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的高瘦男子从落鹤坡南门离开后,便从山野之中绕行了落鹤坡一圈,最后往北而去。
当男子将身上的伪装尽去之后,露出了本相。只见此人头上并无头发,浑身肌肤煞白,没有一丝血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占据了释永慧肉身的厉鬼普鲁坚。
普鲁坚一边往藏龙关飞着,一边心中暗自佩服释永慧,同时心中暗自庆幸:“这释永慧好生厉害,没想到他将这小狐狸藏得这么深,好厉害的手段。这落鹤坡中竟是藏龙卧虎,好险没贸然动手,不然此次定然损失惨重。”
两日后,普鲁坚回到了藏龙关。
营帐中。
“如何?可将布防图弄到了?”叶赫武狮稳坐主位,询问道。
“幸不辱狮王使命,布防图在此。”普鲁坚将白布双手奉上。
叶赫武狮接过白布,将白布展开。一边看着,一边点头,嘴角不时流露出残忍的笑容。
不过,叶赫武狮很快便笑容收敛,眉头大皱,“这吴玄机竟亲自镇守落鹤坡。”
“狮王,这吴玄机不好对付啊。此人修为距离地仙之境只差临门一脚,您能抵得过他么?”普鲁坚问道。
叶赫武狮想也没想,果断摇头,“我敌不过他,但他也不可能轻易伤我。”
“那该如何是好?难道要惊动二位老王爷么?”普鲁坚闻言,有些愁眉苦脸地问道。
“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叶赫武狮道。
“暗的?”普鲁坚疑惑。
“他的妻儿不是在城中么?这不正是大好的机会?将他二人捉了,可不就是能以他的妻儿要挟他,令他投鼠忌器。若这吴玄机乃是痴情之人,将其修为废了,也不是不可能。”叶赫武狮鬼魅一笑,说道。
“原来如此!高啊!实在是高!”普鲁坚一拍光头,恍然大悟,朝着叶赫武狮连连称赞。
“那是。不过这名唤林婉儿的女子也不可掉以轻心,据此上所载,这林婉儿也有昆仑修为,想将她瞬间制住需费些手脚。”叶赫武狮道。
“那不知狮王有何打算?”普鲁坚再问。
“不急,容我想想,容我想想。”叶赫武狮沉声道。
普鲁坚闻言,便不再开口,闭嘴站在一旁等待着叶赫武狮。
半晌之后,叶赫武狮开口说道:“若是要动手,依我看,正月十五是个时机。”
“为何?”普鲁坚问道。
“吴玄机的妻儿去落鹤坡寻他,定是因为过年的缘故。年不过完是不会离开落鹤坡的,定会陪他将年过完才会离开。汉人的习俗之中,正月十五上元节之后才算过完年。正月十五这日晚间有庙会灯会,他们定不会呆在军营中。
这样,点起五万兵马,埋伏于落鹤坡百里之外。你我二人到正月初十之时乔装打扮一番,潜入落鹤坡之中暗中观察。等到正月十五晚间庙会之时你我伺机而动,趁吴玄机不备,你将他妻儿掳走,我出手帮你将吴玄机拦下。我虽敌不过他,但他想伤我也不容易。我就不信,他吴玄机就是再厉害,还能单枪匹马与我五万勇士相斗。”叶赫武狮说道。
普鲁坚一边听着,一边连连点头,不时附和。“狮王此计甚妙,潜入之前的准备就交由末将去办吧。”普鲁坚主动请缨。
“好,好,好!快去,快去!”叶赫武狮摆了摆手,说道。
普鲁坚闻言,一躬身退出了营帐,前去准备去了。
……
落鹤坡衙门。
“城西的大火灭了么?”张怀义询问身边师爷。
此时的张怀义很是头大,这大过年的,城中居然失火了,这令他这个县令面上很是无光。
“已经灭了。”师爷躬身答道。
“可曾查到因何失火。”张怀义问道。
“并未深究,这大过年的,常有人在家门前燃放爆竹,大意之下将屋子点燃也不足为奇。”师爷理所当然的道。
张怀义闻言,眉头大皱,一拍桌案,指着师爷的官袍,呵斥道:“你就这么办案的?!什么叫并未深究,不足为奇?!办案是想当然的么?!你对得起你身上的这身官袍?!若是有人恶意纵火,你怎么跟那店小二的家人交代?!这店小二岂不枉死?!你就不怕他化为厉鬼来找你?!你良心何安吶?!”
