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四人闻言,猜到张机要传给二人师门秘法,很是识趣地退了出去。
张机对吴玄机和陆紫虚道:“你二人乃是六人之中医道天赋最高者,如今入我门下,我自然是要教给你们我的毕生所学,留下你二人便是要传你二人秘法两部,你二人各自一部修习。”
吴玄机、陆紫虚闻言忙拜倒,说道:“弟子惶恐。”
张机摆手:“起来说话。”
吴玄机、陆紫虚闻言起身垂首立于张机两旁,等待张机训话。
张机问道:“你二人医术即是了得,我问你们,何为气?”
吴玄机想了想道:“气为无形之物,天地本源。人有气便活,无气便死。诸病均因病气而起,此为邪气。于人身为卫气,正气内存,则邪不可干。”
张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说气乃无形之物,我且问你,你既懂得下针,你扎针之时得的气是何物?”
吴玄机被张机这一问,顿时不知说些什么,低头思量张机所说。
张机看向陆紫虚陆紫虚道:“你来说。”
陆紫虚道:“气分阴阳,于自然而言,上升为阳气,为天;下沉为阴气,为地。应在人身则分脏腑,脏为阴,腑为阳。脏腑分五行,肝胆为木,心小肠为火,脾胃为土,肺大肠为金,肾膀胱为水。”
张机点了点,又摇了摇头头道:“你二人所说皆是不全。我问你们当时我让你们看书,那屋中除医书外还有何书?”
吴玄机与陆紫虚对视了一眼,其声道:“师父你莫非说的是玄学?”
张机点头道:“然也。”
吴玄机疑惑道:“师父难道那些都是真的?”
张机道:“不知易如何知医?伏羲演八卦于前,黄帝访岐伯著《内经》于后。难道黄帝访岐伯之前无人患病?若是有人患病,自然会有医,当时医者并无《内经》可供研习,却能治病,这是为何?”
吴玄机被问的一时语噎,确实,被张机这一说,吴玄机不知如何辩驳,只要血肉之躯便会患病,便是草木也会因病枯死。
张机接着说道:“我并非要教你二人玄学数术,我并不精此道。我要告诉你等的是,若是想医术再有精进,便必须学这玄学数术。《易经》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太极乃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这混元之气便是天地之始的‘炁’。炁无处不在,在天为星辰,在地为地脉,在人身为何物?”
说完,张机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炁”字。
吴玄机、陆紫虚眼前一亮,齐声问道:“师父莫非是经络?”
张机欣慰抚须道:“然也。孺子可教也。”
吴玄机又问:“在天为星辰,莫非在人身便是穴位?”
张机欣慰道:“你二人已得下医门径。我这两部秘法便是我参悟这满天星辰所悟,如今便传与你二人。北斗主死,南斗主生。北为坎卦,为男子,南为离卦,为女子。玄机,我传你这北斗七针之针法,紫虚,我传你这南斗六灸之灸法。”说完将两本册子分别交给两人。
两人双手接过册子,吴玄机的册子上用篆书写着《北斗七针》,陆紫虚册子上写着《南斗六灸》。
张机对吴玄机道:“北斗七星分别为,天枢宫:贪狼星,应人七为檀中穴;天璇宫:巨门星,应人身为印堂穴;天玑宫:禄存星,应人身为百汇穴;天权宫:文曲星,应人身为夹脊;玉衡宫:廉贞星,应人身为命门穴;开阳宫:武曲星,应人身为气海穴;摇光宫:破军星,应人身为会阴穴。此七穴为人身大穴,不可轻易下针。书中有对应星辰详解,你自行研习,不懂问我。”
吴玄机疑惑问道:“师父,既不可轻易下针,你为何还要传给弟子?”
张机深深地看了吴玄机一眼:“日后有缘你自会知道。让你学,你便学,费那许多话做甚?为师自有道理。”
吴玄机缩了缩脑袋,弱弱地应了声:“诺。”
张机不再理会吴玄机,对陆紫虚道:“南斗六星分别为,天府宫:司命星应人身为关元穴;天相宫:司禄星应人身为水道穴;天梁宫:延寿星应人身为天枢穴;天同宫:益算星应人身为神阙穴;七杀宫:度厄星应人身为水分穴;天机宫:六司星应人身为鸠尾穴。此六穴灸之可延寿。”
陆紫虚揽着张机的手臂,撒娇道:“师父最好了,传给紫虚长寿之法。”
张机对这陆紫虚的撒娇也是毫无办法,谁让陆紫虚跟白玉雕琢的似的呢,便任由她摇。等陆紫虚闹腾够了,对二人说道:“一会你二人到书房去拿《周易》研习。”
吴玄机、陆紫虚应道:“诺。”
张机道:“叫林婉儿、张怀义进来。”
吴玄机自告奋勇道:“师父我去叫他们。”
张机点头,“去罢。”
吴玄机从张机书房内出来,见到门外坐在在门外石桌旁的四人。对林婉儿和张怀义道:“婉儿姐、怀义,师父叫你们。”
四人起身,林婉儿问道:“师父传艺了?”
