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彻底亮了，前来跪拜圣女像的人就更多了，赵娴站着发呆了一会就走了。
她又不是真的接了任务，是虚蛇硬要带她过来长见识的，没必要着急忙慌地完成。
不过，那个祭天的热闹她还是想看看的。反正，虚蛇说了，她现在身边有很多人保护她，不慌。
就当旅游了？
当时没有答应方明镜，也有虚蛇的原因。除了本人和内门的尊者，没人知道虚蛇出来了，还在她身上。
夏季的阳光照在一无遮拦的街道，多了几分燥热，赵娴随意找了一家茶馆坐下。
许是凑巧，这家茶馆里有一说书先生正说着那圣女的神通。
“如今大家都知道圣女的神通广大了，今天咱们就说个不一样的。
先前，城南云家小女儿中了邪，整个人和木头似的，不动不吃不喝，竟然一点都没瘦弱。任凭云家找遍了唐城的大夫也不见好。
后来啊，有一散修上门，直言云家小女是被狐狸勾去了心。但云家哪能相信，是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招惹了狐狸，认为他是个骗子。
就把散修赶了出去，那散修没讨到好处，就把云家小女的面容变得极其丑陋。
这可把云家吓坏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请圣女前来。
圣女见到相貌丑陋的云家小女，竟是挥挥手就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可到了勾心这一事，圣女只说了一句:心病还须心药医。
再后来，一天夜里侍女发现小女喜欢的心上人是云家的仇敌，但为了小女，云家与此人和解，造就了一段佳话。”
真是漏洞百出的故事。
赵娴垂眸喝茶，一边听着一边和虚蛇交谈。
“看来这圣女为了造势费了不少力气，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和其他人的半信半疑不一样，赵娴始终认为这种高调行事的背后，一定有他们的目的。
“本来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虚蛇第一回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赵娴却像是发现有意思的事情，掩住兴奋的脸色说:“这是她逼我感兴趣的，要不是到处都是圣女，我还不会多想呢。”
说完，她又和虚蛇说:“在我的家乡，只有人死了，才会这么夸张地歌颂他的丰功伟绩。”
虚蛇愣住了，他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黑漆漆的沼泽里，直到阿莲的出现，他才学会人的习惯。
他其实不太懂人情世故。阿莲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
就当虚蛇张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有人拍了拍赵娴的左肩。
她回头一看，是一身蓝紫带着银饰的莫雪芽。
赵娴立刻把圣女的事抛到脑后。
没成想，居然能在这里遇到她。
两人相视一笑。
“真没想到，在苍城的时候没有遇到你，凑巧来了唐城却能碰上。”
一说到苍城，莫雪芽的脸色就非常难看。
赵娴抬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还不是把别人当傻子的城主和丹修，那什么让人长灵根的丹药，实际上就是一个傀儡虫，吃下去后就成了傀儡。”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赵娴点点头。她就说，城主和丹修不对劲。
莫雪芽恨得牙痒痒，继续说:“他们计谋被识破后，就用无数个被控制的人拦住我们的追击，被他们跑了。”
“确实可恶，他们拿着傀儡虫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无辜的人。”
赵娴被莫雪芽瞪了一眼。
虚蛇说:“不无辜。”
莫雪芽语气稍微放缓，叹息一声:“哎，算了不说这些了，你怎么也来了唐城？”
赵娴借着喝茶的机会，掩饰自己的尴尬，解释说:“我被长辈带过来的。”
莫雪芽比几年前要稳重，可从她俏皮的表情里能看得出来，也没有稳重到哪去。
“圣女，我们的任务就是调查圣女。”她压低了声音附在赵娴的耳边说，“我就觉得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也是真的敢说。
虽然赵娴心底就是这么觉得的，但她不敢说，怕唐城城民围殴她。
莫雪芽以为赵娴不信，就说:“你能不要灵石，白干这么多事？反正我不愿意，我还没有大度到这种境地。”
还真是，偶尔做好事还行，一直做好事不要钱，那简直就是救世主。
赵娴见状就说:“你有证据？”
似乎戳中莫雪芽的心，她想了又想，最终下定决心告诉赵娴自己看到的。
“圣女是个男的！”
？？？这下，赵娴和虚蛇都傻了。
她们猜测圣女是假的，没有猜到连性别都是假的。
这怎么回事？
面对赵娴怀疑的目光，莫雪芽小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我会一些特殊手段，昨夜潜入圣女住处，发现他站在那什么。”
赵娴啧了一声，她要比莫雪芽更加老色批，这个时候脑子还在想其他的黄色废料。
虚蛇却能通过赵娴的心跳，感受到她的心绪变化。
他也啧了一声。
“所以，我才不相信他呢，一个连身份都是假的人。”
“我相信你，放心，有长辈保护我的，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找我帮忙，我和你们住在同一家客栈。”
“那真是好巧。不过，我这会去和师姐调查了，晚些时候再说。”
和莫雪芽告别后，说书先生的故事又结束了。
这个故事说完，茶馆的人散去一大半。
“真是刺激，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遇上女装大佬，刺激。”
连说两个刺激，虚蛇感受到了她的真情实感。
“很奇怪吗？男子穿女子的衣服？”
等等，他这是什么意思？赵娴嘴角上扬，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在我们那个时候，女子男子穿的都是一样的。”
哦，让她白激动一场。
玩笑过后，赵娴不得不深思，扮演圣女并不需要多么高深的修为，寻个女修就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还要一个男子来做？
除非那个男子有什么特殊之处。
眼看谜团越滚越大，赵娴忽然反应过来，从这些传言来看，并不能说明什么。
还是得再等等。
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