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就这么看着他。
安静的室内，寂静地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
“莫森。”
她没什么情绪，淡白的光线洒下来，将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地更为通透。
莫森看他，嘴角浮着笑意，“嗯？”
“葛奇那件事.......”
“闭嘴！”
没等她把话说完，他突然猩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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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为这件事你就不要我了？”
“秦桑，你说会等我的。”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
他一步步朝她逼近，像只受伤的兽，害怕、惊疑、绝望......
然后那只冰凉的手，慢慢轻抚她的脸颊，一点点地顺移、往下、突然——
骨节分明的长指，用力地遏住她白皙的脖颈！
似要将那纤细的脖子拧断！
秦桑一瞬间不能呼吸，脸胀地通红！
“莫、莫、莫森！你放......”
她的话，被挤断在喉咙里，断断续续。
她想到那晚那个梦境，她也是这样，被人紧箍住喉咙！
莫森面色清冷，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狭长的眸子，是猩红的，似刺目的鲜血.....
”你背叛我！”
“秦桑！你怎么能背叛我？！”
他的指骨越收越紧！
秦桑感觉到最后一点吸氧的缝隙也被掐断！
她想过他会怪她，但她没想过他会这么恨他！
渐渐地。
她挣扎的力气明显小了。
她没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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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想，或许，这才是她的宿命。
就这样死掉好了。
在秦桑感觉自己快要断过气的一瞬，那股力道终于松开！
“咳！咳！”
秦桑大口的呼吸，胸口不住地起伏！
整个人也像是被抽走了骨架，而虚软地瘫倒在地上。
莫森也慢慢蹲下，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抬高：“到头来，还是他，是吗？”
他的眼底，淬了寒冰。
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块破布，“高高在上的顾总，光鲜亮丽的豪门世家，还会接受一个被人用过的女人？”
秦桑的大脑还是混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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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没办法仔细思考他的话。
想为自己辩解，但任何解释再这个时候都显得苍白。
现在的莫森是不理智的，她没想到他会变成这样！
好在。
他还是打算放过她。
“我等着，参加你的婚礼。”
他冷笑一声。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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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琪臻是在接到朋友电话赶来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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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她以为这就是个玩笑。
但是这个朋友，从来不跟她开玩笑。
她说，莫森在酒吧喝酒，身边一圈网红。
从电话里对方透露给她的信息，每一个字眼，似乎都跟莫森沾不上边！
直到朋友拍了个小视频给她。
视频里，陷在女人堆里的，是莫森。
冷懒不羁，放浪形骸。
所以，她来了。
陈琪臻，从来不来这个地方。
从小良好的教养，让她跟这样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世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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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是莫森啊。
她喜欢了那么久那么久的人。
“莫森。”
她站在一堆网红外边，那些女人黏他黏的很紧，她挤不进去。
但她叫他，他听到了。
一双狭长的眸子看向她。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邪肆地勾唇，朝她举杯。
陈琪臻知道他喝醉了，他以前从来没对她这么笑过，这根本不是以前的莫森。
从他回国的时候，以前的莫森就死了。
“喝什么？”他朝她笑：“随便喝，今晚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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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拿起了旁边还没开过的一瓶威士忌，“这个吧。”
听说这个挺烈的。
人都会变，抛掉教条规章，变得随心所欲！
那个晚上，很疯。
她把自己灌醉了，陪着他一杯一杯的喝！
她能感受到他的不开心，虽然他一直笑着。
但人悲伤的情绪会传染的，所以，她也不开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在酒店的床上。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这个房间没有一丝男人存在过的气息。
陈琪臻顶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苦笑了下。
她捞过床头的手机，里面倒是有一条他的微信。
认识这么久，他几乎从没给她发过微信。
莫森：【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记忆来袭。
她想起昨晚。
他们都喝高了。
她瘫在沙发里，问他：“莫森，给我一个能彻底忘掉你的理由！”
莫森没有回答她，他只是一杯一杯地喝酒。
别人都说，失意的人喝酒，是想把自己灌醉，这样，就不会想起那些令人伤心的事了。
他有多伤心，才会喝那么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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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皮肤嫩。
莫森是真的恨她，所以他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她脖子一圈是很深的红痕。
秦桑现在一闭上眼，就是昨晚，他那双冰冷至极只想要毁了她的模样！
到了公司门口的时候，秦桑碰到刚从车上下来急匆匆往里赶的杨柳。
“早啊！”
秦桑打招呼。
杨柳立马站住，还回头看了一眼那辆车，见到车已经走了，才松了口气：“秦桑姐，早啊！”
秦桑刚刚已经看到陈以礼那辆车了，也没戳破她，只是笑了下：“吃早饭了吗？”
杨柳忙不迭地点头：“吃了吃了，秦桑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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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说着往旁边的咖啡店走，“我去买点早餐，给你带杯咖啡？”
杨柳摆手婉拒：“不用啦！我早上喝了咖......”
