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顾斯沉面前，先是拿出公文包里的离婚协议。
“顾先生，我受当事人秦小姐的委托，来和您商讨离婚事宜，这是离婚协议书，上面有顾先生您的签字。”
顾斯沉拿过离婚协议，当看到自己的签字时，手紧了紧。
这是他当初准备的协议！
之前他打定主意要在回国后和秦婼离婚，也让人拟好了离婚协议。
上面的条款也是尽最大限度的给予秦婼补偿。
“顾先生，秦小姐的意思是，除了您在离婚协议里注明的离婚财产外，她需要您支付她精神损失费，劳务费，还有临时总裁的代理费。”
“这些天她为了顾氏集团办了不少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让您不用感谢她，如果非要感谢，换算成钱财就好。”
说着，张律师又给了顾斯沉一份协议，并补充，“这是秦小姐希望的精神损失费。”
顾斯沉接过。
身后的秘书偷偷瞄了一眼。
很快他就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十……十八栋别墅？？？？！！！
两套齐全的宝石首饰？？？
还有一个顾氏集团名下的ktv……
少奶奶是真的勇！！！
顾斯沉咬牙，“她还真敢开口！”
精神损失费！
人不见了，来了个律师，开口就是冷冰冰的数字！
顾斯沉额头青筋狂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回来会面对这样的情况。
不是拥抱，不是惊喜，是负责离婚的律师？！
他胸膛起伏。
顾老太太却是急得抽过那份协议，“张律，婼婼要什么我们都给！她人呢？我们可以见见她吗？”
“当事人说有事找我就行，这次的离婚事宜由我全程代理。”
顾老太太连忙拿出手机给秦婼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这道提示音传来时，房间里的所有人更是震惊在原地。
空号？？？？
“怎么会是空号？”管家也都惊得差点说不出话。
“如果顾先生没问题的话，就请您签字。”张律师微笑道。
顾斯沉看着协议里的内容，还有秦婼签下的字，字体娟秀，并非是仓促写下的。
他眸光更冷，语气也变得阴郁，“笔呢？”
见他似乎真的要签，顾老太太急忙阻止，“斯沉！你可别冲动啊！你这要是签的话，你和婼婼就真的完了。”
“少爷，您还是再考虑一会儿吧，少奶奶可能是因为您瞒着她的事情和您置气呢。”
众人纷纷加入劝说的行列。
顾老太太抓住顾斯沉的手臂，疯狂给秘书使眼色。
秘书心领神会，立刻将张律师带走。
现在能拖一时是一时。
顾老太太见张律师被支走，悄悄松了口气。
她瞪向顾斯沉，“我告诉你，我很喜欢婼婼这个孙媳妇，你要是敢和她离婚，我就……死给你看！”
这话可以说是很严重了。
顾斯沉揉了揉眉心，“奶奶，我没打算签。”
他扫视一圈空荡荡，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卧房。
如果不是手上还拿着这份离婚协议，他都要以为秦婼从未出现过了。
他不相信秦婼真的会想和他离婚……
就算是真的，理由呢？
他将手上的离婚协议随手扔到一边。
她一向爱耍小性子，之前也是套路满满。
他次次都看出来，但次次都忍不住踏进圈套。
其他的也就算了，离婚是可以随随便便提的吗？这次绝不能惯着她！
等她回来，再好好算这笔账。
秘书走了回来。
见顾斯沉周身气压很低，一时也不敢触了霉头。
但思考再三还是问了句，“顾总，需要去查少奶奶的下落吗？”
“不用，不想回来就算了。”顾斯沉冷嗤，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秘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
顾老太太也是很无力，“斯沉这孩子就是一闷葫芦，性子也傲气得很，偏偏遇上婼婼这个更加傲的，怕是要吃大亏！”
“现在怎么办？我看少奶奶这次好像是铁了心要和少爷离婚。”管家捡起地上离婚协议，无措问道。
“还能怎么办？解铃还须系铃人！让他自己去想吧，反正婼婼要是真的和他离婚了，我就认婼婼为干孙女，横竖都要让婼婼当我顾家的人。”
说完，顾老太太还傲娇的哼了一句，然后也跟着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光了，房间安安静静的。
过了半分钟。
“啪嗒——”
主卧的门再次被打开。
原本离开的顾斯沉再次出现。
见房间里没人，他反手关上房门，快步朝着床头走去。
拉开抽屉，他呼吸一滞。
不见了……
秦婼上次买的掌上ktv麦克风也不见了。
他不信邪。
又打开了衣柜。
只有他的衣服，三三两两。
之后他又转身进了浴室。
女性洗漱用品都不见了，连沐浴露和洗发水也都被拿走了！
顾斯沉咬牙，转身回到书房，看了眼之前放离婚协议的地方。
他原本已经不打算离婚了，觉得和秦婼这么走下去也还不错。
放置在书架上的离婚协议也被他淡忘。
却没想到被秦婼看到了，还签了字要和他离婚！
坐在电脑前，顾斯沉将手搭在鼠标上，打开了微博。
微博的搜索框上已经写上了秦婼的名字。
可他却迟迟没有点下搜索键。
半晌，还是揉了揉眉心，将电脑关掉。
疯了，他这是在干什么？
“叩叩——”
“少爷，老夫人让我给您送了安神的中药。”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顾斯沉的纠沉思。
他将中药放在顾斯沉桌上便退了出去。
只是门才刚关上，碗被摔碎的声音就跟着响起。
管家吓得身子一抖。
摇了摇头，赶忙离开这里。
整个兰山别苑静悄悄的，没人敢去顾斯沉面前刷存在感。
大家战战兢兢过了一夜。
第二天，管家是在书房里找到顾斯沉的。
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背影带着几分落寞，眺望着远方。
管家上前。
当注意到顾斯沉有些苍白的脸色时，他惊醒，“少爷，您……您还没睡？”
“公司的事太多了。”顾斯沉佯装淡定说道。
管家当然知道他是在嘴硬。
吃早餐时，顾老太太也来了餐厅。
没有人敢出声，大家都安安静静用着餐，面前的电视屏幕还在播放着财经新闻。
顾斯沉却全然没有心思去看一眼。
“换个频道吧。”顾老太太说道。
管家立刻换了频道。
这是社会新闻频道。
此时正在播放有关夜不归宿的少女被父母训斥的画面。
听到‘夜不归宿’四个字，顾斯沉表情一沉，手上的筷子被他随手扔掉。
众人看向他。
“不好用。”他冷着脸解释。
管家：“……”
这也不是少奶奶第一次夜不归宿了……
少爷明明就是心里在意得要死，还要硬犟着！
“给少爷换双筷子，另外，再换个频道吧。”顾老太太再次出声。
管家又换了个频道。
没想到一道熟悉的嗓音也跟着响起。
“哟，都是来看我的吗？”
众人身子一僵。
声音紧跟着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大家都是我的粉丝？我已经这么红了啊？来来来，排排队，我们要做就做最有素质的粉丝！”
“是婼婼！”顾老太太满脸惊喜。
顾斯沉僵硬的身子缓缓转了过去。
眼眸抬起，落在屏幕里那张无比熟悉的容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