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金拧着顾铁的耳朵:“好了,别摇了,我答应你了,我有件事让你做……”
顾铁听完顾金的话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保证:“大哥,你就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我保证完成任务!”
十来岁的孩子,心里装不下太多的事儿,只要大哥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就满足得啥都不管了。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早上吃面条,你谢姐姐给的面条。”
顾金赶顾铁去睡觉,顾铁哇哇大叫起来:“哇,太幸福了,谢姐姐简直是天上的仙女,我好爱谢姐姐啊。”
“顾铁,别乱说话!”
顾金的魔爪又朝着顾铁追了过来,这个臭小子,嘴无遮拦,讨打!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睡觉去了!”
顾铁滑不溜丢的跑了,顾金独自咧嘴笑了。
谢安是顾桐叫醒的:“谢姐姐,起床洗漱吃早饭了。”
“知道了,顾桐,谢谢你。”
谢安有些不好意思,她是设了闹钟的,可是她设的时间还没到。
顾家应该是没有闹钟的,这顾家人硬是靠着自己就起来了,她这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谢安换好衣服洗漱好,殷翠娥这才给她下面条,碗里舀了大大的一勺猪油,撒上盐,葱花,面条跟小青菜一起煮的,面上卧着两个煎蛋。
“快吃吧。”
殷翠娥将面碗往谢安面前一放,慈爱的让她赶紧吃,让谢安想到自己的妈妈。
“谢谢婶子。”
她想要将自己碗里的煎蛋分给顾金,顾金伸手捂住自己的碗:“谢知青,你自己吃,我们都吃红烧兔肉呢,这兔肉不够分,就没给你吃,你就吃鸡蛋。”
其实这是他们怕她不吃隔夜的菜,听说城里人都是不吃剩饭剩菜的,所以才专门给她煎鸡蛋了。
“谢知青,快吃吧,等下面坨了可就不好吃了。”
殷翠娥催着她,谢安哦了一声,埋头吃面。
这是她来这里后吃过的最好吃的面。
有妈妈的味道。
“婶子,以前我妈妈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么给我下面条。”
谢安低声道,殷翠娥嗯嗯点头:“以后婶子也这么给你下面条。”
就是有点费鸡蛋。
他们家只有三只下蛋鸡,有时候可能一天都捡不到一枚鸡蛋。
不行,得多养两只鸡。
“老大,今天去城里再买三只下蛋鸡回来。”
殷翠娥马上就安排儿子买鸡。
顾金点头应了:“好。”
这时候割尾巴,各家都不准多养鸡的。
谢安忍不住就问了出来,殷翠娥嘴角上扬:“谢知青,你也可以养三只啊,如今你住在我们家,我们家养三只,你养三只,不就是六只了?”
谢安有些汗颜:“婶子,我没想到自己还可以养三只,我来买吧。”
“没事儿,不用你买,让顾金买,他会买,这鸡买回来也不用你养。”
你就只管吃鸡蛋就好了。
谢安也没有争:“那行,我身上还有好多粮票,我买些粮食回来。”
“哎呦,家里有粮食,这些事不用你操心,让顾金来干就成了,你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你就买什么。”
殷翠娥叮嘱谢安:“有钱有票也不要乱用,更不能让人知道,小心别人惦记上,知道吗?”
“婶子,我知道了,我也没有给别人说,是跟婶子说。”
对,没毛病,我只跟婶子说,婶子不是外人,婶子是自家人。
殷翠娥的嘴角咧开就合不拢了。
得意地朝着顾金瞥了一眼,顾金气定神闲的吃面条,竟然不看她。
真是个没用的蠢货。
殷翠娥一大早就开始嫌弃大儿子。
怎么就没有学到一点她的精灵劲儿呢,就跟他那死鬼爹一样,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真是急死她了。
吃完面,谢安还想去洗碗,殷翠娥一把抢了过去:“洗什么碗啊,你们赶紧地出发吧,你跟着老大走,等下套好牛车,你就先占个好位置,你记得给你胡婶子也占个好位置。”
“我知道了,婶子。”
谢安无比乖巧,殷翠娥很满意,她又扯着喉咙让顾金照顾好谢安,顾金没有回答,她冲过去就要拧顾金的耳朵,顾金将头一偏没让她得逞:“娘,我知道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当着小姑娘的面扯他耳朵,他不要面子的吗?
“我叫你不应声,下次再这样,我把你的耳朵扯下来喂狗。”
殷翠娥骂骂咧咧的,真是心累,多说句话咋了,这个蠢儿子哟,真是操碎她老母亲的心了。
看着殷翠娥母子俩,谢安只觉得这一幕无比的温馨,她羡慕。
前天刚让邮差帮她将信给爸爸寄了回去,不知道爸爸要多少天才能收到,她已经开始想念爸爸了。
顾金带着谢安去大队保管室旁边套牛车,牛也是他们解放大队的贵重财产,牛圈就修在保管室不远处,那牛圈可是比好多人家住的都还好。
保管室外边的晒坝上已经有人在等着了,看到顾金来了,就催着他赶紧套车。
进城的人也不多,连顾金一共只有五个人。
胡婶子让谢安紧挨着她坐,韩淑琴也要进城,她们三人坐在了牛车最好的位置,杨家老大杨金德跟顾金坐在车辕上。
韩淑琴说她要进城买点东西,胡婶子热情的表示等下可以一起,韩淑琴笑着拒绝了:“胡婶子,您是忙着给菊花置办嫁妆,可不敢耽搁您,我自己去就行了。”
韩淑琴也没有邀请谢安跟她一道,这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行踪了,谢安的心没来由的就兴奋起来,韩淑琴会不会是要去干大事啊。
谢安的干大事自然就是去黑市,可是交浅言深,她也不能直接开口让韩淑琴带带她啊。
两个人的关系还没那么铁。
算了,算了,她还是抱紧顾金的大腿吧,到时候跟着他就好了。
“胡婶子,我等下也跟顾大哥一起,您不用管我。”
谢安这时候也表明了自己不跟着胡婶子,胡婶子眼睛一亮:“好,你跟顾家老大一起,婶子就放心了。”
婶子,你敢不敢再说直白一点,我谢谢你。
韩淑琴微微一愣,不过很快释然,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杨金德扯着喉咙在跟顾金说话,顾金偶尔回一句,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的赶着马车,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