师爷闻言,哪里敢接张怀义话头。站在一旁寒蝉若惊,不敢吭声,唯恐说错了话触了张怀义的霉头。
要知道,张怀义虽为此地县令,但却是皇帝钦点的县令,官居一品,兼任御史大夫之职,位列三公,皇帝这是高官低用,这个县令只是暂时的。
“怎么?哑巴了?说话!”张怀义喝问道。
“大人,小的知道错了。”师爷小声答道。
“一句错了就完事了?苛政猛于虎,懒政猛于洪!你这是懒政!你说吧,这案子该怎么办!”张怀义喝问道。
“小的这就派捕头去调查起火缘由。”师爷道。
“派捕头?你亲自去!”张怀义喝道。
“小的这就去,这就去。”师爷闻言,赶忙转身逃也似的从衙门逃了出去。
聚财客栈。
此时的聚财客栈的残垣断壁之中,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抱着残垣中的一根木柱在那哭泣,“我的梨花木柱啊!我的红木大椅啊!我的精酿女儿红啊!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聚财客栈的掌柜。
师爷看着眼前被烧得漆黑的残垣断壁,听着掌柜的哭泣,再想起这大年初一的,刚起床就被张怀义呵斥了一顿,不由得心烦如麻。不耐烦地询问道:“你是此处的掌柜?”
“正是正是,大人,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啊!呜呜呜~!”那掌柜的跪在师爷身前,哭丧着脸说道。
“行了!别嚎了!本官问你,昨日何时起火,你可知因何起火?”师爷问道。
“昨日夜间小的不在店中,店中只有一个留宿的客人,还有那为我跑堂的表侄儿。我那可怜的侄儿啊,我怎么给他娘交代啊!”掌柜的答道。
“昨日你何时离开的酒肆?”师爷无视了掌柜的哭诉,直奔正题询问道。
“我在店里吃的午饭,午后我就离开了,具体是何时离开小的就记不清了,大约是在未时前后吧。”掌柜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答道。
“你说你店中昨晚还有一个留宿的客人?但火场中却只有一具尸首,我如何知道你所言真假。”师爷再道。
“大人,你是怀疑小的自己点的屋子?!”掌柜因发生这种事,本就心中难受,对于外物很是敏感。师爷如此疑问,顿时令他大为不满,说话的语调也高了几分。
“行了,你别问了!”
正在师爷还欲再问之时,张怀义不知何时来到了火场外。
张怀义虽说口头上骂的狠,但心中却并不放心师爷,便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当他见师爷如此办案之时,心中大为不满,“哪有这么办案的!真真是个糊涂官!”
师爷闻声,转过头去,见是张怀义来了,赶忙躬身行礼,“大人。”
“我就教你一遍,你若学不会,你就回家种地去。”张怀义斜了师爷一眼,说道。
师爷闻言,便闭嘴站在了一旁不再出声。
“你是此处掌柜的是吧?”张怀义问道。
“是。”掌柜点头答道。
“你店里账簿可有被焚毁?”张怀义问道。
“回大人问,新账簿已被焚毁,旧账簿在小的家中。”掌柜的说道。
“旧账簿中的账目记到了何时?”张怀义问道。
“记到了年二九。”掌柜的说道。
“方才你说你离开之时店中还有一名留宿的客人。本官问你,此人何时入住?”张怀义问道。
“此人年二九入住小店。”掌柜的答道。
“这样,稍后本官派人与你一同回家,你可否将账本给他?”
“可以,可以。”掌柜的连连点头。
落鹤坡被胡人占领了多年,这掌柜是个汉人,能活下来,并在此处开店,他自然是个聪明人,知道张怀义是在给他自证清白的机会。只要账本中有记载年二九的账目,那就能够确认年二九确实有人入住店中。
“你可还记得此人相貌?”张怀义问道。
“此人来的时候包头遮面,因此小的不知其相貌为何。”掌柜答道。
“衣着如何?”张怀义皱眉问道。
“此人穿的很是单薄,头戴斗笠,脖颈围一条麻布围脖,身上外穿一件无袖袄子,内穿几件麻衣,麻衣多有补丁。”掌柜的说道。
“你去问问城门守军近期可有这么一个人入城。”张怀义在一个捕快耳边附耳说道。
“诺。”那捕快闻言,应了一声,前往往城门而去。
“大人,还有什么要问小的么?”掌柜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平日里可有与人结怨么?”张怀义问道。
“大人,您这可就外行了。咱们做生意的,最讲口碑,哪儿敢与人结怨呐。万一别人在外宣扬我这的东西难吃又贵,不久没人来了,岂不自断了财路,您说是这个理儿不?”掌柜的说道。
“也是。”张怀义点了点头,认可了掌柜的说法。
“你可借过外债或是借钱给他人?”张怀义再问。
“大人,我这小本买卖,我这卖的东西也不贵,也没多少利润。用不着借外债经营,不过咱们落鹤坡这生意也不好做,要说余钱,那也着实不多,钱还被家里的婆娘管着,我也无钱借人吶。”掌柜的说道。
“行,那你就先回去吧。今日别出城,随叫随到。”张怀义说道。
“谨遵大人吩咐。”掌柜的唯唯诺诺地答应道,说完便领着一个捕快回家取账本去了。
待客栈掌柜离开之后,张怀义对师爷说道:“寻些人手,将尸首抬回去,本官要亲自验尸。此处废墟不得清扫,外人也不得靠近,待结案之后再做处置。”
“诺。”师爷应了一声,带领着捕快
正是:
新春佳节一把火,
府君怒斥懒政官。
蛛丝马迹觅真凶,
妖邪毕露踪难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