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已经弥漫着那股我们对我们法师们来说非常浓烈的鬼气,阿妙笑说:“哥哥,鬼气都从镜子缝里冒出来了。”
我握她的手笑说:“宝宝别乱说。”
玉祥和老法师仔细的查看了一会屋里,确定没有鬼魂钻出来,我们几把拉开窗帘。正好太阳已经移动的西边天空,阳光从窗户里斜射进来。老法师看着窗户说:“这个阳光正好,这两天别是阴天就好了。”
阳光照进来一小会,屋里的阴气就开始消散。玉祥明知道没什么作用,还是忙着写了纸符,让我们在屋子里到处贴满了。我们看镜子里,镜子里模模糊糊的能看到鬼影来回走动。我们担心等不到会长和林自灵回来。老法师要在旁边摆设神君神像,做法请神镇魇鬼魂。玉祥说这样做那些孽业快洗净的鬼魂们也都给神君镇魇下去。老法师非常惊慌,一做什么手就颤抖,说话声音也发抖。我们在屋里站了一会,不敢再呆在屋里,暂时去外面。也不敢离开,就听着鬼魂的哭笑声,在门口站着。不多时去做法事的法师们也先后回来了。等到快天黑那块,年轻的法师们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看看没事,都各自回去了。老法师们一个个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的样子。关巧巧看他们守在这边,让我和梁小文去买饭。那边餐馆里看我们要的多,直接派车给我们送过来。上上下下的好几趟,把泡沫箱子抬上去。我们坐在楼道里开饭,几个老法师商量着摆阵。这个阵不是娘娘的那种阵,仅仅是七星灯阵之类的小阵而已。我刚吃完点上烟,晓白给我来电话了,问我怎么一天不回去。我说这边镜子里的鬼魂要跑出来了。晓白一听立马就要过来看看,我在电话里说着,她已经挂断电话了。我拉了阿妙的手说:“快走,晓白要过来了。”
阿妙笑道:“你不给她好好说,她过来干什么?”
我连赶紧开车往那边走。回到家里,晓白老公在沙发上坐着,逗孩子。晓白正在洗手间里化妆。张小遥问我:“怎么一天不回来?电话也不来。”
我说那边非常麻烦,鬼魂可能要跑出来了。晓白又在洗手间里喊起来:“哥我要去看看,我老公也要去。”
我忙说今晚不能去看,我就是怕她跑过去过来的。我对张小遥笑道:“看好他俩,别让他俩过来。我和阿妙还得过去。”
张小遥做了饭,在等我俩回来。我和阿妙在那边吃过了,张小遥煮了海鲜汤。我和阿妙匆忙喝了一碗就走。晓白提着包跑出来,我亲亲她额头说:“乖乖今晚不去,明晚能去的话你去看看。”
晓白答应着回去了,我和阿妙赶忙下车,开车回到协会里已经是天黑那会了。整个协会附近的气氛都已经变得非常诡异了。莫名其妙的有许多乌鸦在上空鸣叫盘旋。我和阿妙走进大楼里,法师们忙着在大楼内摆设阵法。今晚法师们可以说是各显神通,都拿出自己的看家本来在大楼里布置。玉祥站在楼道里写符,梁小文和关巧巧跑着贴符。玉祥看我和阿妙回来了,念叨着责备我俩瞎跑。写了几张就给我和阿妙,我俩跑着一个办公室一个办公室的贴。楼道里也要贴上。大家正乱哄哄的忙着,忽然几个法师喊叫起来。多半是鬼魂钻出来了,我们相互吆喝着往楼上跑。跑上楼,玉祥和几个法师在楼道口处站着。一个穿着旗袍,四十多岁的古代驼背女人和一个穿着清代官府,身材高大的老头在玉祥写纸符的地方站着。这是前些天几个法师们在开发区那边新捉来的鬼魂,放进滴水镜也就几个月的时间而已。那个身材高大穿着官府的男鬼看看玉祥写的纸符,拿起毛笔塞进嘴里。他舔舔毛笔的狼毫,握着毛笔往纸符上写起来。玉祥为了增强纸符的法力,在墨水里添加了金粉朱砂鸡血那些东西。男鬼才握着笔要写,忽然嘴里开始青烟乱冒起来。他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接着手舞足蹈,开始乱挣扎。七窍里青烟乱冒,好像脑袋内部燃烧起来了似的。男鬼老牛一样嚎叫着,双臂乱挥舞。浑身抖的简直像在跳舞,跳了一阵翻到在地上,身子蜷缩成一团。过了一会鬼魂化成一滩黑色的液体,这就是元神消散了。女鬼惊恐的看着男鬼,看男鬼化成黑水了,她看看我们,反身跑进屋里。屋里肯定也挤满了鬼魂,传来鬼魂们叽叽咯咯的琐碎喧闹声,听着令人头皮发麻。法师们七嘴八舌的商量着怎么办。摆灯阵的那个法师说只要把门口的灯阵点着了,鬼魂们就不敢从门里出来。老法师老奸巨猾,不肯上去点。年轻法师们都回去了,就我和梁小文。大家就公推我俩上去点灯阵,我和梁小文给他们几把推出去。我俩手里夹着纸符,盯着门口慢慢的一步步挨上去,梁小文嘴里念咒,手一挥把指缝里的纸符点着了。梁小文把七盏油灯点着了,我俩回头一阵风跑回人堆里去。老法师们又笑起来,又说两个人去看看屋里挤了多少个鬼魂。这时候这帮老家伙都往后退的一个比一个远,梁小文生气的接过玉祥手里的铜镜和罗盘,叫我过去。我俩又一步步的挨上去,梁小文把铜镜藏在身后,小声的对我说:“咱俩稍微掀开门看一下,只要站在灯阵里面,鬼魂就算出来了也不能怎么样我俩。”
我点头答应着说:“要是一哄全部出来,撒腿就跑,什么都别管。”
梁小文也说是这样。我俩一步步蹭到门口,一只脚迈进灯阵的一盏油灯那边。梁小文呼呼的长长吁了几口气,手颤抖着伸出去推门。我也大气不敢出一口的看着门缝越来越大,推开了大概一尺宽,忽然照面就一个脸腐烂了一半的鬼魂直勾勾看着我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