进了烧艾蒿的火盆里。
臭气弹是用来熏蚊子的，燃烧之后，不仅臭气熏天，还能释放狼烟一样的烟雾。
“青山哥，别生气。”
“不就是骂几句吗，又不会少块肉，而且我都听习惯了。”
“你习惯了，可我不习惯。”
莫青山伸手将小媳妇拽到自己身边，捧起小媳妇模糊不清的脸，低头吻了下去，吻完了贴着楚云七的红唇，沙哑地开口：“七七，你是我媳妇，我不能任由老太太这样骂你，这家必须尽快分。”
“今儿咱们已经做到这份上了，若是老太太不主动提分家之事，那便由我提出，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好名声，就算这么做传开了会影响我在部队的晋升，我也在所不惜。”
“我有手有脚，不能升官发展，我也能凭着这双手养活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楚云七被吻得七荤八素，瞪大双眼很是佩服地将身边男人盯着。
他们滚滚浓烟里待了快十分钟了，而且她身上又揣着臭气弹，浑身上下肯定臭烘烘的，这个男人竟然能吻得下口。
若不是太爱她了，闻到她身上的味儿，可能就想吐。
“好，听你的。”
楚云七抿唇微微一笑，柔声细语地顺着莫青山的话回答。
老太太好不容易缝补好的花床单被她烧掉了一大块，宅子里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这一次，老太太不可能不主动提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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