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姜云迟了，就连外面路过的沈厌也僵住了。
“沈……沈厌？”
姜云迟一脸怀疑，甚至有些难以置信。
“你喜欢他？”
姜媱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沈大人容颜盖世，身手了得，又多次救我于水火，所以我……”
“行了。”
姜云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这个蠢妹妹，到底知不知道沈厌是什么样的人？
姜媱瞥了他一眼，偷偷松了口气。
这样的理由，应该能让姜云迟相信吧？
“所以，你执意要跟三皇子解除婚约，也是为了沈厌？”
姜媱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姜云迟用很长时间才接受，想除去他们的人是顺帝，若是让他知道，李承言才是递刀的那个人，他说不定会崩溃。
姜云迟和李承言的关系十分要好，所以在他入狱之后，他一直相信，李承言能保护好姜媱。
在把事情处理干净之前，姜媱不想让姜云迟太过操心。
“沈厌此人城府极深，而且手段狠辣，你跟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甬道上的沈厌阴冷地勾了勾唇。
姜云迟对他倒是了解。
“没关系，”他听见姜媱情真意切说，“只要我能默默喜欢他，就很满足了。”
沈厌拿出了怀里的荷包，忽然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烫手。
本来打算在姜媱来的时候，把这个荷包还给她，却没想到会听到这一番话。
这么说来，姜媱真的对他用情至深？
沈大人眉头紧皱，脸色格外凝重，转身默默走了。
姜媱没注意外面的动静，也不知道自己瞎编乱造的话全都被当事人听了去，并且还当了真。
“哥哥，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姜媱提起时予还没死，姜云迟果然十分激动，几乎要喜极而泣。
兄妹俩聊了许久，姜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沈厌站在阁楼上看着她离开，情绪略显烦躁。
“景寒。”他冷酷地喊了一声。
“属下在！”
景寒挺直了腰板，等待沈厌下命令。
“要怎么拒绝一个向你告白的人？”
“啊？”
他猛地抬头，瞬间傻眼了。
沈厌不耐烦地敲了敲栏杆。
“我说，要怎么拒绝一个向你告白的人！”
景寒挠了挠头，“属下……不知。”
哪有人敢跟他告白？
京城里的那些姑娘，一个个看见他们锦衣卫都吓得四散逃窜，这也就是导致，几乎整个锦衣卫都是单身狗。
至于沈厌更不用说了。
也有不少人对他芳心暗许，但是在听到他的那些事迹之后，恨不得连夜自戳双眼，再骂自己一句怎么会眼瞎看上了这个魔头。
虽然不能给他答案，但是景寒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是谁……要向大人告白？”
沈厌横了他一眼，“我有说是我吗？”
景寒：“……”
您是没说，可这还用猜吗？
沈厌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管别人的闲事！
春闱将近，燕京城也多了不少文人墨客，相聚于茶楼酒肆，吟诗作对，泼墨挥毫，留下了不少流传千古的诗章。
“今年的春闱可就热闹了。”
“可不是，不止各地人才辈出，京城里的王公贵族也是不遑多让。”
“我听说今年最有希望中榜的，是孟太师家的公子孟寒筠和礼部尚书家的章华安。”
“那倒未必，我倒是听说有一个姓闻的寒门子弟，文采出众，已经是不少贵人的座上宾。”
“诶，我怎么听说，武侯府的那位表少爷四处在说他今年能高中，这又是何方人物？”
“你说秦朗啊？一个酒囊饭袋罢了，估计喝醉了说胡话呢。”
楼下的人笑成一团，楼上的人亦是浅浅一笑。
“东西都拿给秦朗了？”
朝弋颔首，又好奇问道：“那份试题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是真的，怎么让秦朗身败名裂？”
朝弋更糊涂了。
姜媱哪来的会试试题？
“你干什么？”
楼下忽然传来温楹气咻咻的声音，姜媱急忙放下茶杯走出去。
章华安拦住了温楹的去路，笑得格外猥琐。
“温小姐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想请温小姐喝杯茶而已。”
温楹一脸嫌恶，“我已经跟人有约，就不劳章公子了。”
这个章华安着实恼人，上次在花朝宴上骚扰她不成，听说最近还动了上门提亲的心思。
“诶诶诶！温小姐别走啊！”
章华安垂涎温楹不是一日两日了，好不容易遇上了，可不能浪费这个机会。
他伸手便要去抓温楹，一名男子突然出现，拦住了他。
“光天化日之下，章公子此举怕是不妥吧。”
章华安也是燕归楼的常客，周围的人也都认得他，没人敢上前招惹。
故而有人敢出面跟章华安呛声，温楹都忍不住抬眸向他看去。
直到她看见了闻璟那张斯文的脸，脸上的期待与好感顿时消散，反而增添了几分厌恶。
章华安怒了，“哪来的小子？敢坏本公子的好事！”
闻璟端方雅正地拱手，神色平淡，气质清绝。
“小生姓闻名璟，不过是见不惯公子仗势欺人。”
他的这番举动引得周围的人一片叫好，闻璟也略有得意，忍不住偏头看了温楹一眼。
而后者却对他避如瘟疫，脸上的嫌恶怎么都掩饰不住。
闻璟的脸色蓦然一僵。
“什么闻璟，没听说过！再不滚开，本公子可就要不客气了。”
“我倒是很想看看，章公子要怎么不客气。”
一道轻柔懒散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抬头望去，便见一美人站在栏杆前，烟霞色的衣裙亮眼至极，朱唇粉面，玉软花柔，顾盼生姿。
“这是何人？”
有人惊叹，“莫不是九天下凡的仙子吧？”
“呸！什么仙子？她就是罪人姜泽风的女儿！”
“什么？原来是她！”
一时间，方才的惊艳爱慕，全都变成了厌恶，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刺得姜媱双拳紧握。
并非是因为他们对她的态度，而是他们提起姜泽风时，那一脸的不屑与仇恨。
他们可还记得，是姜泽风征南战北，才换来东盛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