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起来,阿妙在旁边迷迷糊糊的哼唧。我还小心的转身,怕压到身边的英英,一模摸到阿妙的胳膊,才想起英英已经走了。我和阿妙吃过早饭,先去协会看看。这次出去相当于是走着去的,因为前面开道的法师得步行,我们也要跟着他们缓缓行进。路上可能要用到很多东西,还要预备着棺材里的老尸暴起啊或其他的麻烦,道具也得准备充足了。我和梁小文又去购置车上的大帆布勾挂的挂钩,买好以后回去。梁小文对我说:“你没事去看看那个女鬼,她挺记挂你的。过两天就要转世了。”
我问那个女鬼什么时候转世,梁小文说是后天晚上大概十一点那会。我们要离开,女鬼在屋里乖乖等到那会就行了。我就跟梁小文进去,这次女鬼和我更加熟套,完全无所顾忌了。我俩一到玉祥的卧室里,女鬼就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如饥似渴的亲吻我。接着又是让女鬼魂不附体的一顿折腾,女鬼两只闪着冷光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给我说:“哥哥,来世有缘,我还给你做女朋友。”
我摸摸她的脑袋说:“不要牵挂着这些,干干净净转世去吧。”
女鬼抿嘴小嘴儿答应。我问女鬼一些她生前的事情,女鬼说自己生前是给男朋友骗去灌了酒,被男朋友的三个朋友搞了,她一气之下就跳湖了。我给女鬼说了一些转世方面的知识,算是对她的一种开导,让她知道怎样转世最好。女鬼一一答应着,我又说了运石棺的事情,说这次是最后的相会。女鬼说她知道,我不想在这边多做停留了,摸摸女鬼的脑袋,亲亲她额头,和梁小文离开。下午快五点那会,林自灵打电话叫我们去协会,所有运送石棺的法师们都去酒店,又是一桌以后再办正事。吃完回去,已经是暮色降临了。法师们没送过阴人,感觉很没有把握。临出发以前又做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法事。我和阿妙跑过去给张小遥她俩告别,打电话给英英父亲,他们明天中午那会才到柳州。我大略说说运石棺的事情。回到协会里,法师们已经准备出发了。协会里的其他法师们送行,我们带着奔赴使命的庄严心情上了车。车次是这样的,前面开路的法师们,是一辆车,几个法师轮流上车休息,下车开路。中间是装着石棺的两辆卡车,林自灵和一个法师坐着一辆,会长和一个法师坐着一辆。后面的法师们是一辆车,我们几人坐着玉祥的车。车队的情形大概就是这样。在市区内开阴路比较的不雅观,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对不对,反正先开着车到市外再照正规程序来。车子驶出市区也花了半个多小时,这是九点半那会。两个法师先下车,一个在前面手里端着油灯,摇着铃铛,嘴里喊:“阴人行路,阳人借道”之类的话,另一个法师一路上撒纸钱念平安咒。我们放缓车速,刚开始感觉还挺有趣的,阿妙和关巧巧趴在座位上看路上的情形。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感觉这是一件多么无聊的事情。渐渐觉得车子走的太慢了,焦急起来。晓白偏偏这时候给我打电话过来,问我出发了没有。她给我念叨今天开始去上班了。前两天好好地,今天过去又在办公室里没了力气,摔倒在地上。我听晓白的意思是向我咨询咨询是不是还有什么说道在里面,我给玉祥说了,玉祥接过电话,叮嘱晓白一天别老在阴房里闷着,多去太阳晒的到的地方。晚上暂且别和他老公行房事,不行去玉润那边看看,要玉润些向阳咒烧了,用酒服下去等等。玉祥又问晓白手上大拇指虎口处的青斑消失了没有,晓白说还看的见,玉祥说这就是尸气还没退干净的缘故。我接过电话,问晓白摔倒了摔没摔到哪里,晓白说就是摔在地上,也没什么。玉祥又问晓白肚子,晓白不知道在干什么,嗲着声音喊她老公:“老公给我看肚子。”
晓白老公说:“肚子上还有一片淡淡的青色。”
玉祥说等那块青色完全不见了,晓白身上的邪气才算退干净了。我把话转给晓白,晓白答应着。玉祥又让我告诉晓白,明天去玉润那边,让玉润用朱砂在晓白肚子上点个痣,又让晓白涂大红口红,也有退邪气的作用。晓白平素不怎么浓妆艳抹的,我说了,晓白嗲着说:“那你走了,谁给我买口红?”
她还挺认真的。我笑道:“你让你老公先买上,我回来把钱给他,算是我买的怎么样?”
晓白嗫喏着说:“那行吧,我要菲尔斯牌的。”
肯定又是大价钱的,我说她要什么都行,又让她把电话给她老公,我给她老公把这些详细嘱咐一遍。挂断电话,我又为晓白而心情沉重起来。玉祥对我笑说:“天明,怎么样?风流债不好了结吧?”
我苦笑道:“像会长那样,也没什么不好了结的。这两天可能日子不好,昨儿为英英郁闷了一天,又是晓白。”
玉祥笑道:“阴人行路,哪有阳人的好日子?”
阿妙叹气点上烟给我说:“正儿八经的我和小遥姐,啊,你说你哪一次为我俩这么闷气过?”
我笑道:“你这话不对,闷气好像是什么好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