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们给油灯里添过油以后睡着了,中午醒来,那两个老头子又来替换我们。我们回到旅店里,会长也刚过来。他带了许多东西,一件一件给我们说:“这个是小遥给的,说给你们解馋的。这是小文妈让雯雯带过来的,这个晓白给天明的,说想天明了。”
我对阿妙笑道:“宝宝不吃醋吗?”
阿妙挑挑眉头说:“还好吧,毕竟是晓白,不是别人。”
我们坐在屋里吃着说着罗有慧和胖女人,会长认真听着,听完了说:“这个老婆子看来要和我们那个什么了?”
我们齐声问他:“什么了?”
会长是找不到适合的词,梁小文揣摩他的意思说:“破釜沉舟了是吗?”
我补充说:“是决一死战吧?”
会长忙附和着说:“对对,就是这个。”
玉祥切一声冷笑说:“明说就是惹恼了。”
会长又推测的语气说:“老婆子那边养了几个女鬼,现在估计都送的差不多了。我看那个假无常也就要送上来了。”
玉祥笑问他:“今晚就送来?”
会长又拿不准:“也不好说,我觉得就是这几个晚上。”
梁小文感叹:“快点做完回去了,这荒郊野外,冷冷清清的。”
其实冷清有冷清的好处,阿妙笑说:“我倒觉得这边好一点,清清静静的。”
玉祥也喜欢这边清净,直接给我们说:“一回到江城,一天就想着和小文胡搞。”
这个我也有同感。城里的那种喧嚣确实有种催情剂的作用。会长吃完晓白带给我的麻辣鱼干,擦擦手说:“我去看看罗大姐她俩,还得去莲儿家一趟。对了,这个晓白给你的烟,差点忘了。”
他从兜里掏出来扔给我,自己走了。我们吃吃喝喝一阵,看看下午没事,我们去湖边散步。晚上我们去看完油灯回来,会长也过来了,他在莲儿家喝的已经半醉了。嘀咕一阵,罗盘上的指针一动起来,我们赶紧去外面找女鬼。会长估摸老婆子收养的女鬼不会超过十个,今晚要是再捉住两个,已经满十个之数了。我们捉住一个女鬼,剩余的一个跟着指针找了好久找不到,都快冻僵了。忽然一个白衣服的鬼魂弯曲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跳着走着,从一个池塘边跳出来。鬼魂跳走的姿势看着很滑稽可笑,像是翅膀受伤的那些鸟儿一样。会长酒还没醒,扶着眼睛问我们:“这鬼魂在玩什么把戏?”
白色长袍看着有些眼熟,梁小文惊叫:“是假无常。”
会长一下警醒起来,对我们说:“假无常有点门道的,我们留心着点。”
假无常在前面一瘸一拐走着,我们跟在后面暂时静观其变。假无常似乎也在和自己做吃力的挣扎。打个比方,好像掉在粘鼠板上的老鼠挣扎那样。假无常拖着一条腿,一瘸一拐的跳着走着。玉祥看着笑出来,问会长:“假无常来做什么呢?”
会长伸长脖子看着假无常说:“估计老婆子差使的女鬼没有了,来勾两个魂。”
假无常像快速的走动,但是一瘸一拐的总是走不快走不好。走路的姿势给人一种丢三落四的感觉。会长搓搓手要了玉祥的铜镜,吩咐我们:“天明和小文帮我,银盏捉的住假无常吗?”
玉祥迟疑着说:“应该行,又不是什么千年老鬼。”
会长蠢蠢欲动的一会,看假无常还吃力的在前面走着,他说声“上”。会长一马当先先冲上去,一铜镜拍打在假无常的臀部。他带着醉意,拍偏了,不然后背心才是要害地位。我和梁小文也一把抢上去,本来是要贴纸符的,假无常却嘶哑着声音怪叫一声,跌倒在地上。这样我和梁小文就算是失手了。梁小文喊声“拿来”,一把把假无常手里的纸片鸡毛掸子抢过来,假无常又一声怪叫。玉祥银盏放在假无常的身上,假无常没有像其他的鬼魂一样蜷缩着身子缩小,而是全身剧烈的颤抖着。眼看着这个有异常,玉祥一脸惊慌不知所措,会长也慌了手脚。假无常一直抽搐着,却也不翻身站起来。我们就在旁边看着假无常抽搐,抽搐了几分钟之久,忽然冒出一团白气遮住我们的视线。等白气升上去以后再看时,地上一具腐朽了一大半的男人尸体,尸体上是破布褴褛的衣服。尸体很可怖,左腿上只有骨头,肉都腐烂掉了。脸上剩的半脸肌肤也都干瘪,一只手也只有五根手指骨。胸部露出一部分肋骨。死人比鬼可怕多了,我们惊慌了一阵,会长赶紧给罗有慧打电话。罗有慧接了电话过不来,不多时几个女的男的跑过来了。会长给他们说我们怎么捉住假无常的,他们围着腐烂了一大半的尸体看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很神奇的是梁小文抢在手里的那个纸片掸子变成了一根黑色的乌鸦羽毛。大家围着假无常站着商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路边人家灯都亮了,四面一片明亮。一个老人看了一阵腐尸说:“这是那些年电鱼给电死的铁柱儿。”
忽然大家都围上去,仔细查看,又有人陆续认出来说:“没错,是铁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