鳌拜拼了命的在树林中奔跑着,树枝抽在他脸上就仿佛鞭子一样,但他不敢停下来。“站住!”
“快,追上他,他刚用了火铳,来不及上弹!”
“那火铳归我了!”
“你想得美,谁抢到归谁!”
4人都有些兴奋,还有几分愤怒,因为前面那个该死的身影已经靠着火铳神出鬼没的杀了他们两人了,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跑了。但可惜的是鳌拜毕竟比他们熟悉地形,左拐右拐间4人就有些丢失鳌拜的行踪了。“别让他跑了!”
“这小子怎么跑这么快呀!?”
这就要归功于刘一峰这几个月来对鳌拜的投喂和李鸿基的训练了,刘一峰也插了一手,把现代的很多训练体能的项目加了进去。鳌拜比他们都年轻,正好在第二次生理发育的年龄营养绝对跟得上,又熟悉地形,甩掉他们真不是件难事,这也是他敢出手袭击他们7人的底气所在。他还完美的贯彻了他从刘一峰那里听到的教员经典的游击战十六字方针: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搜索了一会儿没找到鳌拜的踪迹后,他们4人都觉得这片树林顿时变得阴气沉沉了,因为鳌拜手上有火铳,丢失他这么长的时间里,说不定他又上弹了,正寻找机会又打他们一枪。第一个死去的人和那个夏杰的心腹就是这么死的,顿时4人心照不宣的同时朝来路赶去,生怕走慢了自己就是第三个倒霉蛋。就在他们快要走出树林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火铳的声音和一个男人的惨叫。4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一股寒意袭击了自己的背脊。“他那么快!?”
“也可能不是他。”
“那就是他的同伙!”
“怎么办?还出去嘛?”
4人都纠结了。那个男人的惨叫是李七的,而且他还没有死,因为他现在还在叫。不管袭击他的人是不是之前杀了他们2人的那人,他们都有些不敢出去了。如果是的话,就意味着那人比他们熟悉地形。在他们多年积累的江湖经验中,代表这场那人对自己的猎杀,自己这方别看人多但实际是占劣势的。而如果不是那人的话,会袭击那个李七的只能是他的同伙,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甚至情况比另一种可能还糟糕,他们要面对两支火铳!4人最后还是决定出去,至少看看李七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一直在鬼哭狼嚎。当李七的嚎叫越来越弱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树林边缘,路过了脖颈只剩一半,脑袋耷拉着的心腹,路过了最早死的那个被爆头的同伴,看见了趴在地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李七。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李七嚎了那么久了,原来那枪是打在他大腿上的,血液不停的从不算大的创口涌出。4人都明白李七没救了,古代人也是知道失血过多人就会死的。但他们还是立刻冲上去扶起了李七,七嘴八舌的问到了袭击他的人是谁。“鳌…鳌拜那个狗…狗奴才!”
鳌拜,典型女真人的名字,不用李七说明4人也明白一直袭击他们的人就是那个营地的落网之鱼了。“回去的路,快问他回去的路!”
有人提醒到后,扶着李七的两人赶紧问到,但脸色煞白的李七只是一直在喃喃的说到鳌拜狗奴才,刘一峰私挖金矿,海事局逼他签来东山州的契约之类的事。最后挨了为了让他清醒点的2耳光后,脑袋一搭死了。“你打那么重干嘛!?”
“你让我打的呀。”
“我让你打醒他问回去的路,没让你打死他!”
