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了,你能想到这些已是不容易了。其实你刚刚和我说的,我有一些想法。”
喻天佑紧紧皱着眉。“什么想法?”
沈雅意激动地抬起头,只要喻天佑有法子,那就能救秀姐了,她蠢不蠢又有什么关系呢。喻天佑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我的想法如果是真的,便太可怕了。你说,樊航樊茗都是南疆人?”
沈雅意点了点头,“没错,他们自己说的,都是南疆人。而且,他们的侍从,有几个都听不懂我们说话的。”
沈雅意仔细回忆着那日的细节,她明白越多的细节越能帮得上喻天佑。果真喻天佑皱起了眉头,轻轻摇着折扇,这便是他思考的习惯。“你说,这些南疆人,会不会和赫竭有关?”
喻天佑轻声说道,这个猜想太过可怕,他根本就不敢多想。可是如今看来,这种可能并非不可能。沈雅意听到赫竭,亦是愣了愣。是啊,大夏和南疆并不交好,平日里两国的百姓甚至都不通商。怎么近日来,竟会有这么多事与南疆扯上关系?沈雅意面露难色,若是这一切都是南疆的阴谋,单凭他们几个又能做什么呢?“可是天佑,如果他们是同一批南疆人,那他们在楚镇放毒蛇是为了让大夏的百姓民不聊生,可是他们对付秀姐,是为什么?”
沈雅意总算想到了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对劲,每个人做任何事总有自己的目的,可这些人的行为太令人费解。喻天佑也皱起了眉头,没错,沈雅意这番话很有道理。“罢了,我们这样猜想也没有用,我一会去见见你那位秀姐。她应该知道,是什么人要对付她,或是对付云水阁。”
楚镇虽只是一个小镇,却是京城边上的军机重镇。官府之中虽有大人,却大多按驻扎的将领做主。如今驻扎楚镇的军队是江为止的,大人看到喻天佑,自然很是买账。“喻大人,不知你今日,有何要下官效劳的?”
程大人不过四十左右的模样,在此要职混着日子,很是珍惜。喻天佑微微一笑,语气却是沉重的,“听闻程大人这几日收监了一个女子,名唤秀姐?”
程大人脸色一变,慌忙道,“喻大人明鉴,下官绝不是故意对秀姑娘无礼的,捕头本也不想带她回来的。只是那些南疆人太过逼人,捕头他······”喻天佑忙摆着手,“程大人别慌,我今日过来只是想问问情况,这样,你把那日那个捕头叫来,随我一起去见秀姑娘吧。”
程大人见喻天佑不追究,这才松了一口气,让身边的捕头上前来,“邢捕头,你随喻大人去吧。”
邢捕头上前点了点头,眼神却一直看着喻天佑身后的沈雅意。喻天佑随着邢捕头要往牢房走去,沈雅意正要跟上却被邢捕头拦下。“姑娘,牢房重地,又肮脏又臭,实在是不适合你。”
邢捕头的眼神很是犀利,直勾勾地看着喻天佑。程大人正要说什么,被喻天佑一把拦下。喻天佑回头对沈雅意道,“也是,牢房里确实不是姑娘家去的地方。雅意,你留在这里等我。程大人,麻烦你照顾了。”
沈雅意还想说什么,被喻天佑轻轻按住了手背,他的眼神很是坚决,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沈雅意轻声道,“看看秀姐好不好,可有什么需要的?”
喻天佑点了点头,便跟着邢捕头往里走去。“邢捕头?听说你可是楚镇,资格最老的捕头了,为何每次升官,都轮不到你呢?”
喻天佑走在邢捕头身边,笑着问道,他语调温柔,可这话,确实让人听来很是不舒服。邢捕头冷哼一声,“我们做捕头的,最重要就是保一方平安。做不了那些溜须拍马的事,更不屑那些富家公子为了讨好一个姑娘便私自动用朝廷的官权。”
喻天佑笑起来,原来这个邢捕头的敌意是来自于此,“可是捕头,你身为捕头却如此片面,这样便好了?”
邢捕头回过头来看着喻天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喻天佑摆正了神色,沉声道,“你只是看到我身边的姑娘,是秀姑娘的朋友,便认定了是沈雅意为了秀姐请我来帮忙。我可以告诉你,此话不假。”
邢捕头冷哼一声,并不搭话。“可是你错了。我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听沈雅意说了那日之事,那些南疆人,有极大的问题。这件事,小到秀姐一人生死,重了,可能就是国家兴亡。”
喻天佑神色凝重,眼神紧紧盯着邢捕头,“我可以告诉你,楚镇的蛇祸,与南疆的人脱不了关系。所以这些南疆人一进楚镇,便被我的探子盯上了。自他们从云水阁出来,我的探子回报,有另一路人也在跟这些南疆人。”
邢捕头看向喻天佑的眼神变了,细细打量着这个他误以为是富家子的大人,恭敬起来。“今日我来见程大人,就是想确定,这个有心人是不是他。可惜不是,依我看来,这个官衙里,也应该只有你了。”
喻天佑收起了折扇,正色对着邢捕头,“我信你,若你也信我,我们便进去找那秀姑娘问问。”
邢捕头仍是有些犹豫,“属下对大人自然是信的,只是那秀姑娘,能知道什么?”
喻天佑往前走着,笑道,“邢捕头真的是不了解女人,你以为她只是普通的酒楼老板娘吗。”
两人走到牢房门口,见秀姐一个人端坐着,闭着眼睛正在养神。那样的镇定自若,仿佛她不是置身于肮脏的牢房。坐于草席之上,上面爬满了跳蚤和臭虫,时不时还有老鼠吱吱吱地从她的锦衣上爬过。但秀姐睁开眼,微微一笑,就好像她还置身于云水阁的软榻之上,笑着请他们喝茶。喻天佑和邢捕头作为两个男人,都不禁敬佩她一个女子。“秀姑娘。”
喻天佑上前笑道,“姑娘,这几日委屈了。”