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柠，我送你回去……？”
苏烨提议的话到了嘴边，抬眸就对上祁慕夜森冷的视线。
他突然觉得，刚才那施加在文清涵身上的压迫感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而且是强势的，不容人反抗。
祁慕夜冷眸一挑：“纪青柠，他是谁？”
明明这男人什么都没说，但是纪青柠忽然有一种脸烧起来的感觉。
什么啊……
她是出现错觉了吗？
怎么觉得祁慕夜前辈在——
兴师问罪？
纪青柠老实回答道：“祁哥哥，苏烨学长以前跟我们一个学校的。”
学长？
祁慕夜没有记错的话，这样的称呼，之前也曾经出现在纪青柠嘴里。
用来称呼他的。
气氛一时安静得出奇。
纪青柠还没反应过来，就听祁慕夜忽然低低一笑：
“你学长挺多的。”
纪青柠那独属于小兔子的警惕感猛地警觉。
她怎么突然觉得祁慕夜像是食肉动物一样，要把她给撕碎……
纪青柠没听出弦外之音，苏烨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原本温润的眼神完全维持不住。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纪青柠凝望了祁慕夜有多久，苏烨就守候了纪青柠多久。
他早就知道，祁慕夜根本不在意纪青柠。
可是，同为男人，苏烨再清楚不过。
祁慕夜看纪青柠的眼神，那是——
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纪青柠捏着包包，有些尴尬：“反正就是学长，我叫的车排上队了。”
“我自己可以回家，不用麻烦谁，两位学长，那就先说再见了。”
苏烨有些急了：“青柠，我说了我开车送你！”
纪青柠却跑得跟小兔子一样快：“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子！谢谢学长！”
祁慕夜拧眉。
什么鬼？
“两位学长”？
祁慕夜上前一步，扣住纪青柠即将关闭的车门：“我跟你一起。”
纪青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有些甜，但更多是酸楚。
她觉得自己指定有点毛病。
难道是以前一直得不到他的回应，忽然被他看到，还会觉得委屈吗？
纪青柠脑袋里乱成一团，她尽量不让自己多想：“祁哥哥，我们不顺路。”
她现在只想静一静，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思绪。
祁慕夜薄唇勾了起来：“不顺路？”
纪青柠点头，下意识推了他一下。
祁慕夜的眼神彻底变了。
他没想到纪青柠会推开他。
他正想跟她说话，身后，苏烨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
“祁前辈，青柠说了不想跟你一起，你听不懂她的拒绝吗？”
祁慕夜缓缓转过头，冷冽刺骨的眼眸一眯：“你想说什么？”
就在苏烨把祁慕夜拉住的时候，纪青柠关上车门，让司机赶紧先开车了。
再晚一点回家，她怕被纪知意念叨。
苏烨看着纪青柠的车开了出去，这才放开祁慕夜的手。
祁慕夜眼底染上薄怒，他最讨厌其他人的触碰。
他当即用净身咒将周身的“污秽”去除。
苏烨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青柠的。”苏烨平静道，“既然你一直没接受她的示好，现在可以趁早放她走。”
“她以前是因为执念才会一直深陷暗恋，你这样吊着她，到底拿她当什么？”
苏烨一句“拿她当玩具”还没说出口。
眼前的男人冷漠开口：“拿她当老婆。”
“既然你也不把她当……什么？”苏烨准备好的措辞都没说出来，“拿她当老婆？你是说真的？”
这五个字是一时兴起，祁慕夜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脱口而出。
明明之前他还告诉自己，他顶多把纪青柠当妹妹看待。
苏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想到一种很可怕的可能性。
如果说，祁慕夜以前并不是刻意忽视纪青柠。
而是单纯因为她太内向，没有注意到她。
那后来她因着纪南柚的关系，认识了祁慕夜——
那才是真正的走进了他的视线。
文清涵那自作聪明的“曝光”，或许是，真正让祁慕夜察觉到本心的导火索。
祁慕夜轻哂一声：“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些话？”
苏烨脸色一白，眼前这男人，再怎么说也是纪青柠“哥哥”一样的身份。
他才是真正的过客。
苏烨深吸了一口气：“如果你只是觉得我碍眼，无需这样。”
“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把青柠当妹妹……唔！”
苏烨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窒息般的感觉传来。
这面容冷峻、毫无慈悲可言的男人直接抓住了他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
苏烨从来不知道，祁慕夜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会动手！
“放、放开我……”
苏烨面上满是屈辱，因着身高差距，脚尖不受控制地踮了起来。
祁慕夜蓦地松手，像是扔垃圾一样。
他沉声警告：“在我这里耍心机就够了，不要在她面前扰乱她的想法。”
“否则，下次不会这样简单。”
苏烨重重喘了一口气。
他拨乱了一头短发，眼里尽是狼狈。
他没想到，祁慕夜这样淡薄的人，竟然看出来了。
他在心存侥幸。
想着她再一次被他伤害，最终只能选择他。
苏烨一脚踢在车门上。
“砰——”的一声。
他头一次这么想揍一个人。
文清涵这没脑子的女人，别扭地想引起纪青柠的注意。
却不想，她彻底打碎了祁慕夜的伪装。
将他从那自以为伪善的“哥哥”位置上拉了下来。
苏烨再看去时，视野中已经没了祁慕夜的身影。
他背后一凉：“他是从哪里走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安静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此时的祁慕夜正在思考着去哪里。
他忽然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男人修长的手覆上心口，闷得喘不过气。
祁慕夜除了夜惜颜去找阎烬那一晚，有过压抑的感觉，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
“纪青柠。”
祁慕夜眉心紧蹙。
他现在要立刻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