差点说漏嘴。
杨柳立马噤声。
她平时自己在家要么稀饭咸菜，要么办公室啃全麦面包，从来没有闲情逸致早上泡杯现磨咖啡！
秦桑抿着笑意，跟她挥了挥手。
在咖啡店等店员做咖啡的功夫，手机里面进来一条顾衍之的微信。
顾衍之：【我今天回去。】
秦桑：【提前回了？】
顾衍之：【嗯，晚上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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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捏着手机，盯着屏幕看了片刻。
直到咖啡师将咖啡递给她，礼貌的说着：“当心烫！欢迎下次光临！”
秦桑才收起手机。
倒也忘了再回一句。
顾衍之这边在酒店，等了半晌没等到秦桑的回复，倒是有一封邮件进来了。
邮件里面是一个压缩包，几个g的内容。
发件人是个虚拟的地址。
他眉头不自觉皱了下。
在商场上，有不少竞争对手，倒是用过这样卑劣的手段，先是让他的电脑中毒，然后获取里面重要的文件。
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次不是那些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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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码不是商场上的对家！
他用杀毒软件解压了压缩包之后，里面全是一个个几十mb的视频。
顾衍之搭在键盘上的手开始变得僵硬。
他似乎很快意识到那些是什么，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懦弱、胆怯过！
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挣脱了思想的禁锢，和理智的绑架......
他按了回车。
‘哒’一声！
很脆的声响。
接着。
男人女人的呻、吟声，从电脑扬声器里面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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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声充满了情、欲，和破碎的欲望，一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尖一样，准确无误地刺入到他的心口.......
他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
她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他没什么资格要求她为他守身如玉！
他明白，他愤怒的不是他们发生这样的关系，他愤怒的是，莫森居然将那些本应珍藏在欲望之下的私密，全都记录了下来！
而他给他发来这个邮件，并不是想炫耀也不是想证明什么。
他是想毁了她！
这是个疯子！
得不到就毁掉的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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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座城市。
漂亮清冷的男人半躺在沙发里。
他盯着时间，他以为顾衍之很快就会联系他的。
但是他等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半天、一天过去了！
他的手机没有响过。
姮姐进来，看茶几上一排的酒瓶，皱了眉，从一回来就不对了。
看似乖乖配合所有安排，实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今天本来是他去见新电影的导演的日子，也被他说身体不舒服给推掉了。
而实际上了。
他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发呆。
“真的不想听我的建议去医院看看吗？”姮姐无可奈何的说道：“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能受得了？你忘了你刚从哪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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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森轻笑一声：“这么想把我往医院里送？嫌我烦了？”
他说的漫不经心地，语调里又裹着混不吝，没人当他是在说真话，却又让人不得不去想，他好像，真的还在生病！
“莫森，咱们在一起公事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件事，我有过错，但我也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莫森，你这样，我看在心里难受！”
闻言，莫森眼角的笑意微敛：“我没怪你。”
“我知道，就因为你没怪我，所以我才更难受！”姮姐抽了张纸擦掉眼泪：“咱们向前看，不好吗？”
经过这些天，她也看出来了。
他没放下，放不下那个人。
可是。
莫森眼底只剩冰冷。
只见他薄唇轻启，淡声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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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几上安静了一天的手机，终于响了。
屏幕上闪烁着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没有署名，但莫森俨然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
他慢慢直起身，只是捞过手机，并没接。
就这样看着铃声截止，手机屏幕重新恢复黑暗。
姮姐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而是离开了。
没一会儿，手机一如他的预料，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慢悠悠地滑开了接听。
两个人都没说话。
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
莫森知道，从那封邮件发出去之后，顾衍之就注定要在他面前低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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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有空吗？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