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气息肆虐。
元始理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不是许长生的对手。
但就算是死，也要拉着许长生下水，否则难消心中之恨。
“唉！”
就在剑拔弩张，许长生和元始拼命相搏之际，一道幽幽的叹息在几人耳边响起。
随后。
天地都在凝固。
即将自毁的盘古幡缓缓恢复原状，一道道裂缝被修复。
许长生身前就连混元大罗都要胆颤心惊的死字，也逐渐瓦解。
突兀间。
一道鹤发童颜，身着道袍，带着玄奥宁静古朴气息的身影出现在许长生和元始中间。
“见过老师。”
不管是欲要疯狂的元始，亦或者看戏的通天和女娲，都朝着来人行礼。
唯独许长生直视来人，眼眸中满是审视。
这人，正是鸿钧。
“尔等太放肆了。”
鸿钧面无表情的呵斥，“区区小事，何至于性命相搏。”
“小事？”
许长生冷笑出声，“这千万人族惨遭屠戮，居然只是区区小事？”
鸿钧视线转向许长生，面无表情道。
“天道至公，一举一动皆有深意，他们命该如此，又何尝不是缘法。”
听到这话，许长生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笑声中蕴含着无限愤怒。
悲愤！
另一边，感觉不对的通天低声呵斥，“长生，不得无礼！”
并不是通天对鸿钧还有幻想，认为是自己老师，该敬着。
而是。
鸿钧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合道执掌天道权柄，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强。
现在惹恼鸿钧，一点都不明智。
许长生给了通天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目光再次落到鸿钧身上。
“烛九阴，是你的手笔吧。”
鸿钧闻言点头，“不错。”
“利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引动的煞气来孕养烛九阴，百万生灵惨遭屠戮化为阴魔资粮，您执掌天道，做事之前，定然猜到会有如此结果！”许长生身子紧绷，一字一字的说出。
“没错。”鸿钧面无表情的应承下来。
“好！”
许长生眼角一热，一股怒火在胸口燃烧，指指元始，“他引导阴魔设阵，捕捉千万人族如煞气身亡，就连轮回都不能，你也历历在目？”
鸿钧扫眼一脸讪笑的元始，仍旧是点头。
轰！
许长生只感觉脑中嗡的一声，就好像有什么轰然炸开，瞳孔中有血丝凝聚。
强忍着怒火，许长生再问。
“如此大的杀业，为何没有业火降下，难道这也是区区小事！”
话到最后，许长生忍不住提高声音，形同质问。
鸿钧一声冷哼，天地一片肃杀，无穷威压横空而生，全部压在许长生身上。
他非常不满意许长生的态度。
论修为，他冠绝洪荒，更是圣人老师，是道祖，是合道者。
随意一个身份。
都代表着无量威严。
他许长生不过通天的一个弟子，就算突破混元大罗金仙又如何，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许长生咬着牙，倔强的挺着脊梁，目光越来越沉。
“还请道祖回答！”
鸿钧心头一怒，眼睛一瞪，“小辈放肆。”
轰！
比之前数倍有余的威压直直压在许长生身上。
嘎吱！
让人牙酸的扭曲挤压声中，许长生只是微微弯腰，随后再次挺直，毫不畏惧的看向鸿钧，再次道。
“请道祖回答！”
一边的通天和女娲忍不住攥紧拳头。
许长生这是要捅破天呀。
通天更是心焦，眼瞅着气氛越来越僵，连忙上前一步。
“老师息怒，长生只是无心之失，太想知道真相了，并不是质疑老师。”
“质疑？”
鸿钧冷笑，淡淡的瞥眼通天，对着满脸倔强的许长生道，“元始也只是因势利导，天发杀机，量劫乃天地定数，这些凡人注定应劫，故元始有功无过。”
话音落下。
众人一片静默。
元始得意的挺起胸膛，也不再心疼那为了躲避业火而崩解的先天灵宝。
老师都说了，他此举有功无过。
至于用先天灵宝蕴含的天地法则来消弭业火，只是手段而已。
另一边。
通天心颤，不敢置信的看向鸿钧。
有功无过。
这样的话，怎么能从鸿钧口中说出。
女娲同样震惊，对鸿钧产生了浓浓不满，人族千万生灵被屠戮，结果只换来了有功无过四字？
这公平吗？
公平个屁！
“呵呵。”
许长生轻笑起来。
有功无过。
这四个字彻底将他打醒了。
或许在鸿钧这样高高在上的修炼者眼中，普通凡人乃至于洪荒万千生灵，也不过就是蝼蚁而已。
用他们的性命来抵消一部分量劫，让所谓的仙神能安稳度过杀劫，应该是这些凡人生灵的荣幸。
“他们还要感恩戴德是吧，区区百年寿命的蝼蚁，能为高高在上的仙神抵挡杀劫，消弭量劫，这可是他们信仰叩拜仙神无数轮回才能修来的福分是吧。”
许长生低语，蕴含着无尽嘲讽。
“你懂什么！”
元始厉声呵斥，“老师都说了，量劫一起，天发杀机，区区凡人又怎能比得上吾等修者千万年苦修。”
“可，他们的命，难道不是命？！”
许长生陡然抬头，状若呐喊，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了出来。
“够了。”
鸿钧制止准备说话的元始，淡淡道，“此间事了，尔等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将封神榜填满，各自散去。”
话音刚落，鸿钧就要带元始走。
“道祖留步！”
许长生猛的上前两步，拦住鸿钧，“长生还有疑问！”
鸿钧一顿，视线仿若刀子一般戳在许长生身上，“吾说了，元始乃魔行圣心，不妥当之处，自有吾这个老师来罚，想不通，闭关自悟！”
此时的鸿钧，对许长生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原本的封神大局被搅的一团糟，上榜之人远远不够，以至于拖慢了他的合道速度。
这也就罢了。
现在更是当着诸多弟子的面质问与他。
真以为他这个道祖，不要面子？！
“魔行圣心。”
许长生似笑非笑的念叨这四个字，右手伸出，化神笔再现，一股威严玄奥又古朴庄重的气息徐徐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