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哪儿？”许舒看车子驶去的方向不是之前那个餐馆，反而逼近市中心。
“今天吃西餐吧。”叶成周不爱那些东西，但叶成雨喜欢，许舒跳脱起来不比叶成雨差，想来也应该喜欢。
果然，许舒来了兴趣：“哎哎哎，我知道一家，你过前面这个路口右转。”
叶成周勾唇：“好。”
西餐厅环境相当好，门口就有身穿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弹钢琴，流水声滑过耳畔，没由来彰显出一种刻意强调的逼格来，是许少的风格。
看得出叶成周不常来，男人虽然没有表现出拘谨，但是点餐时兴致缺缺，这是为了迎合自己，许舒一想就心情舒畅于是根据叶成周的口味点了些不那么“西式”的，意面都是黑胡椒口味的，“牛排吃吗?
“不吃。”叶成周摇头，肉类他极少吃生的，但在这种地方点全熟无异于丢脸，忽的，叶成周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许舒：“你也别吃了。”
许舒：“？”不至于吧兄弟，你不爱吃我也不能吃。
“才养了几天？”叶成周神色有瞬间的别扭：“等再养好些。”
许舒将这模棱两可的话翻来覆去过了十几遍，像是终于明白了叶成周的意思，他眯了眯眼，“你是指......我的胃病？”
叶成周点头：“嗯。”
不夸张地说，酥麻从心脏瞬间涌遍全身，许舒指尖轻颤：“你怎么知道的？”
“很难知道吗？”叶成周反问，“总之想吃再忍忍。
来自爱慕之人的关心，许少紧张得声线都在哆嗦，毕竟这种话从叶成周嘴里说出来太难了，他也成功被男人带偏了话题，转头同侍者说：“再来一份玉米浓汤就这些。”
叶成周黑眸注视着许舒，想到了他刚才的问题，怎么知道的？
许舒对叶成周的第一印象是在满云县，可他的那辆车都是叶成周改装的，交际怎么可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更早之前，喝了酒的小少爷开车到了他店里，彼时叶成周也是一件工字背心加黑长裤，许舒跌跌撞撞从车上下来，还要朋友扶着，一看就是喝的爹妈不认，但他醉酒跟旁人不一样，眼尾晕染开一抹红，眼神飘忽不定，看谁都像勾引，许舒盯着叶成周看了几秒，由衷感叹：“型男，帅气!”
叶成周生平第一次被人嘴上占便宜，还没反驳的机会。
是许舒的朋友说了改装要求，许少爷本人则蹲在门口，看谁路过就“嘿！”一声，吓到人就偷着乐，没被打简直是奇迹。
临走前许舒还冲叶成周挥了挥手
特别好说话，眼中春波荡漾：“老板加油！老板再见。”
后来叶成周才知道，那位是许家少爷，叫许舒，出了名的情场浪子，换过的男女朋友可绕明阳市三圈。
听到这里，叶成周的一些心思瞬间就灭了，爱情观不一样，既然已经知道结局惨烈就不浪费感情了。
再见许舒，这人才记住他，然后便开始了似有若无的撩拨，拿自己一个征服对象？还是千万情儿中的一个？随便吧，叶成周心想，反正只要他拉开分界线，便是刀枪不入，所以开始那几个月，除非许舒联系他，否则叶成周是不会主动开口的，他怎么说也是个生意人，知道钱不能外流，心意也一样。
可许少的心意跟不要钱似的，他嘴上硬气，实则做的全是为叶成周好的事。渐渐的，叶成周才发现许舒这些年浪迹情场真是浪了个寂寞。
纯的跟什么似的，也就嘴上功夫一绝，自己有一次无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这人当时就面红耳赤，活像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
许舒好面子，真的就仅仅好“色”在了面子上。
“严重吗？”叶成周又问：“看过医生没？”
许舒不太习惯说这些，但问的人是叶成周，他摇了摇头：“不严重，就是那些年浪，喝酒喝的，不喝啥事没有。”
“多注意一些。”叶成周沉声。
许舒耳廓通红：“知道了，哎呀你怎么跟我爸似的。”
叶成周眼中闪过笑意。
这顿饭吃的气氛就有那么些暖昧，叶成周主动迈出一步这意义完全不一样，许舒心情好，吃的都多，中途朋友发信息约酒场，许少云淡风轻一句“戒了”，全然不管对面连串的问号。
吃完饭出来天空飘着大雪，才九点钟天色就深的不能再深，停车的地方有些远，两人穿过马路步行过去，没什么人，只有寒风拼命往脖子里面钻，许舒缩了缩，下一秒叶成周停下脚步，解开了自己的围巾，明知道他要做什么，许舒却还是心跳的恨不得冲出喉咙！事已至此，他反而胆子大了起来，抬头看向叶成周。
是很帅气，面部线条硬朗分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沉得如同这凛冬的夜色，可许舒就是控制不住的......思路瞬间断开，他微微睁大眼睛。
叶成周俯身给许舒戴上围巾，右手拿着一头绕过青年的后脖颈，左手接过，是个需要靠近的动作，可等围巾围好，距离也只近不远。
叶成周没有退开。
风声倏然停止，许舒感觉不到风雪，也感觉不到冷，相反，滚烫挤出胸腔，带着一阵尖锐的耳鸣。
“可以吗？”叶成周哑声问。
什么可以吗？许舒有些懵，系围巾？系都系了，现在问算怎么回事？有慌张的念头在脑海中冲撞过去，他却刻意选择了忽略，接道：“当然可以......”
话音刚落，一种非常好闻的古龙香水席卷全身，叶成周的唇有些冷，可辗转在自己唇上时，许舒缓缓闭上了眼睛。
有骑着摩托的轻狂少年经过，对着他们吹起口哨。
许舒有些惊醒，但腰间的手却微微用力，像是在控诉他的不专心，知觉在这一刻回归，胀满胸腔，但许舒却什么都不想管了，他募然攀上叶成周的脖颈，这个吻瞬间炽热起来。
一路之隔，两道身影矗立在风雪中，十分登对。
季苒小心翼翼：“博彦？”
蒋博彦“嘶”了一下：“苒苒，你拍张照片。”
季苒掏出手机：“你的没电了？”
“不是。”蒋博彦语气温和：“我担心扔过去会砸伤人。”
季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