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寒冷了起来,长乐宫中的寒梅已经盛开,清冽的梅香在空气中流转,让人闻之欢喜。
顾羡鱼吩咐青禾折些梅花,此时主仆二人正围坐在寝宫内殿的茶几前,闲情逸致地修剪着花枝。
当然,是皇后娘娘在说,青禾她来修剪。
“对,这花苞留下,其余的枝叶去掉,再剪个斜口.......”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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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主仆二人专心致志的时候,魏鄞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奴婢参见陛下——”
忽然,青禾发现了明黄色的衣角,来不及多想,立刻放下剪刀,俯身跪拜。
“免礼,下去吧。”
魏鄞吩咐道,等人走后,径直坐了下来,拿起剪刀,在枝丫上比划着问:
“鱼儿,是这样剪吗?”
“还是这样?”
“喀嚓——”
话音刚落,一剪子下去,盛放的花骨朵跟花苞的枝丫分开,断了。
“你还是别剪了,要不插花吧。”
顾羡鱼一言难尽地望着笨手笨脚的男人,想想换了个任务。
“容伯伯走了,许太医能行吗?”
魏鄞前一句是用肯定句,后面一句用的是疑问句。
“容伯伯寄情山水,对身外之物并无追求,此等名医,实不该被困于宫廷之中。”
顾羡鱼斟酌后开口,心里对男人的小心眼习以为常。
“咚~”
魏鄞将枝蔓投进了花瓶中,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许太医已经拜入了容伯伯门下,成为了关门弟子,可见天赋不错。”
顾羡鱼说完后,伸手捡了一支梅枝,摆弄了一番后插入了花瓶中。
“都听你的,你想留,那便留。”
魏鄞醋意大发,语气中酸溜溜的,叫人哭笑不得。
“许太医倒是家世清白,是位可信之人。换旁人,你信得过吗?”
顾羡鱼斜了一眼男人,无视对方的醋意大发,复而又捡了一支梅枝........
“嘶~”
忽然,肚中的孩子踢了她一下,痛意袭来,手上的枝蔓没拿稳,掉落在案几上。
“传太医——”
魏鄞面色一凝,不明所以,以为是心爱之人身体不适,急忙想要唤人去请太医。
“别,是孩子踢了我一脚,没什么大碍。”
顾羡鱼捂着显怀的肚皮,连忙阻止男人犯傻。
魏鄞紧张地凑近,双手抚摸了上去,“恶狠狠”地警告道:
“朕命令你不许踢你母后!”
“.......”
顾羡鱼无语凝噎,传说一孕傻三年,不是说女子吧?
“糟了,还没给孩子起名字!”
魏鄞感受到掌心下有些小动静,嘴上凶巴巴的,眼神确实柔的像是要滴水。
他的孩子,生龙活虎,就是性子调皮了些~
等孩子出世后,如果是男孩,他就请天下能人异士,为其传授功法!请大儒状元之才传授其文章诗才!
想必若干年后定能成为一位文武双全的帝王之才!
如果是女孩嘛........
他就提前物色几个皇夫候选人?
“是该起名字了,哥哥来信,也在问孩子的名字可曾起好.......”
顾羡鱼不知道男人心里在盘算什么小九九,她微微推开男人,抽出茶几后方架子上的笔墨纸砚,笑盈盈道:
“哥哥说,若是位公主,他将边罗各国,收集奇珍异宝.......”
“若是位皇子,他将收罗武林绝学,奇门遁甲.......”
“这么会说,咋不自己生一个.......”
魏鄞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他这个大舅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烦人。
“嗯?你说什么?”
顾羡鱼怀疑自己听岔了,目光不善地望着男人........
“没什么,我只是在嘀咕孩子该起什么名字~”
魏鄞岔开话题,接过笔墨纸砚,开始研磨了起来,看起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母妃曾说,父王为了给我们兄妹起名字,可是将自己关在书房好些天呢。”
顾羡鱼言下之意便是,父王为了她们兄妹的名字想了好久,现在他要给她们的孩子起名字,该不会信手拈来吧?
“岳父大人文韬武略,我是比不得,但同是为人父,怎会信手拈来........”
魏鄞看穿了心爱之人的潜台词,义正言辞地表态。
内心则是有些心虚,好险........
“喔?那你倒是写写看。”
顾羡鱼似笑非笑,双手捂着肚子,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软垫之上。
“厌离。若是女儿,便叫魏厌离,厌离秽土欣求净土。
若是儿子,便叫魏天衍,有道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魏鄞手持狼毫,沾染了墨色,在纸上行云流水间留下了笔墨。
厌离、天衍。
“听起来还行。”
顾羡鱼身躯往前倾斜,探首张望了一二。
阿离,阿衍,小名喊起来也朗朗上口........
像是回应她一般,肚皮被肚子里的小人儿轻轻地踹了一脚,酥酥麻麻的.......
“待孩儿出世后,我一定要好生惩戒一番!”
魏鄞愤愤不平地放下狼毫,整个人顺势贴了上去,附身将耳朵放在心爱之人的肚子上.......
若不是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的好心情,顾羡鱼差点就信了男人的鬼话了!
“阿离,你可要乖乖的,等你出世了,父皇将大魏万里江山,都交由你........”
“嗯?你说错了吧?自古都是皇子继承江山社稷........”
“我的孩儿,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女,继承大统如何不得?”
“随便你,到时候文武百官,指不定又要说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