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不学好，就会吓唬人，你舍不得教训，我帮你。”
古川博转动着手腕。
纸扎人明显一抖，“哇”的一声哭的更加惨烈了。
哭唧唧的纸扎人一路小跑到老人身后的柜台里，躲了起来。
“不哭不哭，欺负小孩子会遭报应的，你看他，就是遭了报应才沦落到找老头子赊账的。”
老人安慰着纸扎人如果不是声音太过沙哑，也许林黛黛也可以听出几分慈祥的味道。
但现在老人捏着破锣嗓子，哄着纸扎人，林黛黛只感觉到惊悚。
这次记住了古川博的弱不禁风，林黛黛真丶轻轻晃动了一下古川博的衣袖。
“就是一个吊着一口气，没咽下去的老头子，还是活的，没什么害怕的。”
林黛黛无语，这一个活蹦乱跳的纸扎人才是重点吧。
“纸人，活了！”
林黛黛试着提醒一下古川博，关注的重点。
“哦，它啊。”
“老头子的孙子，难产没保住，靠老头子帮它吊着一口气才留下来的，都死几百年了，更不用怕。”
这次都不用林黛黛吐槽了，老赌鬼都不能忍了。
“小的都死几百年了，你还说他爷爷是活的？”
“昂。”古川博冷淡的应了一声。
林黛黛：“......”
老赌鬼：“......”
“老头子，你先把纸钱拿出来，烧了把这个鬼送走。”
古川博不耐烦的把地上蹲着的老赌鬼踢了出去。
老赌鬼不受控制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扑腾到了老头子的脚边。八壹中文網
纸扎人听见动静，探了个头出来，用破开的大洞盯着老赌鬼。
“爷爷，是新鲜的鬼魂呀。”
纸扎人惊喜的叫着。
老赌鬼：怎么滴？您这是挑大白菜吗？还挑新鲜的来？
“纸钱是他要的，他是送你们的，你们还舍不得纸钱，我就带他走了。”
“要！要！要！”
不等老头子有反应，纸扎人先狂喜的喊了起来。
“咳咳，我去拿纸钱，你们等着。”
孙子已经闹了起来，老头子也抹不开面子，只好起身去后屋翻找纸钱去了。
林黛黛这才注意，柜台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门，黑洞洞的。
因为光线太差，所以才一直没有发现。
直到老头子走进那个小门，才被注意到。
门后传来一阵翻找的声音，不时还有东西打翻在地的“哗啦”声。
古川博倒是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但老赌鬼可不行了，他抖抖嗖嗖的就要从柜台边往外爬。
纸扎人以为他要逃跑，从柜台后伸出手去抓他。
老赌鬼惊慌失措之下，一脚后蹬，把纸扎人的左手完全的踢散架了。
纸扎人委屈屈的哼了一声，但没有和刚刚古川博捅破他脸一样，去大哭大闹。
只是安安静静的缩回了柜台后面，探着破洞的脸，对着古川博这边。
也不知道是在看着向外爬的老赌鬼，还是看着古川博。
感觉到身后没有人追过来，老赌鬼手脚并用，更快的向门口逃去。
路过古川博身边的时候，却被滴溜住了。
“跑什么，看你胆小的。”
古川博嫌弃的把老赌鬼提了起来，让他双手离开地面，站了起来。
老赌鬼双脚抖的厉害，下意识的把手伸向古川博，想要在他身上借一把力。
手还没碰到，就被古川博锋利的眼神逼退，手掌在空中拐了个弯，搭在了林黛黛的手肘上借力，才勉强站稳。
古川博和林黛黛同时看向老赌鬼搭在林黛黛手肘上的黑爪子。
林黛黛叹了口气，伸手又扶了老赌鬼一把。
古川博倒是不客气的嗤笑。
“都当鬼了，还有什么担心的，你还能怎么样？”
“不是不肯轮回，准备消散吗？”
“不应该天不怕地不怕，才是吗？”
老赌鬼憋红了脸。
“那我也才是刚死没多久啊，你这跳出一个纸扎人就是几百年的老鬼，谁心里受得了啊。”
“怎么？害怕犯心脏病，再死一次吗？呵。”
古川博嘲笑完，就扭开头不再看他一眼。
夹在中间的林黛黛：我是谁？我该做点什么？
“咳咳，找到了，拿去吧。”
老头子弯腰从小门钻了出来，拿出一叠看起来毛糙掉渣的黄纸，随手就丢在了柜台上。
纸扎人朝老头子晃了晃破烂的左手，哼唧了几声。
老头子摸了摸纸扎人的头顶，并没有说什么。
古川博迈步向柜台走去，没走动。
再迈步，还是不动。
回头盯着林黛黛。
后知后觉的林黛黛，赶紧松开拽着古川博的手。
看着柜台上的纸钱，想着古川博应该拿不动，犹豫着要不要要过去帮忙拿过来。
就看见古川博大步走了过去，抄起黄纸点了点。
塞了一大半到自己怀里。
剩下的几张转身递给了老赌鬼。
林黛黛：“......”
“你给我，我也自己烧不了啊。”
老赌鬼苦着脸接了过去。
“这是真正的鬼钞，上了轮回路，遇到那些掌管轮回的鬼差，塞一两张就可以换个出身。”
老赌鬼听古川博这么说，立马紧紧的抓紧手里仅有的几张鬼钞，眼睛都冒光了。
“有钱了，该去轮回了。”
古川博提醒道。
“轮回！轮回！轮回！”
纸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了柜台，听见老赌鬼要去轮回，兴奋的挥舞着仅剩的纸右手。
纸张的在空中划过的声音，哗啦哗啦的，代表着纸扎人有多么的开心。
“这......你们确定不是在骗老小子我吗？”
老赌鬼将信将疑的看着古川博，实在不敢相信他的鬼品。
“不信的话，鬼钞还给我。”
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白净的手掌摊在老赌鬼面前。
老赌鬼拽着黄纸退了两步，离古川博保持距离。
生怕古川博抢走了他的鬼钞。
他可没忘记，刚刚老头子从内屋拿了一沓纸钱出来。
古川博就只给他了薄薄的几张，剩下的都给他扣住了。
老赌鬼在鬼钞上搓了搓，讨价还价道。
“就这么几张，还不知道真的假的。”
“还我。”摊在老赌鬼面前的手掌，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