吴玄机点头,“嗯,师父叫你俩想必也是要授艺于你俩。”
两人起身跟着吴玄机进到房中。
张机见两人到来,也不多说,对四人道:“我毕生著书两部,一曰《殇寒》、一曰《金贵》。如今瘟疫横行,管家所教你们的便是我所著《殇寒》用以医治外感之病,也有部分医治内伤杂病之法。这《金贵》以医治内伤杂病为主,乃我不传之秘,你四人日后当细心研习。”说完将四本手抄《金贵》分递四人。
四人双手接过,仔细翻看起来。
张机道:“回去再看,你四人切记,我这门秘法不可轻传。”张机深深地看了吴玄机和陆紫虚一眼。
四人闻言齐声答应道:“诺。”
四人临走之时,张机吩咐道:“明日你们六人午时后到太守衙门去,我教你们一些特别的。记得带些干粮。”
晚间,吴玄机从书房中翻找出《周易》与众人一同研习,直至亥时时分。
因为被张机收为弟子但缘故,六人都很是兴奋,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吴玄机和陆紫虚更是失眠了,如同约好的一般,两人一同从房中出来。
吴玄机问道:“还没睡呢?”
陆紫虚答道:“嗯,睡不着,你不也是吗?”
吴玄机说道:“是啊,被师父收为关门弟子,自然是心中欢喜。心不静,如何入睡。”
陆紫虚没有接话,静静得看着吴玄机,吴玄机见陆紫虚不说话,也看着她。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片刻后,两人同时开口,如同约好了似的,齐声问对方:“要不?看星星吧?”
两人又齐声答道:“好啊。”很是默契。
两人相视一笑,一同飞身上了书房屋顶,背靠背得坐着。
陆紫虚抬头看着满天星辰,感叹道:“好漂亮啊。”
吴玄机道:“是啊,紫虚,师父传给你的是南斗法自是能治病救人,但传给我的是北斗法是为何?”
陆紫虚道:“不知。师父所说南斗主生,北斗主死,想必是有自己用意的。别多想了,等你学成之后,师父说不定就告诉你了呢?”
吴玄机闻言便不再说话,就这么跟陆紫虚静静地背靠背地仰望星空。
两人就这么坐着相互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不知不觉中两人竟是就这么坐着垂下了眼帘,仿佛睡着了一般。两人呼吸间仿佛有着某种韵律。吴玄机吸气,陆紫虚呼气;陆紫虚吸气,吴玄机呼气……循环往复。
“咚~咚~咚~!”悠扬的钟声传来,这是子时的钟声。
吴玄机缓缓睁开眼睛,用手轻轻拍了拍身后的陆紫虚:“紫虚。”陆紫虚没有答应,竟是睡着了。吴玄机伸手将陆紫虚轻轻抱起,将她放回房中,盖好被子。安顿好陆紫虚之后,吴玄机转身出了房间。
自从吴玄机跟随钱叔习武他便养成了每晚子时起床站桩一个时辰的习惯。
吴玄机来到后山就这么练起来功来。说来也是奇怪,吴玄机练习这站桩也有些日子了,但从未像现在这般这么快就能入定。这修习武艺有静功也有动功,习练动功乃是强健体魄,吴玄机却不知为何要修习这静功,钱叔只是让他练,他便练。
吴玄机今天感觉与平日大不相同,平日里站桩吴玄机只能感受到丹田气海有气息在跳动,并不能感受到气在身体之中的流动,但今日却感受到了一阵细微的热流从丹田中流出,流经四肢百骸,最后回到丹田之中。
吴玄机心中惊异万分,猛地睁开眼睛,未曾想竟然已是天光大亮。吴玄机看到眼前似笑非笑地站着一个人,“钱叔。”吴玄机稽首道。
钱叔调笑道:“怎样?昨夜睡得可还好?”
吴玄机自然知道钱叔是在与他调笑,问道:“钱叔昨夜我……”
钱叔打断吴玄机的问话:“我知道,莫要多问,继续修习,到时你自会知道其中奥妙。”
吴玄机应了一声:“哦。”
钱叔道:“大人昨日与我说了,你们几人已正式拜入他的门下。恭喜恭喜!哈哈,当初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定能继承大人衣钵。”
吴玄机挠了挠头道:“钱叔过誉了。”
钱叔道:“不过日后你们这习武也不可懈怠了,这进山采药还是得有些武艺傍身才好。”
吴玄机道:“诺。”
钱叔摆了摆手道:“好了,回去吧,马上要上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