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叶瑾涵,突然听到一阵叽叽喳喳,悦耳的鸟叫声。
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看着晨光从明亮的窗户透进来,屋内是似曾相识的摆设。
这才想起,已经回到叶家村了。
吃过早饭后,她和林琅,一人抱着个胖娃娃,刘嫂两手拎着中秋节礼,浩浩荡荡的正式回娘家。
还有十几米就要到家门口了,她忽然看见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出来,看见她们后,小脑袋又缩了回去。
“那是天赐吧?又长高了。”叶瑾涵笑着道。
昨天回来时,小天赐跟着村子里的小孩子们玩去了,并未曾见着。
林琅温柔的道:
“是长高了,时间过得真快,又有半年多没见了。”
不一会儿,叶二牛夫妇便打开大门迎出来了。
刚进家门,还没说几句话,丈母娘便笑着道:
“难得回来一趟,你们自己去玩吧,不用守着我们。”
此刻的叶二牛夫妇,一人抱着一个外孙子,眉眼都是满足和笑意。
哪还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陪她们俩闲话家常。
小天赐站在丈母娘身边,守着粉雕玉琢的小丫,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只听他一直在奶声奶气的重复着:“小丫,叫啾啾,叫啾啾。”
叶瑾涵无奈的瞅了自家男人一眼,商量着道:
“要不,咱们去祠堂那边,看看灵儿?”
“行,听你的。”林琅点头答应道。
二人正准备转身往外走,却被巧娘叫住了。
“等等。”
两人身形一滞,又转过了身来。
“娘,怎么了?是不是灵儿她们母女,没有在家呀?”叶瑾涵疑惑道。
然而直觉告诉她,她娘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今年村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你们离得远,也就没和你们说。”
巧娘明显有话要说,一时也没了逗孩子的心思。刘嫂极有眼色的抱过了孩子。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巧娘便直接说了起来:
“说来,和咱们家没什么大的关系,主要是和灵儿有关。
你们刚搬去保宁府不久,灵儿她娘就去了,如今祠堂边上的那间小屋,就灵儿自己一人住着。”
叶瑾涵心中一跳,“怎么这么突然?”
难道是急症?应该不会。
灵儿她娘的身体,她最是清楚,衣食无忧的话,再活个十年八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是生病,一天半夜,她在招娣夫家门口,上吊了。”
“什么?”叶瑾涵的脸色,瞬间变得不敢置信。
巧娘轻轻呵出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这件事情,还有从正月十四祠堂里唱戏开始说起。
文远媳妇娇娇,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突然和招娣那丫头吵了起来。
本来住在同一个村,拌嘴是常有的事,大家同姓同根同源,三俩天也就翻篇了。”
“可不是么,怎么最后闹成这样了?”
“你也知道,那招娣丫头就是个无风起浪,空穴来风的性子。
她说急了,便指着娇娇家的小子,说他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娇娇当场便被气得晕厥了过去。”
叶瑾涵的眼神下意识望向了林琅,两人的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
“那后来呢?”
“后来,娇娇就病了,整整一个多月,都没有在村里露过面。大家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谁知,一个多月后,娇娇突然病好了,非要和你文远叔闹和离。娘家人也上门劝,都没有用。
族长家的老太太无法,亲自带着你文远叔,上白云观卜卦。”
“卦相上怎么说?”
其实到这个时候,叶瑾涵和林琅,心中差不多都已经猜到,卦相肯定是不如人意的。
“听说,卦还是你师父亲自卜的。财大官旺,水大木漂,这一世注定无子,随缘即好。
从白云观回来后,你文远叔便同意了和离,没几天,娇娇便带着自己的嫁妆和孩子,回娘家了。”
叶瑾涵和林琅,都站在那听着,没有吱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事情若是止于此,也不算是坏事。
巧娘叹了口气,继续道:
“娇娇带着孩子走后,灵儿她娘便失了工。
偏偏在这个时候,招娣那丫头撺掇着他弟弟二狗子,上门退了灵儿的亲事。话还说的极难听,再后来......”
再后来,便是灵儿她娘,以死抗争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
叶瑾涵的情绪十分低落,“族长和里正,就没有出面吗?”
“这定亲和退亲,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族长和里正,自是不好多说什么。
但灵儿她娘的事情发生后,招娣丫头一家,便被逐出了叶家村,也算是对孤儿寡母,有个交代了。”
氛围变得沉寂,唯有不懂事的孩子们,还在咿咿呀呀。
“瑾儿,那咱们今日,还去看灵儿吗?”林琅走近一些,轻轻揽着叶瑾涵的腰道。
叶瑾涵摇摇头,情绪低迷地道:
“琅哥哥,我今日有些累了,想回房躺一会儿。”
说完,便转身回了自己出嫁前的闺房。
林琅不由的望向,身前的岳父岳母。
叶二牛难得开口道:
“一路上赶车,也累了好几天了,阿琅也去歇会儿吧。”
巧娘也在一旁笑着补充道:
“就是,阿琅也去歇会儿吧,孩子放心,有我们看着,一会儿吃午饭的时候,再叫你们。”
林琅恭顺的点了点头,慢慢寻着叶瑾涵的脚步,回了小娇妻的闺房。
林琅进屋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媳妇儿,想什么呢?”
只见铜镜里,林琅慢慢弯下身,伸手松松的环住她的纤腰,将脑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贴着问道。
“我在想刚刚娘说的这些事情。”
林琅啄了啄她的脸颊,慢慢直起身来,牵着她的手道:
“你若是放心不下谢灵儿,咱们明天过去看看她。”
说完,林琅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向叶瑾涵的炕。
先坐在炕沿,左右看了看。
然后瞄准被褥枕头的方向,就势往后一躺。
“哎,还是这个炕睡着最舒服。”林琅心满意足的道。
叶瑾涵扭过身,看着自己炕上,那闭着眼睛正在小憩的男人,好笑的道:
“这还睡出区别来了?”
“那当然!”
林琅也侧过身来,单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炕,意味深长的望着叶瑾涵道:
“这上面,都是你的味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