“好了,别吵了!这里不能久留,跟我走。”
另外3人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跟着他离开了这里。他们很开就来到了记忆中的一片草地上,这片草地很大,鳌拜不管从哪个方向过来都会被他们看到。4人各自监视了一个方向,等待着天黑。这就是那人的计谋,天黑了鳌拜熟悉地形的优势就被大大虚弱了,火铳的威力也打折扣了,因为天色暗下来后不好瞄准。他们肯定是不会打火把的,鳌拜也不会,那样他们就有机会找到回去的路了。这计谋很笨却有效,4人并不熟悉地形,甚至连回去的路都不知道。他们也不是没有江湖经验的愣头青,很清楚和熟悉地形的人作战会被对方慢慢玩死的。现在在这开阔的地方,看上去是傻傻的陷入被动,但被动到了极致那就是主动了,因为鳌拜也没法一次对付他们4人的。当然这个计谋还是有冒险之处的,那就是鳌拜如果不是一个人,那他们就完了。想出这计谋的人也有赌的成分,赌的就是鳌拜只有一个人,他觉得那个营地的落网之鱼不会太多,即便有好几人,他们的当务之急也应该是去通知另外两个营地的同伴,所以选择了赌。不得不说他赌对了,这个本办法让藏在一颗树上的鳌拜看着远处草地中央戒备的4人,咬的后槽牙“滋滋”作响。他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火铳这个距离不是不能射,但能射中的可能性只能看老天爷赏不赏饭吃了,还不如不射。为只要走近他们就绝对会暴露,鳌拜也看出来他们在等天黑了,很是焦急。这一缓下来,他之前积累的疲倦和饥渴就都上来了。人就是这样,肾上腺素上来后,有些时候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但肾上腺素褪去后,之前累积的疲倦和伤痛,全部会在这时候加倍奉还。鳌拜的手都在抖,非常勉强的拿起水囊喝掉了剩下的几口水,才觉得刚才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雪花褪去了许多。他差点晕过去。还好不仅他疲惫,那4人状态也很差,比起鳌拜,他们还要紧绷神经高度集中注意力,已经有两人用武器拄着地在喘气了。鳌拜又看了眼4人,觉得短时间他们不会离开那片草地,干脆跳下树去熟悉的河滩打水了。半个时辰后喝足了水精神好了许多的鳌拜回到了草地边缘,4人果然都还在,状态也萎靡了许多。鳌拜抬头看了看天,确认午时已过,现在不是未时某就是申时了,最多还有1个多时辰太阳就会下山了。他又观察了下4人的状态和他们所处的环境后,心生一计。走到了树林边缘,对着里面4人突然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4人都吓了一跳,看清楚了远处树林边缘的那人就是自己一直在躲避的女真人后,愤怒的叫骂起来,但没人敢靠近鳌拜,甚至有两人悄悄的躲到了另外两人的身后去,他们看的很清楚,鳌拜的右手正拿着让他们心惊胆战的火铳呢。“我再问一次,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营地?你们就不怕海事局抓你们嘛?”
“建州奴!你也配提海事局,你不知道在汉人和女真人之间,海事局肯定偏袒我们汉人嘛!”
鳌拜忍住了怒火,喊道:“我姓刘,我已经不是女真人了,我也是大明子民,而且我们的营地是汉人开的,我的主…掌柜也是汉人,你们无故袭击汉人的营地,和张匪行事无异,海事局是绝对要管的。”
4人哪里听鳌拜说那么多,又开始了咒骂,其中3分恐惧,3分暗恨,3分发泄和1分迷茫。鳌拜早在观察他们7人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杀心腹的,因为他很明显是领头之人。冯硕总是给他说擒贼先擒王,而李鸿基也教过他,一线战场上有机会杀死对方的前线指挥官,就一定要杀。现在看来杀了心腹的效果很不错,剩下的4个探险者互相同级谁也无法指挥谁,每个人除了保命外也各怀心思,甚至现在能和鳌拜谈和的话,他们中很可能还真有人想试试的。至于杀李七,那就是单纯的报复,鳌拜先问了些东西,但李七除了求饶就是发现求饶无效后的咒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干脆就一枪打在他大腿上,让他痛苦的死去。鳌拜再次耐心的求证他们的身份,但4人也和李七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就干脆隐入了树林中了。这下4人都有些后悔了,还不如刚才配合下,表明自己就是被雇佣来的探险者,他们不再追鳌拜,希望鳌拜也能放他们一马。只能又继续的戒备了。但鳌拜出来喊话并不是存了讲和的心思,询问他们的来历也是附加的,他真正的目的是让他们紧张,加深他们的疲劳。隐入树林后他立刻跑到了草地的另一个方向,果然,已经很疲劳神经高度紧张多时,大脑有些不清醒的4人戒备的方向全在自己刚才出来那边了,他嘴角带着冷笑趴在地上用刘一峰教他的匍匐前进方式摸到了距离他们3,40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他知道自己打不中的,但他不是要打中,他就是要骚扰他们。这就是敌疲我扰。枪响后,4人中有3人本能的就扑到在地,剩下那人呆呆的站着,手不停的摸着自己的身体,看会不会多了一个洞。等扑到3人中有人站起身后,才看见身后已经逐渐消散的白烟中,那个朝树林跑去的女真人身影。4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追的心思。一刻钟后,另一个方向的鳌拜突然从树林中跳出来,手中举着火铳作出要射击的姿势,4人顿时紧张无比,互相拿对方当肉盾。他们也不想想,鳌拜距离他们6,70米的距离,要能射中之前就射了,拖到这会儿干嘛。一直到互相纠缠的4人都摔倒在地了,哈哈大笑的鳌拜又回到了树林中。这样的骚扰一直到黄昏的金黄铺在了整个草地上才终于结束,但这个夜晚他们也不好过。这是个没有月亮的晚上,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能见度也不超过10米,鳌拜早就趁他们不注意摸到他们周围了。等他们开始慢慢离开草地时,连续两次冷枪,就干到了一人,利用夜色和熟悉地形再次躲了起来。就这样第二天天亮时,鳌拜踩着4人中的1人,也是唯一的活口,火铳抵着他的脑袋,喘着粗气问到:“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嘛?”
“壮士,大哥,您问,我知无不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